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危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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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及徐子陽此時此刻的情緒,所以坐在駕駛位上開車的人是褚鈺,徐子陽則坐在副駕駛,按照褚鈺說的話,準備拆開剛剛匿名送來的包裹。
包裹被拆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他失而複得的手機,然後就是那條他送給女朋友趙貝貝的的海豚項鏈,徐子陽告訴褚鈺,這是自己送給趙貝貝的第一件禮物,趙貝貝一直當成寶貝一樣帶在身上,這條海豚項鏈對於趙貝貝來說意義非凡,所以她根本不會摘下來。
可如今,這條項鏈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像是浸潤過泥土的灰塵,變得灰蒙蒙的,安靜和手機躺在包裹裏。
這代表著什麽?是警告還是威脅?
或許兩者都有,警告徐子陽,趙貝貝在他們的手上,想要趙貝貝的命輕而易舉,也是在威脅徐子陽,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正在開車的褚鈺察覺到徐子陽情緒的變化,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看到徐子陽手裏的項鏈和手機之後眸光一沉,飛快地開口說:“徐子陽,先把你的手機開機,他們既然把手機寄回來給你,就是為了要和你談判。”
“但是,你要記住,無論對方說什麽你都要冷靜。”
一語驚醒夢中人,褚鈺的話多少讓震驚的徐子陽緩過神來,他連忙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趙貝貝的海豚項鏈小心翼翼地裝進兜裏,這條項鏈他還要親手為貝貝帶上,絕對不可以弄丟了。
隨後,他眸中溫熱散盡,隻留下一片清冷,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將自己的手機再次開機。
手機開機之後沒多久,大概五分鍾的時間,對麵的電話就過來了,很顯然他們控製了徐子陽的手機。
鈴聲響起之後,徐子陽看了褚鈺一眼,褚鈺輕輕頷首,示意徐子陽可以接這個電話。
深吸了一口氣,徐子陽接起電話,怪異扭曲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一聽就是經過特殊的處理。
“你好啊,徐總經理。”
徐子陽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手機,手背骨節分明,透出淩厲的掙紮,冷冷道:“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徐總經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女女朋友的安全,居然能夠這麽冷靜地問我是誰?”扭曲怪異的聲音邪笑連連,又驀地冷了下來,惡狠狠道:“你信不信,我可以隨時了解她的性命,看你到時候是不是還是這麽無所謂!”
嘴唇緊抿,徐子陽眼睛狠狠眨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可他憑借著自己的意誌力壓了下來,狀似不甚在意道:“你說她在你手上,她就在你手上?憑一條項鏈,我為什麽要相信你?除非你讓我跟她說句話。”
“好,我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怪異扭曲的聲音結束,電話那頭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和女人的悶哼聲,那個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徐總經理,聽聽你心愛的女人的聲音。”
“徐子陽”
輕若到聽不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可以確定這的確是趙貝貝的聲音,也可以確定趙貝貝的確在他們的手上。
就那一刹那!
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氣若遊絲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隻是呼喚了他一聲名字,徐子陽已經覺得自己的雙眼忍不住泛酸,可是他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因為他不能讓電話的那頭的女孩產生恐慌感,他還要救她出去。
“你還好嗎?”
“救救我,徐子陽救救我,我好害怕!”
聽到徐子陽的聲音,趙貝貝忍不住哭了出來。
徐子陽忍住心口的疼痛,鄭重說:“你相信我,我一定救你出去。”
他沒有聽到趙貝貝的回答。
電話被粗魯搶走,那道怪異扭曲的聲音又傳入耳中,冰冷無情:“怎麽樣徐總經理,你現在相信了吧?你心愛的女人在我的手上”
“你想要什麽?”徐子陽靜靜問道。
“哈哈哈,徐總經理既然如此慷慨,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3000千萬人民幣,我相信這對於徐總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吧?隻要這3000千萬到手,我會立馬放了您的女朋友。”
詢問的目光看向褚鈺,後者輕輕頷首表示同意,徐子陽道:“好,我答應你,但是3000千萬不是小數目,籌集需要一定時間。”
“當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徐總經理先去籌集資金,等我下次聯係你。記得,不要報警,否則我不知道我自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說完,沒有多停留一秒鍾的時間,電話就被掛斷。
褚鈺一絲不苟地開車,因為徐子陽開的是擴音,所以剛剛的通話記錄全都被褚鈺聽得清清楚楚。
而徐子陽經過這一通電話卻意外地冷靜下來,沉默半晌之後,冷冷開口道:“是邵帥幹的嗎?”
除了富華科技,徐子陽想不到任何人,以邵帥睚眥必報的性格,那天在年會上的事怎麽會善罷甘休?如果他們和ss出了什麽問題,那麽邵帥嫌疑是最大的。
褚鈺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她皺了皺眉頭,冷靜地分析:“我們沒有證據。”
“除了他還會有誰?”
“徐子陽,警察不會聽你的這些話,如果不是實打實的證據,即使邵帥再有動機再有可能那他也隻能是有作案的嫌疑。而且邵帥那種人,做這些事又怎麽可能自己動手?”花錢雇凶,是最好的辦法。
“可他雇凶綁架趙貝貝,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也隻是讓我損失了3000萬人民幣,資本主義家是不會做這麽賠本的買賣,他要的絕不止這些,他可是富華的少當家,怎麽會為了三千萬做這件事。”恢複理智的徐子陽在經過前因後果分析之後,才覺得這件事並沒有他相信中的簡單,並不是給了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恭喜你,你終於恢複理智了。”褚鈺斜了徐子陽一眼。
“你早就知道?”徐子陽怔住,莫非褚鈺從趙貝貝失蹤的一開始就已經察覺到?徐子陽奇怪道:“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褚鈺竟露出一縷微笑,“我之前就說過,你最近的麵相不好。”
“可是今天綁架的明明——”徐子陽
自己剛才的確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的頭緒,如果不是有冷靜的褚鈺,此刻的他怕是已經瘋掉了。
褚鈺到達越天大廈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鍾,距離他們發現趙貝貝失蹤開始計算的話,已經過去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時間緊迫,對方又是亡命之徒,所以褚鈺和徐子陽一分鍾也不敢耽誤,連忙趕往越天大廈。
因為趙昌龍早已和越天大廈上下所有的工作人員交代過,所以褚鈺到了之後,不需要登記不需要等待,侍者立馬帶著她和徐子陽乘坐電梯來到頂樓。
電梯上樓的過程中,侍者低垂著頭,禮貌道:“龍哥已經交代過了,褚總想要見的人就在他的辦公室,褚總到了就可以見到。”
“多謝。”褚鈺道了謝。
侍者將褚鈺二人帶到辦公室的門口,推開門,手臂擺了一個請的動作,褚鈺和徐子陽便走了進去。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茶香四溢,趙昌龍正在泡茶,他的身後站著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眼戴墨鏡的保鏢。一見到褚鈺的到來,趙昌龍露出淡淡的笑容,淡淡道:“看來我這茶泡得很是時候,我剛泡好,你就已經到了,要不要過來嚐嚐。”
徐子陽哪裏有品茗的心情,衝進辦公室,急衝衝道:“魏光在哪裏?”
趙昌龍到沒有介意徐子陽的失禮,衝著辦公室裏的一扇門努努嘴,笑道:“徐總經理不用著急,在你們來之前能問我都已經幫你們問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茶,看看趙某人的手藝如何。”
“趙大哥,你別逗他了。”褚鈺道。
褚鈺說完,趙昌龍衝自己的兩個保鏢使了個顏色,兩個保鏢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馬走進辦公室的房間裏,將捆綁好的魏光提溜了出來,狠狠地摔在褚鈺的麵前。
褚鈺彎下身看了一眼魏光的相貌,又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紋身,確定了這個人就是中午在大廈門口偷徐子陽的手機那個人。
她冷冷的目光看著魏光,沉沉問道:“說,是誰讓你偷徐子陽手機的?”
魏光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流下,整個人看上去邋遢無比,“我不、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偷了一個手機,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告訴我,我真、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剛才審了他半天,他一直都是這麽說的。褚鈺,你信他和這件事無關嗎?”趙昌龍端起兩杯茶走到褚鈺麵前,給了她一杯,給了徐子陽一杯,伸腿踢了踢無比膽小的魏光,立馬將魏光嚇得直哆嗦,笑道:“不過就這點膽子,魏光應該也不敢參與綁架的事情吧?”
“真的,不知道嗎?”褚鈺將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
眼裏的躲避和閃讓明明如此清楚,當她看不到嗎!既然魏光不願意承認,那就讓他吃一吃不願意承認的苦。
眼裏的寒意令人膽戰心驚,她看向趙昌龍的兩個保鏢,“兩位大哥,麻煩你們幫我將魏光架好,用力架好,不然我怕他因為疼掙脫開來。”
疼?
魏光疑惑地看著少女,少女卻沒有搭理他,而是轉而看向趙昌龍,靜靜問道:“趙大哥,今天你的辦公室恐怕要見一見血了。”
“沒關係,褚總你自便。”趙昌龍表情淡定道。
褚鈺將逐月拿了出來,眼裏閃過一道奇怪的光,“今天正好感受一下,你有多鋒利。”
傳說中的魚腸劍削鐵如泥,褚鈺拿著匕首走到魏光的麵前,冰冷眼神讓他膽戰心驚,無力道:“你、你要做什麽?”
“我?”褚鈺挑眉看他,笑意溫軟,“我隻是想試試這把匕首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樣,鋒利到可以削鐵如泥呢!”
話語剛罷,冰冷的匕首抵在魏光脖頸的大動脈上,少女想了想,搖頭說:“這樣不好,如果一不小心割到大動脈你就死了呀。”
“手臂怎麽樣?”
然後,匕首緩緩移動,冰涼到讓魏光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仿佛都隨著匕首而凍結了。即使這樣膽戰心驚的情況下,魏光依舊選擇緊閉著嘴什麽話都沒有說。
他在賭,賭這個女孩隻是在嚇唬,她根本不敢這麽幹!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怎麽可能敢用匕首劃傷自己?!
可惜,他賭錯了。
這個女孩不僅這麽幹了,那雙墨黑染就的雙眼還眨也不眨地跟隨著自己的動作,鋒利的匕首在他手臂外側劃出一道傷口,頓時鮮血直流!
痛!
不知道是不是匕首太過鋒利的問題,魏光隻覺得匕首滑傷之處痛得他臉色慘白,而褚鈺動作卻是斯條慢理的,將這種痛苦更加放大了無數倍。
魏光拚命地掙紮,可惜卻敵不過趙昌龍手下的禁錮,忍不住怒吼著哀嚎出聲,“你們這麽做是犯法的!我要去報、報警!”
“犯法?”
少女冷冷一笑,仍由魏光臂膀的鮮血落到自己手上,而她毫不在乎,移動著鋒利匕首來到魏光的大腿上,“那你去報警啊。”
說完,又是極其溫柔的一刀落在魏光大腿的皮肉裏開始滑動,鮮血湧了出來,女孩清秀的容貌中透出極度殘忍。
這樣的褚鈺讓趙昌龍和徐子陽、甚至於那兩個保鏢都看傻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心狠手辣的少女!
尤其是趙昌龍,在道上混跡久了,雖然心狠手辣的男人見識不少,但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並且褚鈺的心狠手辣,比起男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毒婦人心。
此時此刻,隻有這句話在趙昌龍的腦海裏,雖然是貶義詞,但是褚鈺的狠辣的確讓他脊背發涼。
“姑奶奶,姑奶奶!求求你!不、不要,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魏光再也忍不住這種疼痛,額頭上有豆大的汗水低落下來,臉色慘敗猶如一張白紙,所有的忍耐和倔強都化為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