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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桫欏城上一名銀發老者,今日又在站在城樓上向著城外那條河流的對岸張望。自從斯巴達的軍隊到達小界河的西岸,到城樓上觀望他們的動靜就成了老者每日必做的要務。

    “自己的曾祖父當年從篳路藍縷的白丁一路披荊斬棘,在百年前那場席卷半島的那場政體之爭中,憑借無畏的武勳和牢牢把握時機的能力,在小界河畔修築起初時的桫欏城,老爺子更是戰死在與帝製野心家作戰的沙場之上,但也正是如此桫欏城才最終換來了當時盟邦的大元老會的認可,康沃爾家也自此取得了一國領主的任命狀“。

    雖說任命領主是當時盟邦大元老會,為了與熊熊燃燒的帝製野心家們博弈而采取的臨時措施,戰後也曾有過想要收回的舉措,但終因阻力太大,而當時的大佬們也不願再次激化矛盾使半島又陷入戰亂之中。最終無論是大元老會還是後來誕生的權利相對集中的大執政體係,都選擇了逐漸在各地恢複諸如參政院這樣的行政中心,這種相對溫和的體製改革。

    “祖父和父親雖說沒有曾祖的武勳,卻也都不失為守城之君,雖說他們采取的溫和外交政策,在當時的自己看來隻是一味地對大執政們的孝敬,和對周圍城邦不斷的饋贈示好,甚至對城內那些幾年就換上一茬的參政院議員也都是畢恭畢敬,但或許就是這樣的軟弱,才使得他康沃爾家族在數十年來赫拉半島不斷的變革之中始終屹立不倒“。

    “可是如今的時局變了,就如同百年前那場大戰的起因一樣,今日是繼續保持現在鬆散的共和聯盟還是集權於半島的核心京雅城邦,從此走上一條中央集權的道路又成為了擺在所有人麵前不得不做出選擇的難題”。

    “與百年前不同的是想要收攏權利於一身的是共和國長久以來的最高統治者們,而地方上的斯巴達們卻是想要維護現有共和體製的主要力量“。

    “自己四十歲登位如今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十年,本以為這場終會到來的政體之爭會再晚些到來,等那時自己耳朵也聾了,東西也看不清,享受完這三十載的逍遙日子,在生前沒有敗了祖上的基業也就對的起先祖們了,至於身後嘛管他洪水滔天自有後人們處理了“。

    “可是現在~”,老頭哀歎一聲,從心裏說老頭康沃爾也是傾向於斯巴達的,畢竟在老頭看來京雅的這幾個大執政都不是省油的燈,眼看著這些年政策步步緊逼,權利不斷上移,老頭心裏明鏡一樣,可那又怎麽樣了自己不過是個弱小城邦的領主,這些年自己除了沒事就發錢給大家,號召百姓們一起修築和加固桫欏城外就再沒有什麽可圈可點的功績了。

    但無論心中傾向於誰,保住自家這點家業才是老頭子這輩子唯一的使命,京雅一直以來的威勢和斯巴達一貫的驍勇在老頭心中來回掂量始終無法決斷,“正所謂不聾不癡不做家翁”,本著這一處事原則老頭子最後幹脆做起了鴕鳥,兩不相幫這本也是弱小勢力的無奈選擇,可有底比斯在的浪鼓平原又怎能成為避禍之地。

    康沃爾對河對岸的斯巴達軍隊可謂畢恭畢敬沒事還送些酒肉牛羊,對方也算客氣並未逼迫自己立刻豎起反旗表態,可偏偏就是賴著不走,自己早已表達了歡迎大軍過境桫欏城還會提供後勤補給的積極意願,可對方依舊無動於衷牢牢地釘在小界河旁。

    滿心疲憊的桫欏城主隻得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日日的攀上城樓觀望,雖然對麵的斯巴達營壘隻是有了微小的變化,卻沒逃過這位兩個月來每日都瞪大雙眼想看出個門道的老頭,“快,給對麵送些酒食,給我好好探看下可是有重要人物來了”。還沒等使節出城,老頭的長子忽然來到近前低聲耳語道:“父親,齊木格城的五葉旗已到了五十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