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看望住院的林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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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茹家在靖州市還算有點勢力,而且唐茹的表哥袁誌就是在靖州市有一家自己的報刊社,有了唐如的刻意為之,這件事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在整個靖州市傳播著。
本來隻是一件還沒有查清楚的在校生傷人事件,被這麽一傳播,整得褚鈺好像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一般。
唐茹家表哥的報刊就不說了,直接將最大的板塊留給褚鈺,報道她在校持水果刀傷害同校學生這件事。
隻不過這篇報道裏麵沒有提到褚鈺是盛煌集團董事長的身份,估計是因為唐茹怕表哥知道褚鈺的真實身份,不答應她這件事。
警局這邊的情況並沒有什麽進展,一夜審訊下來,正常的嫌疑人都會出現疲累、精神不集中的狀態,可是褚鈺依舊精神抖擻,比起經常都要突擊審訊的警務人員還要冷靜沉著。
從頭到尾,她都在很冷靜地告訴警務人員,她沒有刺傷林曉。
這一番氣度都是讓負責此案的沈複警官心裏也起了疑惑,一個這麽能沉得住氣的女孩,怎麽可能會做出持刀傷人這樣的事?
據褚鈺的口供來說,是林曉自己刺傷自己,然後嫁禍給她,沈複主觀意識裏,居然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大一點。
從事刑偵事業十幾年的沈複覺得這事沒有他想象得那麽簡單,警方還沒有公布案件結果的時候,外頭就以前鬧得腥風血雨,關於一中學生傷人的穿得沸沸揚揚,很像是想要坐實褚鈺傷人的這件事。
案子還沒有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曉和唐茹安排的電視台記者已經將警察局圍得水泄不通,沈複也很苦惱,這群電視台的記者究竟是什麽意思?
沈複正在苦惱記者的事,結果褚鈺這邊也不讓他省心,手下小李跑過來說:“沈隊,外麵有位閆德康律師事務所的禹律師,他說他是褚鈺的律師,是來保釋褚鈺的。”
“律師來保釋?”沈複不信地撇了撇嘴,繼續道:“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會有私人律師,小李,你是不是搞錯了。”
小李急急地歎了口氣,認真道:“沈隊,他說他自己是褚鈺的律師,他是來保釋褚鈺的,現在就在外麵等著呢,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沈複不信這個邪了,直接越過小李向辦公區外麵走去,果不其然在走廊裏看見一位姿態綽約、背對著他站的英挺男子。
大概是聽到了沈複出來的腳步聲,男人轉過身目光直逼沈複而來,隻這淡淡的一眼,就讓沈複的心裏陡然一寒,他從業十幾年,也算是見過所謂的大奸大惡之徒,但是從來沒有過一個人的氣勢,能讓他感到如此的心慌。
男人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沈複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在男人麵前漏了一絲怯。
來撈褚鈺的男人自然是禹司南,他掏出名片遞到沈複的麵前,直接了當道:“沈警官是吧?我是褚鈺的私人律師,這是我的名片,我是來保釋我的當事人褚鈺的。”
這位律師是來保釋的?這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的語氣,命令自己立刻配合他的意思,保釋褚鈺。
好呆這裏也是警察局,自己是刑警隊的隊長,讓律師壓了一頭,沈複心裏不太高興,語氣強硬道:“禹律師,褚鈺現在是惡意傷人案的重要嫌疑人,保釋的話——”
沈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禹司南直接打斷,“根據國家刑法第八十五條,我的當事人隻要不離開所居住的城市,傳訊的時候即時歸案,就可以進行保釋,更何況我的當事人是未成年,她還要去學習完成她的學業,就算作為警方,好像也沒有權利限製我當事人的人生自由。”
這一番搶白讓沈複無話可說。
說實話,作為一位警察,沈複真的很不願意和律師打交道,他們懂法知法,可以利用法律為嫌疑人進行辯護,萬一遇到什麽無良律師就是要替嫌疑人脫罪,那才是最可惡的。
可人禹律師說的也是事實,這件傷人案的性質並沒有那麽惡劣,受害者也受了一點皮肉之傷,雖然水果刀上有褚鈺的指紋,但是也不能說明這就是褚鈺所為,看到有人來幫褚鈺,沈複心裏居然還鬆了一口氣。
禹司南的態度很強硬,是做了十足的準備過來警察局,自然要把褚鈺帶出去,沈複警官無法阻攔,吩咐下屬小李去辦了保釋程序。
辦理完保釋手續,禹司南終於見到褚鈺,他快步走上前,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穿在褚鈺的身上,小聲在她耳邊說:“抱歉,是我沒有處理好林曉——”
褚鈺握住禹司南的手,搖搖頭說:“司南,沒事的。”
禹司南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帶你離開這。”
褚鈺和禹司南正欲離開的時候,沈複警官忽然提醒道:“前門都是記者,你們兩個還是從後麵走吧,也能到警局的停車場。”
褚鈺一怔,禹司南的眸光也驀地一滯,然後他心裏承了沈複的情,默默地聽從沈複的意見,領著褚鈺向後門走去。
沈複跟著送兩人褚鈺,在褚鈺正欲上車的時候,沈複開口道:“因為是保釋期間,褚鈺不能離開靖州市,要是我們這裏有了什麽新的進展,也要配合調查,知道了嗎?”
褚鈺點點頭,第一次在沈複麵前露出笑容,淡淡的柔和的,“沈警官,你放心吧,我會配合警方調查的,也請警方要還一個清白。”
沈複鄭重道:“一定。”
禹司南扶著褚鈺坐進車裏,並沒有第一時間驅車離開,而是從一旁拿出來的時候準備的三明治和牛奶,遞到褚鈺的麵前,“應該沒吃早餐吧,吃吧。”
說實話褚鈺是真的餓了,一晚上高強度的審訊,就算褚鈺是個鐵人承受了下來,但是此刻在禹司南的麵前,褚鈺寫下了偽裝,露出外人看不見的疲累。
天已經破曉,初升的太陽驅散了夜晚留下的陰霾,空氣中似乎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色的輕紗。此刻的天際已經大白,依稀的白雲聚集在天邊,圍繞著火紅的太陽,而太陽像是浸了血般的鮮豔。
紅得就像是林曉滿是血跡的傷口。
白得就像是褚鈺此刻有些蒼白的臉色。
每一絲,都顯得那麽扣人心弦。
看著褚鈺疲累的模樣,禹司南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語氣深沉帶著怒氣,“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那群警察刑訊逼供了?!”
禹司南曾經看過很多刑訊逼供的案件,那些嫌疑人因為不肯認罪,被折磨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褚鈺不會也遭受了這種待遇吧?如果是真的,禹司南想把這座警局給拆了。
像是生怕禹司南把警察局給拆了,褚鈺急急忙忙喝完嘴裏的牛奶,解釋道:“怎麽可能呢!現在是法治社會怎麽會搞這些,就是昨晚審訊了一晚上,沒怎麽睡覺,現在才臉色不好。”
禹司南立馬發動轎車,“我送你回學生休息。”
回學校休息?
回學校那怕不是休息,而是去被參觀的。
褚鈺搖了搖頭,幽默感十足說:“去你住的地方或者去酒店開間房吧,我現在回學校,隻怕要把全校同學當成大熊貓參觀了。”
禹司南沉著眸抿了抿唇,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用力到骨節分明,十分駭人,“林曉的事,是我放鬆了警惕,沒處理好。”
“其實這樣也好。”褚鈺看向禹司南,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後目光直視著前方,輕飄飄道:“林曉非要和我過不去,那我就玩到她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嗎?
禹司南一臉陰沉,眼睛裏蘊藏著風雨欲來的陰霾,“林曉的父親林城在位期間結識富商,收受巨額賄賂,有關證據我已經讓許墨彥寄到靖州市的檢察院還有靖州市最大的雜誌社。褚鈺,一個小時之後,我要你知道,這靖州市誰說了算。”
褚鈺被禹司南震懾到了,呆呆地看著禹司南。
禹司南被褚鈺看得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識地看了兩眼褚鈺,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
褚鈺眼睛裏滿是星星,期盼地望著禹司南,笑著道:“你剛剛說那句話的樣子真是太帥了。”
禹司南心忍不住微微飛揚,嘴角忍不住露出微微的弧度,卻故意平靜地問道:“還好吧,一般般。”
還真是厚臉皮啊!
褚鈺無語地轉過臉不去看禹司南,卻正好看見路邊的靖州市一院,褚鈺的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她忽然有了想法,含笑道:“林曉受了傷,作為同校同學,我理應去看望一下她。司南,你說林曉現在在等什麽?”
大概是在病房應該是在等著今天自己身敗名裂的時候吧。
禹司南目光冷漠地看向醫院,淡淡道:“我陪你一起。”
此刻的褚鈺,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林曉見到自己的樣子。
畢竟是去看住院的病人,就算林曉對自己不太友好,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應該有的,褚鈺特地在醫院附近的水果店挑選了一件價格昂貴的果籃,然後在護士站詢問了林曉所在的病房,便拎著果籃走了過去。
到了林曉病房門口,褚鈺穩了穩心神,抬首輕輕地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看門了。
來開門的人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婦女,如果褚鈺沒有猜錯,這應該是林曉的母親李曉琳。
作為林曉的母親,會認識幾個林曉的同校學生,但是眼前的這個女生她從來沒有見過,看見她手上是水果籃,林曉的母親就自認為褚鈺是來看望林曉的,立馬笑著問候道:“你是我們家林曉的同學吧?快進來做吧。”
“媽,是誰啊?”聽到母親的話,林曉好奇的問出口。
林曉的母親笑著領褚鈺走到病房裏麵,笑著說:“曉曉,這是你的同學吧,一大早就來看你,真有心。”
林曉和唐茹好奇地張望著李曉琳的身後,她們絕對沒有想到,跟著李曉琳身後走進的人,居然是褚鈺!
居然是本應該在警察局接受調查的褚鈺!
林曉和唐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慌張了起來,她們本來還打算從電視裏看褚鈺窘迫的模樣,怎麽此時此刻她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而且還一副恬淡自如的模樣,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到現在肩膀還隱隱作痛,就換來這麽一個結果。
“曉曉,這位同學媽媽沒見過,她是你的新朋友嗎?”林曉的母親好奇地問道。
褚鈺走進屋裏就看見了林曉,隻見她臉頰瘦削,顯然是這幾天吃了不少苦,雖然不如往日潤澤鮮豔,但是也別有一番楚楚之姿,她穿著一身病號服靠坐在病床上,此時她的臉色血色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隻能呆呆地看著褚鈺。
旁邊的唐茹也是這樣。
還沒來得及聽女兒介紹同學的身份,李曉琳的電話就響了,她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然後臉色巨變,拿著包囑咐了林曉好好休息,就急忙忙地離開了。
林曉想讓母親把褚鈺驅趕出去,可不知怎的,她什麽話都說不出口,病房裏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唐茹看了林曉幾眼,又看了褚鈺幾眼,咬著唇道:“我還沒有吃、吃早飯,我先去出去買點東西。”說完,她站起來就要離開,不敢麵對臉色微涼的褚鈺。
“坐下。”
褚鈺隻是淡淡的兩個字,唐茹雙腳就跟被灌滿了鉛一樣,動彈不得,隻能僵住著身子坐在病床旁邊。
褚鈺將果籃放在林曉的床頭,餘光掃了掃一言不發、臉色蒼白的林曉,然後屈身坐在了一旁的圓凳上。
“傷口還疼嗎?”鬼使神差的,褚鈺居然在關心林曉的傷口。
林曉轉過頭恨恨地盯著褚鈺,咬牙道:“你跑到這裏來,是來耀武揚威的嗎?你是故意來說,我奈何不了你嗎?”
褚鈺垂下長長的睫毛,像是寒鴉般的羽翅,在褚鈺的白皙臉上投下濃濃的黑影,“林曉,你說我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你這樣傷心自己來對付我。”
褚鈺的話讓林曉一怔,她想到自己的傷口,那種疼痛似乎像是刀子一直在淩遲著自己,心裏一陣不適,過了半晌,林曉輕笑道:“難道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嗎?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會和你過不去嗎?!”
褚鈺抬眸看了一眼林曉,又看了一眼唐茹,細細想了想她們之間結怨的經過,笑著道:“我因為有事所以不能去學生會,就值得你們這麽怨恨我?究竟是你們怨恨我,還是你們背後的人怨恨我?”頓了頓,褚鈺又低聲道:“林曉,我從來沒有想著和你過不去,我每天有太多的事要做,我的時間不是拿來跟你過不去的。”
林曉臉色一沉,目光中又露出那種凶狠的光芒,她衝著褚鈺歇斯底裏地低吼道:“難道不是你把我的那些照片貼在學校的公告欄,害得我丟盡了臉。”
褚鈺的話讓林曉想到了她的身份,她忍不住冷笑道:“我知道了,因為你是什麽集團的董事長,所以老師偏袒你,學校偏袒你,就連警察都偏袒你!好啊!好的很!怪不得我怎麽鬥,都鬥不過你!”
“才知道鬥不過我嗎?”褚鈺眨了眨眼睛,從果籃拿出一個新鮮的蘋果,一點一點削著皮,邊削皮邊淡淡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褚鈺的語氣平平,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看著神色平淡、從容不迫的褚鈺,林曉的心裏愈加難受,輪番變了變臉色,好容易緩過一口氣,一昂脖子,倔強道:“晚了又怎麽樣!”
“林曉,我不妨和你說句實話,學校裏的打打鬧鬧我從來沒有放到心上,有點摩擦都是難免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和你計較。”褚鈺抬眸直視著林曉,語氣溫和恬靜。
林曉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褚鈺。
頓了頓,褚鈺繼續道:“可是我不想計較,不代表我怕了,而是覺得這種小孩子打打鬧鬧毫無意義,既然你想玩大的,那我就陪你玩把大的。”
“你什麽意思?”林曉警惕地盯著褚鈺,她覺得褚鈺話裏有話,可是她不明白褚鈺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褚鈺的目光轉向旁邊不發一語的唐茹,微微蹙了蹙眉頭,“唐茹,你應該知道事情真相吧?”
唐茹沒有說話,她避開褚鈺的目光看向林曉,用眼神詢問她該不該回答,林曉沒給任何指示。
可是唐茹的餘光看見褚鈺用水果刀將蘋果一分為二,像是特意在威脅自己,唐茹嚇得臉色蒼白。
褚鈺故意停下手裏的動作,威脅道:“你知道嗎?一把普普通通的水果刀可以查出很多東西,比如它產自哪裏,從哪家店買出來的,是誰買出來的,都是可以查到的。”
褚鈺的目光掃過林曉和唐茹,笑得溫文爾雅,“昨晚那把水果刀,是誰買來的,誰心裏應該有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