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決死一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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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安端按照老婆粘睦姑的要求,以選定吉日為由,成功地將耶律剌葛的五萬精兵拖延了一日的行程。
    “安端,你考慮得很是周到,今天應該是個吉日,不過對於老大來說,明年的今日,正是他的祭日!”耶律剌葛此時很是自負,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己手中掌握著契丹八部最為精銳的五萬精兵,而身為契丹可汗的大哥耶律阿保機,手中應該是沒有一兵一卒的。哦,不對,不對,他的手中還有述律平八百多人的一支衛隊呢!
    “二哥,這次你可不能有半點兒心軟!”耶律迭剌提醒契丹夷裏堇道,“到時候大家見了麵,絕對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老大沒有了退路,我們也沒有半點兒退路,到時候大家隻能決死一戰!”
    “對,決死一戰!”耶律剌葛重複著弟弟的話語,獰笑著說道,“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老大當契丹的大汗,也當了三年,終於輪到咱們兄弟揚眉吐氣了!”
    耶律寅底石看著喜出望外的二哥、三哥,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空空的,這可是親兄弟呀,至於致對方於死地嗎?!可是他不敢說,如今二哥以五萬精兵對陣大嫂的八百衛隊,勝負早已注定,誰會願意去幫助一個失敗者呢?!
    願意幫助失敗者的正是耶律兄弟中最小的耶律安端,他的心中裝著自己的女人,事事處處都為她著想,關注點兒每時每刻都在她的身上。剛剛,他的信使才離開他,騎著快馬向她而去,信使的身上捎帶有耶律剌葛軍隊的很多信息,也包括一些將領的投靠憑證。當然,傳信人上次來的時候,也帶來了耶律阿保機和述律平勸降的信息,這些信息主要通過耶律安端傳達給了軍中契丹八部的八個頭領。他們分別是迭剌部、乙室部、品部、褚特部、烏隗部、突呂不部、涅槃部、突舉部。
    契丹八部的首領,多數從耶律釋魯擔任夷裏堇時,就已經與耶律剌葛有著密切的聯係。耶律釋魯去世後,耶律剌葛代理夷裏堇期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鐵了。隻不過那個時候,耶律剌葛同時還擔任著迭剌部的首領。
    “安端,算你小子有好生之德,讓老大和那個女人多活了一天!”耶律迭剌譏笑自己的幼弟,心裏卻有著更加狠毒的想法,這一次除掉了耶律阿保機,也就是神速姑心中的男人,推舉二哥耶律剌葛當上了契丹可汗,自己則會自然而然地成為契丹八部的夷裏堇。那麽,那個叫神速姑的女人,那個心中一直裝著老大而被老二糟蹋過的女人,就會成為自己的女人,他不嫌棄她,相反覺得她更有味道。
    在當時鬆漠草原的遊牧民族中,有弟弟娶寡嫂的習俗。因此耶律迭剌並不在意神速姑曾經是二哥的女人。
    “太陽神、月亮神,是我們至高無上的神,他們的旨意,我們當然要遵守了!”耶律安端心裏有鬼,說話的時候,不敢看著三哥耶律迭剌,而是將臉龐朝著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也正是在這一刻,耶律家族幼弟的心中,才稍微平靜了一些,是太陽的光輝照耀到了他心中的晦暗和擔憂——契丹八部的首領們,已經明確表示中立,他們不參與耶律兄弟之間的爭端,為的是保持契丹八部的團結,保證契丹民族的崛起。
    如此一來,耶律剌葛的軍隊會大打折扣,五萬精兵最終也就剩下一萬多人。那麽,他與大哥決死一戰,還有勝利的把握嗎?!
    “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我的好弟弟們,你們都回來了!”令包括四個被叫出名字的人,以及其他兵將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當他們轉過一座高山,出現在鬆漠草原邊緣的時候,竟然是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機來迎接他們,而且他的身後隻有述律平和粘睦姑兩人,並沒有任何的軍隊,他還笑得那麽坦然,呼喊弟弟們的名字時顯得那麽真誠。
    不等耶律剌葛等人說話,耶律阿保機接著說道:“此次兵敗,我作為大汗,的確有責任,你們也都辛苦了。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一切也都過去了,隻要你們都能平安歸來就好,平安就好呀!”契丹可汗的話說得有些淩亂,那是因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二弟想要奪他的契丹可汗之位,還想要他的性命,而他希望保持兄弟們之間的和睦,隻能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耶律迭剌怔了怔,騎在馬上笑了,這是一種挑釁的笑容。他笑著說道:“大哥,契丹大汗的位子你已經坐了三年,該不會忘記當初太陽神的旨意,是要三年一選可汗吧?!”作為弟弟,作為臣子,他終於說出了心裏話,亮出了底牌,而從他梗著脖子的樣子,以及說話的神態來看,耶律迭剌仍然是要決死一戰的。他看了看還在發愣的二哥,眼神中透出一股狠毒的意味,分明是在告誡對方——今天的局勢,有老大沒老二,有老二沒老大,隻能決死一戰了。
    “是呀!神速姑——”說到這個女人,耶律剌葛的嘴角抽動,他想起了占有她的那一刻,她垂死掙紮的樣子,渾身上下仍然有一種爽快的感覺,“傳遞太陽神和月亮神的旨意,要求契丹可汗三年一選,你不會忘了吧?!”
    “我當然不會忘!”耶律阿保機鄭重其事地說道,“不管是誰當契丹可汗,隻要能團結契丹八部,帶領契丹百姓過上好日子,我都沒有意見,三年的期限到了,咱們可以再選一次嘛!”
    述律平聽了丈夫的話,心中猛地一驚,黑喪著臉,大聲罵道:“剌葛、迭剌,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後的混賬東西,不管是重新選可汗與否,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是契丹的可汗,還是你們的大哥,而我是你們的大嫂,你們見了我們,難道就是這種態度嗎?!”女人希望利用身份在氣勢上壓一壓對方,讓他們表示出臣服的姿態來。
    “哈哈哈!述律平,你說話的底氣是你八百人的衛隊嗎?!”耶律剌葛大笑道。
    “我看還是逃了個精光的衛隊!”耶律迭剌狂笑著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