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藏北探秘(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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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麽?我怎麽一眼不看鷹笛傳人就七竅流血了??】
【我也沒看懂啊, 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我的媽嚇我一跳,在衛洵角度看真的是一張血臉突然抬起來】
【他隻是受暗算了?中毒了?】
鷹笛傳人中毒這一幕在直播間彈幕中掀起了一番熱烈討論, 有觀眾憂慮道
【衛洵他們這隊運氣也太差了吧,遇到丁一這麽個導遊不說, 這引路人怎麽也出問題了】
【不是, 你看他臉色發青, 七竅流血, 這,這症狀是不是和季鴻彩當初蟲毒很像啊】
【哪裏像了,不要光一個七竅流血就覺得是同一種毒好不好啊】
【就是啊, 當時季鴻彩還劇烈咳嗽,渾身抽搐高燒不退,毒到深處才七竅流血。鷹笛傳人中的這毒估計比當初季鴻彩中的毒要更重】
【會不會是那些蟲子有問題啊?我看著它們挺像惡鬼之蟲的, 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不可能,那兩個喇嘛和衛洵都用手撿了蟲子的, 他們怎麽沒中毒?】
【我看不是蟲子有問題, 是鷹笛傳人本人有問題, 今天我覺得他很不對勁!】
鷹笛傳人不對勁表現得很微妙,是心思極為敏銳的觀眾才有所察覺, 但那些知道個中緣由的大導遊, 大旅客們,卻另有想法。
“我看這啊, 他這人就不對勁。”
歸途旅隊觀影廳,茅小樂緊緊盯著屏幕“之前鷹笛傳人對與龍神, 與大鵬金翅鳥有關的東西都分外關注, 沒理由那喇嘛以如此多的稱號稱呼衛老師時, 他仍無動於衷。”
“哼。”
茅小樂冷哼一聲,嗤笑道“能對旅程引導人出手,這花費可不小,圖謀更不小啊。”
“丁一做不到這點,丁一背後那導遊倒是更有可能。或是那其他想出手的導遊,沒想到他們如此按捺不住……”
“可惜那丁一還沒有死,他們就算是想盡了辦法要控製旅程,想要瞞過旅隊規則可是要費大工夫,效果也絕不會盡人意。”
“看這鷹笛傳人這麽快就引起旁人注意,被毒倒下去,就算再控製,恐怕也是半廢了吧。想對衛老師動手?嗬,蠢貨。”
茅小樂洋洋灑灑發表完自己的看法,卻沒任何人應和,頓時不高興起來“你們到底聽沒聽到啊!”
“啊,聽著呢聽著呢。”
鹿書橙盤腿坐在地上,灰白狼尾像掃帚般在地上掃來掃去,狼眼發亮,忽然低呼道“快看快看,隊長果然是給三水捕獵去了!”
“哈哈,隊長就算變了雪豹在這方麵也是苦手啊。”
汪玉樹嘲笑道“他每次抓的都是保護動物,也難怪衛洵一次次拒絕他。”
“真的,我看這都急,都忍不住想衝上去幫忙了。”
鹿書橙活動手指,雪白修長的手指上指甲尖銳如獸爪。
“我看啊隊長是白費心思,人家衛洵對雪豹完全就不是那個想法。”
汪玉樹說的頭頭是道,臉上帶著男人都懂的笑容,自言自語“剛才帳篷裏,嘿,要不是當時光線太暗,不然我真想把隊長被拒絕的豹臉給截個高清大圖。”
“隊長已經很努力了!”
鹿書橙為豹豹隊長證明“它甚至會把小黑狗給逮回來討好三水!”
“哈哈哈,這段我也截圖了!”汪玉樹眉飛色舞,促狹道“豹豹隊長這麽努力還是第一次吧,可得好好保存留念。”
“你、們。”
他們交頭接耳討論的正歡,卻沒想到背後傳來個陰氣森森,咬牙切齒的聲音。隨後便是根拂塵甩來,半點不留力的在他們肩膀一人重敲了一下。
正是臉色黑沉,看起來欲擇人而噬的茅小樂!
“都第二天了,能不能討論點正常東西!”
“在聽了在聽了,小樂你說的對,我看這鷹笛傳人肯定是對三水想圖謀不軌。”
鹿書橙揉著肩膀,她原本能躲開的,但是看茅小樂臉如此黑,心裏一個激靈,硬挨了這一下。
旁邊汪玉樹倒是沒這麽強危機感,一下躲過了拂塵,拖長聲音笑道
“這不正給了咱豹豹隊長英雄救美的機會嗎,可惜沒能它出爪,這惡人自個給倒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樂,你快哈哈哈哈,把符拿開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來沒完,卻不是自己的意願,而是無法止住笑聲!
鹿書橙暗暗看了一眼,就見汪玉樹額頭被貼了張笑符,她心裏咋舌,還好自己老實挨了那一下。
“笑啊,你再笑啊,想笑就笑個痛快。”
茅小樂哼道,讓汪玉樹足足笑了五分鍾這才收了符,由他癱在沙發上喘氣。
“也就是你吧。”
汪玉樹有氣無力道,他對茅小樂的氣息是太熟悉,畢竟他心態不穩時大多都靠茅小樂的哭符,對他貼符這事完全不會有防備。要換別人來那可就不一樣了。
“不許再笑衛老師。”
茅小樂嚴肅道“他現在遇到危險了!”
“咳,小樂啊,我們不是在笑衛老師。”
鹿書橙活潑道“我們這是在,對,在為衛老師和隊長的緣分高興啊!”
“是啊。”
汪玉樹回過勁來後又想笑,嘴角抽了抽“除非是想到高興的事忍不住,否則我們不會笑的。”
主要是看豹豹隊長這麽努力,越挫越勇,他們難道還不能用笑聲給隊長鼓勵嗎!
當然等隊長回來,看了這次旅程vlog,估計惱羞成怒的隊長是得給他們一頓教訓的,誰都跑不了。
既然如此,那更要提前多笑笑了!
“好了好了,說正事正事。”
看茅小樂板著臉,手指一搓撚出十幾張符來,鹿書橙悄悄往後挪了挪,拉住要往懸崖邊上作死的汪玉樹,正色道
“看鷹笛傳人的樣子,他很可能是被控製了。”
“旅社的直播還是無法將一切都展現出來,但我看他的頭發倒是更長了。”
汪玉樹笑嘻嘻攬過茅小樂,要把他手中符奪走,結果又被拂塵敲了下手背,靠回到沙發上懶洋洋道。憊懶半闔的眼皮掀起,流露出一抹精光。
“發鬼乙四十九。”
“發鬼乙四十九。”
汪玉樹和鹿書橙同時道,鹿書橙卷著自己的頭發“那鷹笛傳人原本就是半長發,之前都是束起來的,現在散落下來,倒是讓人不容易發覺。”
“他眼神不正,印堂發黑,反應遲鈍,是控製還未完全。”
茅小樂輕哼了聲“那發鬼乙四十九倒是有些能耐,恐怕是讓一根發絲侵入了旅程,附在了那鷹笛傳人的身上。”
同一個旅程裏不能有兩個導遊,但是人有人道,鼠有鼠招,一些不起眼的,隱蔽氣息的東西倒是能帶進去。比如蜂道人的蜂繭,乙四十九的鬼發。
他精就精在目標選的好,旅客們都是旅社最重視的,時刻有直播監督。這監督既是為了監察導遊的不軌,也是為了監察各種手段。
但鷹笛傳人是引路人,在這個旅程裏重要,卻並非有直播跟隨,他不出現在旅客們視野內的時候,就不會受到旅社監察。
前兩天鷹笛傳人一直都沒有出現,恐怕這就給了乙四十九機會。
“倒是那動手之人,這麽快就發現了鷹笛傳人的異象,想必也是時刻盯著旅隊的吧。”
汪玉樹譏諷笑道。
“蜂道人那個小屠夫倒是擅長用毒啊。”
茅小樂也是諷笑“恐怕也是著急了,我們正好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那乙四十九出自牧羊人聯盟,背後勢力與丁一背後的勢力不同,說是有競爭也不錯。他在傀儡師麵前大力表現,想爭個前往年末慶典的機會,那排名乙五十的蜂道人恐怕也是如此。
他在之前收服了丁一,肯定給了他不少東西。像那毒蜂要是直接攻擊乙四十九本體,恐怕無法給他帶來太大傷害。但乙四十九隻是一根發絲附在鷹笛傳人身上,隻要放倒了鷹笛傳人,那自然就會壞了發鬼乙四十九的好事。
汪玉樹輕歎“他們也是真不怕死啊。”
“就沒人比導遊更怕死。”
鹿書橙笑聲道,眸光發冷“也沒人比他們更貪婪。”
“要是發鬼和蜂道人隔空鬥起來倒算是好事,他們也算是結仇多時,一見麵不說鬥個你死我活,也得是把對方先徹底壓下去再耍其他心眼。”
“不過任何深淵係的東西到咱們隊長身邊都得偃旗息鼓。”
茅小樂冷笑“他們要是派個幽靈係,變異係的,倒說不準有奇效。”
“現在算是打錯主意了。”
“蜂道人,蜂道人,該死的東西,一定是他!”
發鬼乙四十九的駐地裏,之間原本被狂躁發團折騰的滿目狼藉的房間現在已經恢複正常,正中的沙發上坐著個麵色蠟黃,東南亞長相的瘦小男人。
他一頭極長的黑發盤了起來,乍一看還以為是頭頂著個黑色帽子。在他手裏是一個用發絲編成的傀儡小人,透著股詭異的氣息。
尤其是那小人竟在不斷向外滴血,它發瘋般痙攣扭動著,掙得十分厲害,差點掙脫發鬼手裏捏著的,那根直戳在它胸口深處的黑發。
但關鍵時刻發鬼乙四十九又是扯斷了自己一根頭發,以魔魅特異的手法撚入那根發絲中,這傀儡小人轉眼就不再掙紮了。隻是看起來蔫巴巴的,很是虛弱,正是因為宿主鷹笛傳人本身重了劇毒,虛弱至極。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發鬼乙四十九魔怔般念叨著,眼裏閃過一分煞氣。他這一年來和乙五十爭奪排名,兩人早結下血海深仇。偏偏他們都是深淵係的異化,背後各有勢力,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次他在醉美湘西失利,反倒便宜了乙五十。
這讓乙四十九哪能甘心,他當時一邊為傀儡師尋找丙九和丙二五零,一邊密切關注著乙五十那邊的動向。
在發現他妄圖再培養出一頭蜂王,坐穩乙四十九的位置,並且收服了丁一,命令他去尋找蜂王愛吃的水晶屍時,乙四十九就盯上了丁一,準備把他給暗殺了挫挫乙五十的銳氣。
至於在丁一這旅程裏發現了個天資絕佳的新人旅客衛洵,這可就是個意外之喜了。
後來乙四十九完成任務失利,走投無路把丁一直播推薦給了傀儡師,果然她對衛洵產生了興趣,也讓他乙四十九多了喘息之機。但他心裏實則越發扭曲,尤其是在以為丁一死亡,乙四十九耗費極多要搶入進去卻不成時,他對蜂道人更是充滿了恨意。
能搶在他乙四十九前邊,最快意識到丁一死亡的,絕對隻有丁一背後之人,屠夫聯盟的蜂道人!
可恨,可惱,即使知道丁一活著沒死,乙四十九也不願再這樣坐以待斃,等待時機了,那旅程裏有丁一在,他若論等是無論如何也等不過蜂道人的,必須得主動出擊!
乙四十九有九根核心鬼發,每一根鬼發都異常珍貴,讓他視若珍寶,若是消耗掉了要想再讓其長起來,得耗費不少功夫。這次乙四十九不惜代價,竟直接消耗一根鬼發為引,侵入旅程控製了鷹笛傳人!
控製鷹笛傳人隻是他的手段罷了,乙四十九真正的目的是要操控鷹笛傳人,接近衛洵,然後悄無聲息將那根鬼發植入衛洵的心髒。
乙四十九跟傀儡師多年,知道她所謂的‘暫緩行動’其實就是明麵上不直接出手,不直接殺了衛洵。如果真能用鬼發暗中將他控製,傀儡師絕對會更加滿意。
隻要能控製住衛洵,隻要能控製住他……
可惡的是他乙四十九出師不利,那鷹笛傳人竟然被毒倒了!還是在直播下!害得他為了不引起旅社注意,隻能肉痛到再用一根鬼發,才能繼續控住鷹笛傳人。
到底是誰在暗中使壞!
“是了,一定是他。”
鷹笛傳人一開始痛罵乙五十隻是習慣,他倒懷疑是鷹笛傳人本身有什麽不對,讓那兩個喇嘛對他動手。或者是那地上的蟲群……也不對,兩個喇嘛和衛洵都碰過蟲子,半點事沒有,怎麽偏偏他中毒了?
這不是偶然,這就是有誰發現了他,在針對他!
用的還正是蟲毒。
也就隻有那該死的蜂道人,以丁一為眼線,才能最快發現到他的不對!
但若真是他,以乙四十九對蜂道人的理解,他此刻動手有些太急……原來是這樣!
“你也打算這時候對衛洵動手嗎?”
乙四十九冷笑,他想明白了!
肯定是那蜂道人也想趁這時候控製衛洵,他們倆想到一塊去了。結果意外發現他乙四十九的存在,當然得先把他給除去了,才好再磋磨衛洵。
“我不會讓你得逞,你絕對,絕對不會得逞的。”
乙四十九陰冷盯著直播屏幕,表情猙獰瘋癲“你給了丁一屏蔽道具,想必就是為了隱藏你那齷齪手段吧。“
“哈哈哈哈,乙五十啊乙五十,你已經被我看透了。”
“饒你再有各種手段,隻要我的發傀護住了衛洵,那就是你的失敗!”
“嗤,沒用的乙四十九。”
在另一處私人駐地內,一人看著鷹笛傳人七竅流血倒下的慘狀,冷笑一聲。
隻要舍得花費積分,每一處的私人駐地各有不同。像衛洵的駐地目前是最基礎款,就是正常的房屋。乙四十九的駐地卻是陰氣充沛,陰暗潮濕,最適合保養鬼發。
而這處駐地乍一看卻像是個花園,地上,牆麵上,乃至房頂上全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完全與自然規律不符的盛開著,擠擠挨挨,好一片爛漫景色。
而在這花叢中有幾個豎著的枝丫,上麵掛著各色蜂巢。有的蜂巢大如人頭,有的小如拳頭,外形各異的蜂子飛在花叢中忙碌采蜜,各不影響,一片繁榮景象。
“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你就這麽倒下了?”
而那坐在花叢中的人麵色蠟黃,瘦小佝僂,穿著身略顯寬大的道袍,看起來極不合身。但光看那副刻薄長相,乍一看和乙四十九有些相似。但外貌如此相似的兩人卻是同樣的偏執小心眼,異常記仇。
最初都還在丙等時便是因這相似的身形起了糾紛,這些年下來他們之間的矛盾仇恨反倒越來越深了。能光憑頭發差異,認出這附身鷹笛傳人的是乙四十九的人,絕對不多。
除了那些頂尖的大導遊,大旅客外,乙五十與乙四十九矛盾多年,最理解你的正是你的仇人,他們倆正是這種水火不容的關係。
“哦,現在我才是乙四十九,哈哈,發鬼啊發鬼,你合該被我踩在腳下。”
蜂道人嘶啞笑道,忽然這片花園中東北角有一片鮮花竟是飛快從盛放變得蔫巴巴,眼看就要枯萎起來。蜂道人眼神不動,手指一劃,那片土地連帶著上麵的鮮花便像草皮般卷起,露出的泥土中竟然埋著累累人骨!
而那些人骨已經全都焦黃發烏,不知從何而來的風一吹,它們竟全都成了骨粉。
蜂道人幹瘦手指上的戒指一閃,便又出現具新鮮屍體。隨後他取出個石榴大的血紅色寶石,那寶石上血色駭人,表麵如流淌著濃稠血漿,一些細小蟲子在血漿中翻滾蠕動,它竟是個奇異的小型蜂巢。
隻見蜂道人把血腥蜂巢拋到屍體上,不過數秒的時間,那具新鮮屍體竟然就被蜂子啃食殆盡,隻剩下累累白骨了。蜂道人手指再一劃,土地歸位,蓋住白骨。有人骨的滋養,土地上枯萎的鮮花再度綻放開來,蜜蜂飛來飛去采蜜,又是副美好景象。
“這血蜂想要養出蜂王,還得有更好屍體才行。”
蜂道人收回蜂巢看了眼,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很是不滿。他將那三頭血蜂繭給了丁一,正是那藏北遺跡深處的屍體資源豐富的好似樓蘭古城。但凡丁一能多得幾頭幹屍,都能為他養出蜂王出一些力。
等他養出蜂王,那就絕對能徹底坐穩乙四十九的排名,甚至可能更進幾步。
蜂道人不像乙四十九,有傀儡師那樣的大導遊做靠山。他雖然後麵有屠夫聯盟,但屠夫聯盟本身裏麵都是群瘋子,他一個乙等五十的導遊被殺,沒人會為他報仇。
乙五十更追求自己的強大,也對年末慶典有野心。他打聽到上麵有位大人物正需要精純魔蜂王漿,便琢磨著培養出蜂王來。一能增強自己實力,二等養出蜂王漿以後還能獻給那位大人物,謀一個出路來,算是一舉兩得。
至於那什麽丙九,丙二五零之流,雖然乙五十也想過要好運抓住他們,絕對能換來滔天資源。但他更腳踏實地,不逛論壇,很少關注直播,丁一帶團去時乙五十正在殺人,尋新鮮屍體養花養蜂。
哪知道他養蜂之餘隨眼看了下,蜂道人差點原地跳起來。
他正看到衛洵打開強光手電筒,照出滿地幹屍的景象了!
好多屍體!水晶屍,千年象雄戰士的屍體,那蘊含強大能量的古辛祭司幹屍,整一個高端屍體自助餐,這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養蜂天堂!
丁一,真能幹!
有這麽多上好屍體,何愁不能養出血蜂王,甚至更強大的蜂皇都有可能!
一貫冷漠的蜂道人激動地都笑了,但當他躊躇滿誌,再看那個在幹屍間穿梭跳躍的人時……這是誰?
這不是丁一!
導遊的直播分屏一般都會在正中間,蜂道人也習慣性以為正中間這直播屏裏正是丁一,但仔細一看卻覺得不對。
丁一沒長這麽好看!
他心覺不對,再去看了這直播回放,看完以後氣的喝了五斤蜂蜜,才把那暴怒到差點異化的怒火給壓下去。
這不是丁一,竟然是個新人旅客!
丁一第一天就被這個新人旅客給踩在腳下了!
怪不得他直播分屏沒在中間,合著他還沒到第一景點就被這新人旅客重傷,差點殺掉?
現在他各種導遊物品全在這新人旅客身上,這新人旅客成了主管旅隊的隊長,所以他直播屏挪到了正中,而丁一直播屏掉到了邊角?
丁一,真有你的!
蜂道人怒火衝天,恨不得把這丟光他麵子的丁一碎屍萬段,直接喂了蜜蜂!
但怒火過後,蜂道人冷靜下來,看丁一這樣子,讓他再去搜集各種幹屍是不可能了。但那新人旅客卻非同一般。
簡單思索過後,蜂道人立刻向丁一傳訊,嚴厲命令他將功贖罪,配合著用蜂毒來控製衛洵。
與其把寶再壓在丁一身上,蜂道人倒覺得這新人恐怕有大運道,能得到更多幹屍。
而且他資質不俗,若是x類特殊旅客,將來絕對比丁一更有出息。無論是自己培養,還是獻給上麵都是絕好的。要他隻是旅客,那他在此次旅程裏的表現也足以登上旅客新星榜。能控製他對蜂道人而言絕對有利無害。
這是天大的機緣!臨近年末慶典,他必須抓住一切機會才行。
“嗬,乙四十九,你就安靜呆在我腳底下舔泥吧。”
蜂道人冷笑,收起自己這血蜂窩,喉頭湧動,竟是吐出個膠囊大的黑紅繭子來。這繭子和丁狗交給衛洵的蜂繭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丁狗手裏的蜂繭是血色多過黑色,看起來像是紅底黑紋,他手裏這繭子卻是黑底紅紋,完全相反。
蜂道人臉頰一抖,露出抹肉痛的神色。
這是他花大力氣培養出來的子母蜂蟲,丁一手裏的是子蜂,隻要蜂道人略施手段刺激母蟲繭,無論丁一是在旅程裏還是在外麵,都能收到他的訊息。
子蜂培養起來簡單,難得是母蟲。蜂道人耗盡資源,也就培養出了這麽三隻。若隻是通訊刺激母蟲繭,母蟲不會受到傷害。但他現在要做的,卻是將隻能通訊的子蜂改造為擁有特殊蜂毒,能鑽入人體內將其控製的寄生蜂。
那就隻有改變母蟲,才能同步作用在子蟲身上了,而改造後的母蟲就永遠無法再進一步……
但既然知道乙四十九也在那旅程中,為了防止那廝破壞,蜂道人就要使出全部手段才行。他冷下臉來,不再猶豫,用特殊的竹鑷子將這蜂繭撕開,露出裏麵昏睡著的蜂蟲。然後取了琥珀蜂蜜灌入蜂繭,一點點改造母蜂。
看母蜂的形態一點點被改造,蜂道人露出幾絲誌得意滿的陰沉笑容。耗費一隻蜂母,控製衛洵,勝過乙四十九,對他來說完全是值得的。
“接下來還是得看我的!”
“衛隊,鷹笛傳人他還好嗎?”
越野車上,房宇航沉默半晌,終於再次擔憂問道。中午休息那會鷹笛傳人突然七竅流血昏迷,實在是把他們都給嚇了一跳。
好在旁邊有兩個精通藏醫的喇嘛,及時給鷹笛傳人灌了藏藥,看情況是稍微穩定下來了,但是仍氣若遊絲,昏迷不醒。
季鴻彩眼尖看到那路上地上爬的黑毛蟲,當即就問這鷹笛傳人是不是中了惡鬼之蟲的毒,但兩個喇嘛卻都是嚴肅說不,再問其他,卻是不再說了。
還是衛洵去問,他們才終於開口。說這鷹笛傳人是怠慢了達拉美巴座下神蟲受到的懲罰。他看似中毒其實沒有生命危險,隻要誠心悔過,得到神蟲的原諒,或是等到了小林寺,拜托錯差喇嘛給他念上一卷經,自然就會痊愈。
這個神神道道的理由旅客們自然是不會信的,但他們現在這是荒郊野嶺,又隱約能聽到一兩聲狼嚎,並不安全,在這裏給鷹笛傳人驅毒說不定他們整個旅隊都會陷入危險。
而鷹笛傳人的情況確實也如喇嘛說的,隻是昏迷不醒,臉色發青,除此之外沒有太大的問題。事已至此,眾人無法,隻能上了車以更快速度向著小林寺駛去。
在衛洵主動提出照顧的情況下,鷹笛傳人被安置在了他們那輛車上。就連原本打算給鷹笛傳人念經,希望他盡快贖罪的兩個喇嘛也沒有多說什麽,應該是覺得衛洵是達拉美巴黑護法的使者,有他在旁邊,鷹笛傳人會更快痊愈吧。
雪豹雖然不滿有人占了它的後座,衝鷹笛傳人一通低吼,埋屎般用爪子嫌棄罷了,但到底是聽衛洵的話,跳到了後備箱處,扒拉著衛洵的椅背,頭非要挨在衛洵腦袋旁邊才行。
衛洵安撫好了雪豹,隨後便是佯作檢查鷹笛傳人的情況,然後又讓小翠給他來了一口。
剛才馬路上那些惡鬼之蟲自然是衛洵喚來的,雖然可能有些暴露的危險,但以衛洵的行事風格,這種潛在的危險就要掐滅在萌芽中。
之前他用小金吸過鷹笛傳人的血,那時的控製效果就不顯著,可能與他是引路人有關。保險起見還是直接把他毒倒的好。
到車上後衛洵讓小翠再咬鷹笛傳人,一是把惡鬼之蟲的毒素吸掉,讓鷹笛傳人的身體不再受損。畢竟目前不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旅程的引路人貫穿各個景點,不能讓他就這麽死掉。
第二是讓小翠將一粒卵寄生在了鷹笛傳人的皮膚下,倒不是為了孵化出蟲來控製他,小翠還沒這個本事。隻是他新孕育出的這些卵對各種能量最為敏銳,鷹笛傳人身上發生了什麽,取出蟲卵一看便知。
果然,當衛洵借著毛毯遮掩取出蟲卵時,看到的便是原本純淨潔白如珍珠般的蟲卵上,長滿了黑毛。
‘黑毛?’
衛洵沉吟,難道說鷹笛傳人是被惡魔控製了?要不然這蟲卵上怎麽會長出黑毛來?
但看這黑毛和那些黑毛人皮又不一樣,人皮上的黑毛細而軟,像是一縷縷菌絲,蟲卵上的黑毛卻堅韌且長,而且稍微要粗一點,更像是……
頭發?
也許不是惡魔附體。衛洵狀若驅魔,把古辛人皮唐卡,九眼天珠等物全拿出來在鷹笛傳人臉上晃了一圈,他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雪豹衝他不滿低吼時,昏迷中的鷹笛傳人眉心緊皺,像是想要躲避。
惡魔,雪豹,深淵……
衛洵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心中略有了些想法。因為他在後座照顧‘鷹笛傳人’,房宇航更是沒提什麽換開,一直任勞任怨當著司機。其他越野車最少也換了一輪司機。越野車開足馬力在高原上馳騁,他們走的這條路遠離人煙,野生動物很多。
這一路上他們已經見到過一小群藏野驢,幾頭獨自行動的野犛牛,狼群的影子沒見到過,但是經常聽到狼嚎。可能真是因為車隊裏有頭雪豹的緣故,最近的野生動物是頭小象般大的野犛牛,卻也隻是追著車跑了一陣就停下,這讓旅客們都放下了心。
唯有衛洵看似平靜,精神卻一直緊繃著,注意那兩枚蟲繭。
丁狗說蜂繭會在下午時候孵化,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再跑兩個多小時他們就能到達小林寺。
如果蜂道人要動手,就會是這個時間。
此刻衛洵手裏的兩枚蜂繭都變了樣子,它們原本是黑紅相間的,但現在卻是珍珠色,如沙粒在蚌殼中逐漸變為珍珠一般,原色是再看不到了。
理論上來講,它們是小翠在異化為蟲母後,最早‘生下’的兩枚卵。
也就是說這兩枚蜂繭進了小翠肚子裏,出來後又包裹住了一層卵殼。
這就是母蟲的強大之處,他具有很強的同化力,各種魔蟲的卵被它‘吃’下後,都會再以該母蟲的卵生出來。這樣一來,孵出的魔蟲無論任何種族,都會天生服從蟲母,作為他開疆擴土的手下。
這也是母蟲的狡猾之處,如果他要自己孕育卵的話,無論是產卵還是孵卵都需要大量的時間與能量,而母蟲虛弱時萬一有敵人要來吞噬,母蟲是無力阻擋的。
因此新生的母蟲通常都是靠‘幹兒子’們先打下一片領地來,捕捉到足夠的獵物,然後才會開始產下自己的卵。
但小翠目前隻是法拉拉級的母蟲,同化劣等或者低等的魔蟲簡單,但同化中階魔蟲卻很困難,尤其對方還不是蟲卵,而是結繭的半成熟蟲子,想要控製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小翠將這兩枚蟲繭吞下後,卻向衛洵傳遞了一條信息。這繭中的魔蜂,並不是正常的中階魔蟲。
而是種發育不全,營養不良的魔蜂,就算是羽化出來也會很快死亡。而且它們是依附著另外的蜂子而生,可以說它們天生就是作為子蟲被培養出來的,本身就向往忠誠於媽媽。
而它們的媽媽,隻是普通雌蟲,完全不是母蟲。
它們就沒見過小翠這麽好的‘媽媽’!
因此小翠是有一定把握控製這兩隻蜂子的,衛洵又給了他三滴血助他同化,能控製最好,就算是超過母蟲控製的蟲,在孵化出來時也會在短時間內對母蟲充滿好感,這時衛洵正好滴血將它收服。
對方意圖如果隻是控製他的話,衛洵倒是在想要不要偽裝成被控製的樣子,畢竟他心裏有大目標,想著等離了旅程後能不能把對方的蜂群拐些回來點。
就在這時,衛洵手裏的蜂蛹忽然微顫——要破繭了!衛洵心頭一動,蟲繭表麵珍珠色的外殼隱蔽,又變成了紅黑,下一刻就見雪豹低咆,竟是有兩條毒蛇不知何時進了越野車裏。
正是丁狗配合他演的戲!
“小心,丁一來了!”
衛洵厲聲提醒,毫不猶豫拿刀斬向毒蛇。他原本是打算和眾多毒蛇纏鬥一番,顯得更真實,但雪豹實在是太勇武了!見竟然有毒蛇敢襲擊衛洵,它直接憤怒撲來,一爪子把蛇抓成兩段。那龐大身軀橫斜過來,幾乎壓塌了椅背,差點就要踩到鷹笛傳人身上。
可別把他給踩死了!
衛洵心頭一動,那粒即將孵化的蜂繭自然落下,滾過在衛洵身邊。而他正全心專注在戰鬥上,竟完全沒注意到蜂繭。
隻見那紅黑蟲繭破開個口子,裏麵的魔蜂即將羽化而出,衛洵心間卻是一鬆,正是最好的預想,這繭裏的魔蜂完全被小翠控製了!
那些引起騷亂的毒蛇三下五除二被雪豹掃蕩幹淨,車內一片蛇血的腥臭味。房宇航之前聽衛洵那一聲差點沒握緊方向盤,連忙和前後越野車裏的人聯絡,四輛越野車全停在路邊,江宏光等人皆警惕提防著前後,翡樂至他們急著過來幫忙。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魔蜂撕開繭殼,即將破繭而出!
一切皆在衛洵的計劃中!
但下一刻,異變陡生。
隻見一直以來都昏迷不醒的鷹笛傳人竟然猛地坐起,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他直接撲向羽化中的蜂繭,將繭子和繭內的黑蜂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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