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回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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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父親買了一身合適的西裝之後,兩人找了個餐廳吃了點東西,之後就收拾了一番,開車回蘇市。
褚鈺驚訝地發現,禹司南竟然換上了自己給他買的西裝,穿著正式隆重。
褚鈺一看便被禹司南的‘美色’給怔住了,她忍不住笑著問道:“那是給你過年穿的,你怎麽今天就給穿上了?”
禹司南望著她,答案很理所當然,“見爸媽。”
“噗!”褚鈺正喝水,差點一口噴出來,“什麽?”
“唔,嶽父嶽母。”大概知道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禹司南便換了個稱呼。
那有什麽區別!
褚鈺無語,這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上一次回去的時候也是禹司南送自己回去的,如果這一次也是由禹司南送自己回去,那爸爸媽媽看到的時候肯定會好奇她和禹司南的關係,到時候要怎麽和父母解釋?
要是讓自己的爸爸媽媽知道自己和禹司南正在談戀愛,那不得讓褚嵐把他打出去?自己如今的年紀,如果交男朋友的話,父母絕對不會同意的!
於是,褚鈺立刻對禹司南展開教育,一定讓他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告訴他隻用自己送到南山居的門口,不用送到家門口。
禹司南聽了之後肯定不高興,他今天穿得這麽正式、這麽隆重,就是為了見褚鈺的父母,許墨彥說過,見對方父母這麽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盛裝出席,買一大堆禮品帶著,才能在父母的心裏留下好印象。
這些都被禹司南深刻地記在心裏,可是這個時候褚鈺跟他說,不讓他見自己的父母,禹司南的臉色一下子就陷入零下的狀態。
蘇市那邊,褚嵐和吳芳夫妻早就知道女兒今天回來,夫妻兩人高興得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
褚鈺喜歡吃的菜,喜歡喝的茶,吳芳提前兩三天就買好了放在家裏,昨晚更是沒能睡得找,一夜去了好幾回客廳,拿出女兒的照片看,摸過來摸過去,巴不得天馬上就亮,女兒馬上就回來。
她這麽來回從臥房到客廳地折騰,把褚嵐也折騰得沒怎麽睡著,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這麽捧著照片看,難不成女兒能從照片跑出來?”
吳芳瞪他一眼,眼圈發紅,“難道你不想女兒?雖然說之前回來過一次,但是就一個多月沒見到麵,我這個當媽的心裏就跟刀割似的,你難道不想女兒嗎?”
“我肯定是想的啊,但是咱女兒今天不就回來,你拿著照片也沒用啊!”褚嵐看著妻子,笑著搖頭,披著衣服走去門口,望著宅子裏景致雅致的院子,語氣感慨,“你也別太掛念了,總該想想,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她都能打理好那麽大的公司,還能照顧不好自己?”
這話吳芳聽得心裏很不舒服,“咱女兒就算現在再厲害,那也是個孩子啊!說到底她現在也就十五、六歲,就該是好好享受青春年少的時候,可咱們女兒又要學習又要管公司的事,老褚,你說閨女會不會累到哪兒去。”
褚嵐哭笑不得,決定這時候還是不跟妻子較勁了,免得再說下去,妻子就要擔心女兒怎麽怎麽累,還要怨自己不關心女兒。
但其實,他哪裏是不關心?
他對自己的女兒很放心,在自己這幾個月打理基金會之後,他才深切地體會到管理者有多不容易,所以對女兒創立盛煌集團,又在靖州市傳來捷報的作為,他深深感慨,身為父親,卻很驕傲和佩服。
女兒當真是長大了,這點他必須信任她。
比起的妻子他作為丈夫和父親,應該像是一座山般讓女兒和妻子可以依靠,如果陪著妻子一起拿著女兒的照片哭哭啼啼,這怎麽能行?!
褚嵐這座沉穩的大山被吳芳吵得一夜沒怎麽睡好,一大早起了個大早,拉著丈夫褚嵐就在廚房開始做頓今天晚上的晚飯,等著褚鈺回家。
下午五點不到,夫妻兩人就迫不及待地到了南山居的門口去迎女兒。
大概五點半左右的時間,盛煌集團的商務轎車出現在南山居的門口,褚嵐和吳芳夫婦立馬開心得迎了上去。
轎車停穩開門之後,褚鈺從後座走了下來,臉上雖然洋溢著笑容,但是依然可以看到有些勞累的痕跡。
這個累不是因為舟車勞頓造成的累,而是褚鈺為了哄禹司南在盛煌集團哄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禹司南一臉冰冷,徐子陽還在外麵笑得賊開心,那表情像是在說‘終於有個人可以治你’。
溫文軟語地哄了好一會兒,答應一有空就去慕雅公館找他,禹司南的臉色這才變得好些,淡淡地瞥了褚鈺,眼裏的意味很明顯,像是在說如果不來慕雅公館他就要作妖,褚鈺再三保證,然後禹司南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褚鈺這才坐著公司的車回南山居,車子在幹淨的路麵上行駛,南山居一路美景如畫,褚鈺遠遠就看見園區門口立著一對中年夫妻,正是褚嵐和吳芳夫婦。
“爸!媽!”褚鈺從車上下來,眉眼都帶著笑意,先向母親撲了過去。
吳芳趕緊用力地摟住女兒,不爭氣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流了下來,哭了好一會兒,吳芳才想起來問女兒在靖州市過得好不好,同學相處和不和睦。
這些問題褚鈺上次回來的時候吳芳也問過,這些問題就是吳芳最關係的問題,她其實不期望自己的女兒學習有多好,或者掙多少錢,隻希望女兒健康快樂就好。
褚鈺用力地點點頭,不厭其煩地回答母親,“媽,您放心,我在靖州一切都好著呢!你女兒這麽厲害,能過得不好嗎?”
母女二人又抱了一會兒,吳芳便把褚鈺拉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家女兒,這一看,又是喜悅又是心酸,喜的是女兒出落得更加標致,那心酸的是女兒看上去好像消瘦了不少,比之前一個多月的時候看著更加清減,大冬天穿這麽多看著都不臃腫,可見女兒有多瘦。
其實這事是母親吳芳想多了,褚鈺修煉玄門心法境界愈深,反而冬天不會覺得冷,夏天不會覺得熱,所以褚鈺隻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麵披著一件貂毛大衣,看上去十分纖瘦,其實都是因為她穿得少而已。
“還說過得好呢!都瘦了。”吳芳心疼地拉著女兒的手,新一輪眼淚又開始蓄勢待發。
褚鈺見狀連忙安慰道:“媽,你就放心吧,我在靖州真的過得很好,而且我可是集團老總,誰會自找沒趣和我不對付,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就你鬼精靈。”母親捏了捏女兒的臉頰,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看,好奇道:“我還以為是小禹送你回來的呢,怎麽這次不是他送你回來的?”
褚鈺心裏又一刻的慌亂,她故作鎮定道:“人家禹律師有事情要處理嘛,又不是專門來給我當司機的。”
“也是。”吳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父親褚鈺催促道:“行了,別在這兒聊了,家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你回來享用呢!”
“真的嗎?我早就餓了!”褚鈺一手挽著母親一手挽著父親,開心地說道:“爸,媽,我們快回去吧,好久沒吃到媽親手做的東西,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一家三口進了屋,負責送褚鈺回家的司機幫忙把褚鈺的行李搬到褚鈺家裏之後就離開了,褚鈺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到給爸媽帶的禮物,催促著爸媽去穿上給自己看看。
褚鈺先拿出來的時候是給母親買的那件樣式新穎時髦的紅色大衣,吳芳看到之後立馬擺著手表示拒絕,昔年被兩位妯娌嘲笑的情景又湧上心頭,她連忙拒絕道:“算了算了,我瞅著我身上這件衣服挺好的,這件顏色太紅了,我穿這麽花哨不太好。”
“隻是顏色紅了一點而已,這不是花哨。人家都新年要圖個吉利,所以過年的時候穿得紅紅火火是最好的。”褚鈺拿著衣服在母親身上比了比,然後推著母親讓她進屋裏試一試,“媽,快點進去試一試,可別辜負我一番心意。”
吳芳看似是被女兒強硬地推進了屋子,實際上她的心裏非常開心,看著女兒替自己買的衣服是怎麽看都好看,進了臥室之後她迫不及待地換上,然後一臉羞澀地走了出來。
褚鈺看著眼前耳目一新的母親,眼裏展露過淡淡的笑意,暗忖道:看來這美容院還是有效果的,紅色的衣服配著母親白皙不少的肌膚,整個人靚麗了不少。
父親褚嵐也看呆了眼,呼吸為之一滯,怔怔地看著和自己相處十幾年的妻子,吳芳相貌清秀這是他認識吳芳時候就知道的。
可是吳芳換上紅色的風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他像是又回到十幾年前剛認識吳芳的時候,金燦燦的麥田裏,少女笑得無憂無慮。
褚嵐忍不住走上前,欣喜道:“小芳,誰說你穿這樣的衣服不好看,特別好看,知道嗎?”
吳芳臉紅道:“得了吧,我都多大歲數了,還好看。”
褚鈺拿著給父親買的西裝走了過來,鼓勵道:“媽,爸沒有騙你,你穿這個衣服特別好看,紅顏色衣服更襯得皮膚白,到時候穿著這身回老家,村子裏的人肯定會覺得是仙女下凡。”
“行了,你們父女兩就別調侃我了,這衣服我先脫了,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穿。”吳芳受不了這樣的誇獎,將身上的新衣服脫了下來,用衣架掛好放進衣櫥裏。
褚鈺將西裝遞到父親的麵前,“爸,你和媽兩個人都有,這是我給你買的西裝。”
褚嵐本能反應就是拒絕。
褚鈺解釋道:“爸,你先聽我說,你幫我管理慈善基金會,首先你個人的形象就是最重要的,所以這件西裝是必要的,而且這也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你要是不收,就是辜負我的一番心意了。”
吳芳也跟著勸道:“行了,趕快去試試,看看女兒給你挑的西裝怎麽樣。”
吳芳鼓勵地衝褚嵐點點頭,褚嵐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也拿著西裝走進臥室。
父親去屋裏換西裝的功夫,褚鈺轉身去客廳到了一杯熱水,剛端著熱水回到臥室的時候,褚嵐已經換好西裝走了出來。
大概是第一次穿這樣正式的衣服,褚嵐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忍不住撫了撫袖子,又動了動衣領。
這件西裝是不會過時的黑色,父親褚嵐穿好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可是褚鈺左右看了看,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褚鈺的目光仔細地略過。
哦!對了!
是領帶!
正所謂是西裝革履,西裝肯定要搭配領帶才能夠相互相應,撐得住場麵,褚鈺這次沒有經驗,隻買了一套西裝,她撫著自己的下巴說:“西裝是挺不錯的,就是沒有領帶,爸,我明天出去去給你買幾條領帶。”
褚鈺婉拒道:“不要這麽破費——”女兒掙錢又不容易,他作為父親肯定要替女兒省錢。
“那可不行,西裝是一定要配領帶的。”褚鈺已經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餐廳還有一大桌子菜,吳芳催促道:“行了,這些事等會兒吃完飯再商量,我可是做了一大桌子菜,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吳芳做了褚鈺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糖醋魚、咕咾肉、西芹百合,外加一鍋燉了幾個小時的豬腳湯,邊替褚鈺盛飯邊嘮叨地表示,要在這個暑假把褚鈺養得肥肥得。
到了冬天,南山居這邊的別墅是直接供暖的,褚鈺脫掉了外套,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在桌子旁邊,滿滿一桌子的菜,褚鈺看著爸爸媽媽幸福的笑臉,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此時一個人的禹司南。
心裏悠然而生一種自己對不起禹司南的感覺。
她的走神被母親吳芳敏銳地捕捉到,吳芳小聲地詢問褚鈺,“怎麽了?小鈺?是不是媽媽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怎麽會呢?”被母親這麽一問,褚鈺立馬露出笑容,很自然地夾了一塊菜放到自己的盤子裏,“我隻是想到禹律師,他身邊沒什麽親人,過年的時候估計會很孤獨。”
“啊,難道的小禹的父母都?”吳芳捂著嘴問道。
褚鈺不知道怎麽回答,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母親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