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恒此時的視角之下，李明達的壽命並不受到自身的掌控。

    而是都由這樣一條看不見的壽命之線牽著，末入天上無窮高處，被一種未知而神秘的力量操縱著。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李恒驚疑不定。

    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這種情況，就算在此之前他就嚐試用《人道獨尊》的意境去觀察事物，但也從沒見過這般能操縱人壽命的力量。

    李恒猜測，這應該是李明達的自然壽命被外力幹預，出現了異常，所以他才能夠以隻領悟的皮毛的《人道獨尊》意境看到壽命之線。

    這種手段也的確太過驚悚，沒有攻擊性，直接就操縱人的性命，根本就防不勝防。

    如果不是他擁有超規格的意境視角，恐怕也根本查不到問題所在。

    難怪那頭白鹿妖敢大放厥詞，說李明達的壽元將盡，活不過三個月。

    原來是擁有這般匪夷所思的手段。

    “這種手段太恐怖了，一定要殺了他，必須要立刻殺了他！”李恒心裏殺機大盛。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事情，還是先救醒李明達，否則就相當於有人質在那白鹿妖手上，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才能動手。

    可是，要如何才能消除這種直接影響壽命的直接手段？

    “人道獨尊的意境是以人道橫壓萬道。”李恒心中念頭急轉，暗道：“這種操縱人壽命的離奇手段，毫無疑問是對正常的人道發展進行了踐踏。”

    念及此處，他拚盡全力，匯聚起全身的力量，依照著人道獨尊的意境，凝聚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劍光。

    這一絲劍光是常人無法看到的，可這一絲劍光所帶來的氣質變化，卻清晰地映在長孫皇後和長樂公主等人的眼中。

    原本李恒在用人道獨尊已經觀察李明達的時候，就已經擴散出了無形的威嚴，現在這股威嚴進一步加深，頓時就讓她們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古代人王出巡，仙神都要朝拜。

    “小十五竟有如此帝皇之位，難道先前陛下所言，真的不是玩笑話？”長孫皇後不禁想到了那一日紫宸殿中，李世民所說的話。

    長樂公主亦是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李恒，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作為長公主，她太清楚這種氣質意味著什麽了。

    難不成，真要變天了？

    對於這些外界的反應，李恒並不關注，此時他正全神貫注地嚐試用這一絲人道劍光撥弄那根淡青色的壽命之線。

    在凝聚出這道劍光之後，他對人道獨尊的已經又多了幾分體悟，已經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壽命之線的正常位置。

    隻要把異常的壽命之線撥弄回去，李明達就會脫離這種壽命被更改的情況，自然就會醒過來。

    這是一個十分精細的調整，稍有不慎，就會弄巧成拙，甚至可能會讓李明達當場暴斃。

    還好李恒的精神力量已經強大到堪稱登峰造極的地步，對力道和距離的把控精準到了極致，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可即便如此，李恒在調整李明達壽命之線的過程裏，依舊消耗了極大的精力。

    額頭都出了細汗。

    簡直比斬殺幾頭萬年老妖都要累。

    好在一切順利。

    片刻之後，李恒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從特殊的意境視角中退出，微笑道：“好了，晉陽應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長孫皇後、長樂公主、高陽公主等人的臉上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至於那幾名太醫更是雙眼圓睜，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恒。

    畢竟，在他們看來，李恒就隻是坐在李明達的床榻邊上，伸出了兩個手指，左捅捅，又捅捅，前後插一插。

    根本就沒有做什麽。

    居然就這樣把李明達給救治好了？

    怎麽可能？

    這完全違背了正常人的認知。

    就算她們的確都希望李明達能真的好起來，可遇到這種赤裸裸挑戰常識認知的情況，還是會感覺難以置信。

    “好，好了？”長孫皇後有些不確定地湊過來，看了看似乎依舊在沉睡的李明達，壓低聲音向李恒詢問道：“小十五，兕子她真的好了？”

    兕子是李明達的乳名，長孫皇後習慣這樣叫她。

    “母後？”還未等李恒回答，李明達便自己睜開了眼睛。

    她像是剛睡醒一樣，臉色紅潤，目光有些朦朧，茫然地看了看周圍，當看到有這麽多人在，李恒還坐在自己床榻上之後，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怎麽回事？”李明達嗖的一下縮進了被子，隻有上半邊小臉露在外麵，雙手抓緊被子，左瞧瞧右看看，“嗚嗚，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都來了？”

    “真的醒了？！”長孫皇後幾乎要喜極而泣，連忙坐到了床邊，俯下身子輕輕抱住了女兒，無比歡喜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哎，十五哥！”李明達卻是忽然輕呼了一聲。

    “小十五怎麽了？”長孫皇後疑惑地轉頭，卻發現李恒已經不在這裏了。

    “十五弟剛剛離開，神色是有些匆忙。”長樂公主在一旁解釋道，“或許是為了那個古怪道士的事情。”

    “這次多虧了小十五啊。”長孫皇後感慨道。

    在一旁的幾名太醫對望了一眼，都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明天一早就去人皇殿，拜師學藝？

    去求取這神仙一流的醫術。

    ……

    長安城西三十裏外，一座高逾三百丈的山林之巔。

    白鹿妖王迎著山風，衣袍獵獵作響，目光望著遠處的長安城，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輕輕撫摸著胡須，笑道：

    “長安城內，本座不好動手，人皇殿也不好進去，自然隻有引你出來了，我的秘法乃是玉清真王嫡傳，是壽元法則衍生的神通，貨真價實的金仙手段。

    “世間能解此法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不，在這東土大唐應是一個都沒有，縱然你有人道至寶在手，同樣是要來求我！

    “哈哈哈哈……呃！”

    忽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笑容也同時僵住，麵部的肌肉微微抽搐，臉色一下子陰沉到了極點，“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