“憑什麽我們聯係的艦隊，卻要讓第一師團先上船？我們還要給他們打掩護？”栗棲猛夫氣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引得附近官兵直往這邊瞧。

    牧野四郎趕緊勸他：“小聲一些！不要那麽大聲，栗棲君，請放低聲音吧。”

    “可是，鈴木司令官這麽做完全不公平！憑什麽要我們掩護第一師團？艦隊是我們聯係上的，和飛將軍的戰鬥也是我們打的。因為這個，山縣師團長已經陣亡了，難道軍司令官不知道嗎？片岡薰什麽也不用做，就可以第一個上船。他憑什麽？”

    “就憑第一師團這個番號。”牧野四郎無奈的一笑，“軍司令官的命令已經下了，我們就必須執行！哪怕是回到日本之後，我們兩個再到陸軍部去告他，現在也要服從他的命令。”

    “可是，如果新九軍追得急，我們上不了船、回不去日本怎麽辦？”

    栗棲猛夫說出了一種假設。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這個假設有很大概率會變成現實。如果兩個人最後因為掩護第一師團而死到萊特島上了，他們還怎麽回日本去找陸軍部告狀？

    “牧野中將，你我都是師團長，都應該為師團的前途負責。鈴木司令官的命令會毀掉我們兩個師團，這個命令絕不能執行！請牧野中將和我一起聯名給陸軍部發報，匯報此事！我相信，陸軍部一定會做出公平裁決的！”

    “他們不會。”牧野四郎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栗棲猛夫滿腔的怒火全都給澆滅了。“因為片岡薰的部隊是第一師團。如果三個師團不能全部撤走的話，陸軍部肯定會首先保第一師團。必須要犧牲的話，犧牲的也是第十六和第二十六師團。”

    栗棲猛夫的精神頭立刻垮下來了，“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有辦法！”牧野四郎的眼睛中閃爍著瘋狂的火焰，“不執行司令官的命令！我們兩個師團先趕到海邊，迅速占領港口。栗田艦隊一到，我們就登船！高飛新九軍一定會在後麵緊追。就讓片岡薰的第一師團去迎接飛將軍的槍炮吧！”

    “嘶——。可是那樣的話，我們回到日本是會受到處分的。也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審判。”

    “你是願意被處分、上軍事法庭被審判？還是願意被飛將軍的部隊在萊特島擊斃？”牧野四郎用嘲笑的口吻問他的同僚。

    栗棲猛夫猶豫了片刻，用力點了點頭，“您提醒的很對，就按照牧野將軍您的主意辦！就算被判死刑，我也要死在日本，決不能死在萊特島！”

    “這不是我的主意！這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主意！”牧野四郎趕緊提醒他的同夥注意用詞。緊接著語氣一變，“或許也沒有那麽糟糕，畢竟我們把兩個師團的士兵帶回國了。我們也是有功勞之臣。”

    “陸軍部或許會看在這一點上給我們一個功過相抵的機會。撤職，轉入預備役是很大可能的。”

    就在兩個日軍師團長商量未來出路的時候，高飛也接到了命令。這是來自盟軍太平洋戰區總司令部的命令。

    命令的大致內容是：高飛立即率領麾下新九軍趕到萊特島北部的奧爾莫克港集結。在那裏乘上美軍運兵船去布幹維爾島，消滅島上的日軍。至於萊特島這邊的日軍殘部，就交給其他盟國部隊了。

    麥克阿瑟曾經答應過高飛，他在萊特島上幹掉鬼子第十六師團以後，美軍負責把高飛和他的新九軍送到布幹維爾島，讓他去那裏接著消滅第六師團。

    要不是有兩個著名師團的吸引，高飛哪會那麽爽快就答應上美國人的船，率領新九軍兩萬餘將士萬裏迢迢跑到海外的島上，來和日軍作戰？如今國內的抗戰還沒有結束，新九軍不回國打鬼子，保護本國的百姓，卻跑到外國，全是為了這兩個罪惡師團！

    現在第十六師團已經窮途末路了，馬上就要完蛋了，美國人卻要把他送去對付第六師團。布幹維爾島，我肯定要去，但是你等我把這邊的仗打完了再說呀。

    高飛給盟軍司令部回電：等我把萊特島上的日寇消滅了，馬上就去。高飛請麥克阿瑟將軍再給他幾天時間。

    盟軍司令部的回電很快，電報內容隻有一個：催促高飛馬上率領新九軍撤出戰場，到奧爾莫克港集合，等著上船！高飛再發電報解釋，那邊盟軍司令部的言辭就不客氣了，命令高飛率領新九軍，必須於明天上午十一點之前趕到奧爾莫克港！否則，將以不服軍令處分他！

    不服軍令是要槍斃的！高飛沒辦法了，隻好命令麾下各部隊撤出戰鬥，去奧爾莫克港乘船。

    抬起頭看了看遠方，高飛狠狠的一跺腳！第十六師團，算你們命大！今天暫時先放過你們，將來咱們有機會再說！

    部隊要開拔了，高飛麾下的主要將領，劉俊肖剛靳紅梅，以及史天明、甘天林、梁國安布置任務。誰開路、誰斷後，哪個在左翼、哪個在右翼，誰負責輜重和附屬部隊。

    全部安排完了，肖剛問他，我們要走了，是不是應該和誇克上校打個招呼？

    打招呼是必須的，高飛喝過人家珍藏的紅酒、抽過人家的雪茄，要走了，不和人家個招呼怎麽行？專門過去就免了，畢竟這邊時間緊任務重，打個電話告別，禮數到就行了。

    誇克接到電話也很驚訝，他也不知道盟軍司令部發什麽神經，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調高飛去布幹維爾島？為什麽不等這邊的戰鬥打完之後再讓新九軍走？

    當然，兩個人都是軍人，都知道軍令不可違。誇克上校祝高飛一路順風，希望將來有機會再和高飛在一塊兒喝著紅酒聊天。

    高飛告訴誇克，下一回喝酒我請！我請你喝中國的好酒，品嚐中國的美食。告別的話說完了，臨掛斷電話之前，高飛隨口問了一句，我走之後，誰接我的班繼續和鬼子打仗？

    “聽說是英軍第七旅、緬軍第五師和菲軍第十軍。”

    一個軍、一個師、一個旅嗎？掛了電話，高飛還是對這個配置有些不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