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曉帆被高飛緊緊的摟在懷裏，寬大的雨衣遮住了兩人的身體。湯曉帆把臉貼在高飛胸脯上，隻感覺說不上來的安心，仿佛這裏就是安全的港灣，是她心之所屬、情之所鍾之地。這個男人就是她終身的依靠。

    湯曉帆靜靜地依偎在高飛懷裏，一動也不動，乖巧的就像一隻小貓咪。高飛背靠大樹、懷抱美人，心裏麵卻在想著不遠處的對手。雨下這麽大，兩軍的戰鬥也停下來了。雖然不知道這場大雨會下多長時間，但是大雨停了之後，戰鬥肯定還會繼續。

    雨後的戰鬥怎麽打？高飛懷裏抱著女人，還在想著打仗的事。反倒是對懷裏的女人沒有一點雜念了。

    山裏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來的時候氣勢驚人，半個鍾頭之後忽然就停了。雨過天晴，蔚藍的天空上飄著幾縷白雲，太陽也出來了。地上溝壑縱橫，溪水暴漲。

    戰鬥又開始了。還是炮兵首先發動，地動山搖的炮火轟擊開始了。剛剛躲過暴雨的鬼子們被新一輪炮火炸的抱頭鼠竄，才集合起來的隊伍又亂了。

    十幾分鍾之後，炮擊停止，我軍各部隊發起了地麵進攻。喊殺聲四起，槍聲大作，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就在雙方打到難解難分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航空發動機的沉悶聲音，是美軍航母上的艦載機群來助戰了！

    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高飛仰起脖子抬頭看天，就見從雲彩眼裏鑽出了一支機群。一二三四，高飛數了兩遍，美軍一共派過來十二架飛機組成了前後兩個六機編隊，飛到了戰場上空。

    估計天上的美軍飛行員看見下麵的場景也迷糊。兩軍的部隊犬牙交錯的交織在一起，相互廝殺，交戰。別說從天上了，就是在地麵上也很難判斷出兩軍的交界到底在哪兒。機群在天上轉了兩個圈，也沒有投下來一顆炸彈。

    怎麽給飛機指示目標呢？再轉幾圈燃油不夠他們就該返航了，這趟不就白來了嗎？同時高飛也擔心美軍戰機萬一判斷錯了目標，把自己人給誤炸了就更不得了。

    其實地麵部隊給飛機指引目標屬於常規戰術。當年在蘭姆伽基地接受培訓的時候，美軍教官專門教過這方麵的技能。高飛的新九軍在對日作戰當中，也曾經有過和中美空軍配合的經驗。部隊知道怎麽做，隻是沒人去幹。

    高飛讓王斌帶著警衛連的戰士們去安排。時間不大，三堆篝火被點著了。火焰、濃煙，自然吸引了天上飛機的注意。在三隊篝火中間，放置了一麵大大的青天白日大地紅的旗幟，意思是讓天上的飛行員明白，這邊是中國軍隊。對麵的才是日軍。

    地麵上的標記飛行員看見了，戰機晃晃翅膀，呼嘯著衝向了對麵。飛行員也有數，戰場上既然分不出敵我，那就收拾火線後麵。飛過雙方交火線，對著戰線後麵的日軍開始轟炸了。

    十二架飛機，其中有八架都是轟炸機。在鬼子群裏俯衝投彈、往來掃射，打得不亦樂乎。他們玩兒高興了，鬼子可受了罪了。失去了製空權的日軍，簡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麵對天上的美軍飛機，他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隻能硬著頭皮挨炸。

    牧野四郎想起在中國境內打仗的時候，中國軍隊曾經用重機槍對空射擊的方式組織防空，也打下過日本飛機。他也想用，但是遍觀整個第十六師團，現在連一挺重機槍都拿不出手。

    第十六師團沒有重機槍、高射炮，第二十六師團也沒有。但是第一師團應該有呀。牧野四郎讓人去把小蒲次郎找過來，告訴他，可以把重機槍當成防空武器，對空射擊。

    “小蒲君，我們是軍隊。麵對敵人的飛機，不能一點兒都不還手。當初中國人能用重機槍打我們的飛機，現在我們也能用機槍去打美國人的飛機！實不相瞞，我們這兩個師團是沒有重機槍了。你的聯隊裏麵應該有吧？有你就用上吧。”

    小蒲次郎也有一點兒為難。重機槍他有，但是也沒剩幾挺了。最主要的是，剩下的子彈不多了。現在不想當初，子彈可以隨便用，用完了就能補充。現在他沒地方補充，用完就沒了！

    “嗚——”“噠噠噠噠……”飛機發出一陣令人後牙根發酸的淒厲吼叫之後，機槍的聲音響了。再看不遠處的日軍，隨著機槍聲紛紛摔倒。有的看著是趴下去隱蔽的；有的抖動著，一看就是被打中的。有被爆頭的、有被打成碎片的。十分血腥，領人不忍直視。

    死的這些可都是他第四十九聯隊的。小蒲次郎氣急了，大聲吼著：“開槍！開槍！重機槍，對空射擊！射擊——”

    噠噠噠的機槍聲響了起來，但是機槍子彈卻並沒有打中空中的美軍戰機。雖然沒有打中，但是卻成功的把美軍飛行員給激怒了！十二架飛機全圍過來了，輪流著盤旋、俯衝、轟炸、掃射。飛機的尖叫聲、航空炸彈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飛機飛得高，離老遠都能看見。十幾架飛機圍著一個地方打，這樣子震驚了戰場上交戰的雙方官兵。有的中日兩軍戰士停止了廝殺，一起抬頭去看這罕見的奇觀。

    等到美軍機群轟炸完，飛走了，再看現場，慘不忍睹！殘缺不全的日軍屍體到處都是。地麵上讓炸的大坑套小坑，一個炸彈坑挨著一個炸彈坑。

    “報告師團長，第四十九聯隊長，小蒲次郎大佐不幸被美軍飛機轟炸致死！”

    牧野四郎愣了片刻，歎了口氣。擺擺手，讓報信的士兵離去。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又戰死了一個大佐聯隊長！他的同夥兒又少了一個。

    牧野四郎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對於剛剛趕到戰場的第一師團長片岡薰來說，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小蒲次郎可是他手下的一員優秀戰將，他的死對於第一師團，是一個重大損失。

    “小蒲君！你的英靈別散，等著我……”片岡薰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因為他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