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0 章 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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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世界景物一轉,再落地時衛洵和→→→從戰場孤兒院又回到了半命道人在齊雲山的小院,有這裏做中轉站來回旅社就不會留下什麽痕跡。尤其是這邊還早就有人接應。
    “好了好了,現在正版岑琴已經出現了,某些人趕快走吧。留在這除了增加嫌疑就是礙眼。”
    半命道人一身藏藍色的道袍,攏著袖子站在小院正中。見到衛洵突然出現眼睛一亮,立刻上前笑眯眯握住他的手,揮蒼蠅似的甩了甩另一邊的袍袖,沒給→→→一個正眼,特別熱情洋溢的把衛洵拉到自己身邊。
    【我走了】
    →→→也沒理半命道人,沉聲和衛洵道別後身形一秒模糊,消失在了原地。這也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最好的是葫蘆有用,從去孤兒院到回來都沒人發現他們,不過這可能性太低。黑寡婦現在被旅社針對得厲害,肯定不會把小艾米麗再一個人留在孤兒院裏,她約衛洵在孤兒院見麵,親自潛入孤兒院就說明她要揭開底牌,強行帶走小艾米麗。
    如果說之前她確實帶著股把小艾米麗托付給乙零的味兒,但‘收養黑寡婦遺孤’和‘在黑寡婦和喬治被旅社盯死的情況下接手小艾米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小艾米麗拋給乙零無異於把麻煩扔了過去,黑寡婦還想維持和乙零和歸途的良好關係,肯定不會這樣做。而且在喬治複生的現在,小艾米麗無論怎麽說都得帶回去給喬治看看。
    這樣一來,請乙零來孤兒院去除汙染就隻是目的之一,黑寡婦應該是有什麽重要情報要親口跟他說。而帶走小艾米麗這行動最好半點不牽扯到乙零,這樣一來才能維持更良好的關係。所以早在出發時衛洵就和→→→說過,黑寡婦應該會帶人來對付¥¥¥,大概率是主事人。這樣一來的話如果→→→沒和¥¥¥打起來,那祂就和衛洵錯開,盡快回到旅社。***一派的主事人會為祂作證祂一直都在,徹底撇清和這次事件的關係。
    齊雲山安全屋除了→→→外,半命道人也完全能來去自如。隻要說他拉著乙零是來祭拜師傅師兄的,這就是個足夠敷衍旅社的理由。
    “反正旅社又沒有在齊雲山安監控。”
    岑琴笑嘻嘻道,在→→→離開後他看起來更放飛自我了,興高采烈的直接摟過衛洵肩膀,特別親昵的和他靠在一起,陶醉深吸了一口氣:“啊,命運的味道!→→→這該死的家夥太幸運了,能隨時去找你,不像我,隻能在玄學慘兮兮養傷,感覺錯過了好多大事。”
    “倒黴,真倒黴。”
    岑琴直接把頭埋在衛洵肩膀上,像隻纏人的鶴,抱怨咕噥道:“好想去歸途啊,讓→→→去跟嬉命人的旅隊吧,到時候肯定能嚇他一跳。我去那邊什麽意思都沒有,怎麽能又沒選上去冰島,又不能跟你一起去土司王墓啊,唉,你說切片的時候不會把我的運氣給切走了吧,那可不行,絕對不行。”
    “切片後感覺怎麽樣?”
    衛洵笑道,毫不留情推開了岑琴的臉,但他明顯臉皮更厚了,哪怕被推的嘴都歪了還頑固掛在他身上,嚷嚷著什麽‘不行,我一定得沾點命運福氣,渾身都沾,然後就穿這身道袍走甘南大環線,不然肯定倒黴!’‘翠導幫幫我,這幾件幹淨道袍你能不能抱一下開開光,我看萬安貧厲紅雪他們幾個也一臉倒黴相,肯定要比我死的早,得給他們也準備幾件幸運道袍’。
    衛洵好脾氣接過半命道人塞來的藍布包裹抱在懷裏,以‘開光’唯有終於把半命道人給撕開到了一邊。不是錯覺,半命道人卻是比過去要亢奮很多,整個人就像喝多了興奮劑一樣,尤其是情緒,太熱烈了。衛洵還記得京郊殯宮初見半命道人的時候,他還是個病懨懨有點喪的青年道士,挺重臉麵挺裝腔作勢的,現在就像隻哈士奇一樣徹底放飛自我了。
    “切片後啊,切片後就是這樣。”
    半命道人擼起袖子,露出手腕,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起鬆開,像泡泡一樣:“我腦子裏就像有一鍋水在噗嗤噗嗤冒泡啊,要唱經才能安靜下來,但還是很燥,很難停下來。”
    “砰。”
    半命道人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咧嘴笑的有點瘋:“很可怕吧,就像這裏要炸掉一樣。太多感情了,能讓人窒息吧,這麽濃烈的情感,無量天尊。”
    他念了道號,而後大笑著隨性唱了段清靜經,唱完後就明顯就冷靜了很多。
    “切片切走了我一半的靈魂,但和我之前‘半命’的狀態還是不同的。”
    半命道人借著清靜經的作用,冷靜道:“半命算是對半分的,那會我和最初時就不太一樣。“
    不過人怎麽說都會變的,這麽十年下來本來就不可能和之前完全相同,隻是表現出來的還算像個正常人。
    而現在真正切片後,卻更像‘非人’。
    “你知道吧,我切走了無情,留下了有情。”
    半命道人點了點心髒的位置:“成為主事人切片,不是想切哪裏就能切哪裏的,你會有一種感覺。”
    “切哪裏能讓你和切片都有更多的發展空間,切哪裏能讓你的靈魂承受得住。”
    “占星者能切出去悲觀,留下樂觀,我就不能這麽切。”
    切片的傾向本質上還是和自己的核心力量有關,占星者看似常用的手段是占卜占星,其實核心力量還是‘預言’,他的悲觀預言和樂觀預言在切片後都變得更強大,更純粹了。
    而岑琴修的就是道心,隻不過這股力量在切片前還不算明確,尤其是這些年來他的半條命一直遊離在外,本身算是迷蒙的狀態。直到靈魂回歸完整,再重新切片,才有了更多體悟。紅塵有情,天命無情,這就是他和自己切片新的變強方向。
    “如果哪一天我不再用清靜經保持冷靜,而是真正適應了有情,我實力還能再拔高個層次。”
    半命道人感慨道:“不過現在不行。”
    他對衛洵極端熱情,對夥伴極其友善,對敵人無比厭惡,這其實都還算勉強正常。但他看到另一個自己(切片)跟在衛洵身邊時會異常嫉妒,看到夥伴因為要去走甘南大環線而擔憂時也特別煩躁,看見東區屠夫聯盟的人就想上去挑釁。
    這就有些麻煩。
    但最麻煩的還是和喻向陽相處的時候,他們是有契約的僵屍和道士,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任何問題。但切片後岑琴心中時常會冒出危險的念頭,有時候感情充沛就想去研究把僵屍變成人的丹藥,放‘可憐忠誠的僵屍’自由,有時候又感情充沛的想要練點毒丹,把喻向陽變成沒有思想完全屬於他的僵屍。
    喻向陽對此評價為有病,隻把這看做岑琴正常發癲。但半命道人卻不敢再多見喻向陽刺激自己了,最近都是避著走。
    “但這次他也要去甘南大環線啊,旅社這是真想把我們玄學一網打盡了。”
    半命道人抱怨道。
    避是不可能避開了,嬉命人帶隊的旅程危險得容不下半點不諧,堵不如疏,他必須在去甘南大環線之前適應‘有情’的狀態,安雪鋒和占星者看起來都正常的很,可見適應之後也就不會反應這麽大了,他肯定能做到。
    “我在戰場孤兒院見到兩位主事人,其中一個從沒有見過,鬥篷上有眼睛的圖案,疑似和黑寡婦關係密切,也有可能是她本人的切片。”
    衛洵看了眼時間,見才過去十幾分鍾,距離預期的還早,幹脆再和半命道人聊一會:“這種鬥篷的主事人,你見過嗎?”
    “沒見過,西區主事人我見得不多。”
    半命道人幹脆道:“倒是黑寡婦切片有主事人……嘶,我怎麽覺得這麽合理呢,你說她是不是把愛和不愛切了?畢竟黑寡婦蜘蛛可是很能毒死愛人的,但在她本人身上卻沒多少體現。”
    “也有可能切的是感性和理性。”
    衛洵也分析了一下,隨後說了說之前蜥蜴公爵提出的可能。
    “黑寡婦切片了,那就不能完全從深度聯結影響來分析戀愛腦了,說不定是切片切的。”
    “是啊,說不定是切片切傻的。”
    清靜經的效果有些過了,半命道人說話時不知道想到哪個點了,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拍衛洵肩膀:“哎呀,深度聯結讓人變蠢,切片讓人變傻,你說惡蟲師都把自己切成沫子了,那得多笨啊哈哈哈哈,竟然藏在你的土司王墓裏還想借此複生,真蠢啊。”
    說著說著他又嫉妒起來,喜怒不定的破口大罵:“寡廉鮮恥,竟然能藏到你的土司王墓裏!我怎麽就沒這個好運氣,真該死啊。我明明之前還接到了任務抓住烏老六就能得土司王墓門票的,結果旅社一下把我支到土司王墓裏,倒黴,太倒黴!”
    “我確實在想惡蟲師的問題。”
    既然半命道人要適應有情狀態,那也沒必要總是讓他唱清靜經壓製自己了。衛洵很快就適應了和他說話方式,隻要忽略半命道人那堆情緒表達,隻簡潔明了提出重點,半命道人就會繼續說下去了。
    “你在想惡蟲師切片究竟算什麽吧,那找我就對了!除我之外大概沒人能看得出來吧,要說切割我的經驗可是最豐富了!”
    半命道人自信道,合攏手指做了個下切的動作:“他切片可不是平均分成幾份的,也不像主事人這種切片。最奇怪的是我仔細‘看過’蜂道人、衣魚和感染者,他們的靈魂某種程度來說都是完整的,不像切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還有一更哦寶貝們!寫完就更,大家明早起來一起看吧,比心!
    馬上就要把這些出發前細碎的小點寫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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