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發童顏的道士？”李恒聞言眉頭微皺。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有妖魔來尋仇，畢竟之前他已經斬殺過數個妖魔。

    可是在此之前，鎮妖劍並沒有產生任何反應。

    如果那鶴發童顏的道士真是妖魔，要麽是比較弱小，沒有達到鎮妖劍自動感應的範疇，要麽是極其強大，超出了鎮妖劍的感知範疇。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道士並非妖魔，而是仙佛一流的人物，身具法力，有超凡之能。

    可若是仙佛一流的人物，應是與李明達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這道士還有說什麽嗎？”李恒又問道。

    “沒有了。”裴絳慧搖了搖頭，道：“就隻是說晉陽妹妹活不過三月，世上隻有他才能救，然後那道士就離開了。

    “其實，在我來之前，陛下和皇後娘娘就派了太醫前往了晉陽妹妹府邸，診斷她的情況，可根本找不到醫治的辦法。”

    “診斷結果如何？”李恒繼續詢問道：“就算是找不到醫治的辦法，也應該有個結論才對。”

    雖然從裴絳慧之前的心態來看，李明達或許暫時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否則裴絳慧也不會有心思陪他打鬧，幫他舒緩心情了，但裴絳慧畢竟隻是普通人，見識認知有限，極有可能判斷錯誤。

    “沒有任何結果，或者說診斷的結果就是晉陽妹妹的身體沒有任何疾病……”裴絳慧苦笑道：“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也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可就是醒不過來。”

    “那道士呢？”李恒皺眉道：“找到他了嗎？”

    按照李世民的性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必然會直接派兵把長安城周邊翻個底朝天，掘地三尺也肯定要把那個道士找出來。

    “陛下已經派兵去找了。”裴絳慧道：“由大將軍程知節率領精銳兵卒，直接就出了金光門，去城西抓捕那名道士。”

    程知節也就是程咬金，他原名“咬金”，後來改名叫做“知節”，乃是大唐最頂尖的武將之一，超品武者。

    雖然他年事已高，但武道天資依舊不凡，在習練了李恒傳授給他的“金光劈神十六斧”後，已然隱有突破超品界限的跡象。

    “隻怕找起來不容易。”李恒略微思忖，沉聲道：“走吧先帶我去晉陽府上看看她的情況吧。”

    “那道士看起來十分神秘，武功極高，之前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裴絳慧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人若是誠心想要躲藏，的確很難找到。

    “對了，我聽說以前你也救過一次晉陽，這次是不是也可以把她送來人皇殿，祈求人皇陛下的庇佑，喚她醒來？”

    “嗯，或許可以，不過還是要看具體情況。”李恒輕輕頜首，眼中目光閃爍，撇了撇東邊，沉聲道：“還是先去晉陽府上看看吧。”

    兩人出了後堂，往人皇殿外走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李恒又叮囑了一下李元芳。

    讓他隨時做好組織廟祝，以及香客對諸位人皇同時進行祭拜，以祈求祖宗保佑，掃除邪祟。

    至於具體什麽時候這樣做，以西邊天空的異象為準。

    在之前的簽到中，李恒還獲得了一些可以臨時增強實力的手段。

    比如“大祭斬魔發”，此法借由祭祀之事，可以暫時調動人皇殿的特殊氣機，從而可以讓自身的攻擊威力翻倍。

    如此一來，就算對方不是妖魔，是仙佛一流，以自己接近萬年的道行，再有翻倍的攻擊威力，應該也有一戰之力。

    若是妖魔，那就好說了。

    鎮妖劍的增幅在提升到七倍之後就還沒飲過妖血，早就饑渴難耐了。

    ……

    在人皇殿東邊的一處荒丘之上。

    白鹿妖王所化的老道士手持木杖，望著遠處從人皇殿裏走出來的李恒和裴絳慧，不禁有些疑惑。

    “這個人皇殿主持，居然真的沒有絲毫法力，僅僅隻是氣血充盈，身體強度超過尋常凡人而已，充其量也不過是太古年間的普通人族水準。

    “難道說之前他做到的那些事情，真的隻是通過那件人道至寶達成的？若是這樣的話，此寶未免太過神異，連一丁點使用要求都沒有了嗎？”

    其實，他來到長安已經有近十天的時間了。

    出於謹慎，這十天以來他偽裝成了各種各樣的身份，在長安的各個階層打聽消息，試圖尋找人道至寶的線索。

    盡心盡力。

    這畢竟是那個妖王的命令，縱然是違逆了佛旨，他也不敢不從。

    違逆佛旨還有可能隻是日後算賬，若是違逆了那隱於黃沙之中的妖王，估計當場就要被那黃風吹的形神俱滅。

    經過這些天的調查，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座長安東邊的人皇殿，以及這個做了人皇殿主持的大唐十五皇子。

    從拯救災民，到鎮殺妖孽，雖然假借了人皇顯靈以及所謂的鎮妖神人名義，但以白鹿妖王的見識，立刻就猜到應該就是這個十五皇子在暗中所為。

    眼前這座人皇殿早在周時就已初建，可實際上三皇五帝自周以後便深居火雲宮內，再沒有顯聖過人間，大地上的人皇殿也從未靈驗過。

    根本就不可能突然出現什麽人皇顯靈，降下鎮妖神人這樣的事情。

    “必定是這十五皇子得了一件人道至寶！”白鹿妖王的眼睛發亮，心裏暗道：“連這樣一個螻蟻般的東西，都能發揮出那般巨大的威力，這件人道至寶必定非同小可。

    “這還是一件大概率沒有使用限製的人道至寶，應該更容易煉化，或許能讓我的法力正式突破九萬九千年，成為真正突破十萬年法力的妖王，比肩天上金仙！”

    他雖然一直號稱自己有著十萬年法力，生於太古年間，但實際上隻有九萬九千九百多年法力，並未真正突破十萬年。

    這是一道天塹鴻溝，需要十分關鍵的一步。

    可隻要能邁過去，便是與天地同壽，天上地下都可謂大能的金仙。

    自此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放在妖族也足以博得一個“小聖”的雅號。

    念及此處，白鹿妖王心裏就說不出的懊悔，咬牙暗道：“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應該突厥那邊，即便是違逆佛旨，也要獨吞這件至寶！

    “反正我乃玉清真王坐騎，佛門也未必會把我怎麽樣，而且在得了至寶後，我也將成為一個不小的人物，隻要沒有真正攪合了那件大事，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現在還要與那天殺的黃沙妖王合作，最後肯定還是他那最多的好處，我連能否突破十萬年法力都是未知數。

    “唉，大意了啊！”

    他心中懊惱，目光看向了西方，臉色隨即陰沉下來，“愚蠢的人類，一群螻蟻般的東西，派出這麽一點人就想抓本座，那本座就先戲耍一下你們！”

    與此同時，在去晉陽公主府的路上，李恒又看了看西邊。

    他身邊的裴絳慧有些好奇，疑惑道：“你在看什麽，是在想有沒有抓住那個可惡的道士？”

    “還是讓知節將軍他們回來為妙。”李恒忽然道。

    其實，先前在人皇殿的時候，他聽了裴絳慧說的事情，並確認鎮妖劍沒有感應之後，就在係統空間裏打開了“人皇山海盤”。

    嚐試搜尋。

    在人皇山海盤上，以長安城東邊的這座人皇殿為核心，方圓百裏之內的一切地理信息細節都有顯示，甚至連不同野獸種類的分布都有標注。

    妖魔似乎也可以算作野獸。

    基於這個猜測，李恒對此進行了嚐試。

    果真就發現在原本金光一片的人皇山海盤上，出現了一個紅點。

    標注：“白鹿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