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囂張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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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遠心底一個激靈。

    真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啊。

    早朝之時,弘治皇帝剛下過死令,命他好生賑災北直隸。

    結果,這才多大一會了啊?

    就出事了?

    因為好端端的,劉能不可能親自趕回來,命人傳信就是了。

    很快,在數名金吾衛帶領下,劉能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此一刻的劉能,要多慘有多慘。

    鼻青臉腫,灰頭土臉,衣衫不整,還沾染著血漬,活生生被人暴揍過的模樣。

    見到寧遠後,甚至忽略了朱厚照的存在,噗通跪在地上,放聲痛哭。

    “公子,我……好慘啊!”

    “你不說也看得出來。”朱厚照看熱鬧似的抄著手,

    寧遠則暗自沉下一口氣,緩緩道:“不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能嚎啕道:“我奉命賑災北直隸,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怠慢……”

    “正因如此,北直隸的賑災才得以緩平穩有序的進行。”

    “隻是,當賑災至涿州的時候,出了岔子,那黃鏞膽大包天,鼓動災民犯亂,還大打出手……”

    一通訴苦。

    寧遠轉而看向朱厚照:“殿下可聽說過那黃鏞?”

    朱厚照也有些詫異:“涿州,黃鏞,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駙馬都尉了,本宮祖姑母嘉祥公主的丈夫。”

    寧遠了然。

    怪不得如此蠻橫,原來是駙馬!

    有點意思。

    他頓了頓,道:“那黃鏞可是販賣米糧的?”

    劉能搖頭:“這倒是沒打探過。”

    “行,知道了,你退下吧,找大夫看一看。”寧遠揮手。

    太子在場,劉能身為朝廷命官,一口一個公子的,影響不好。

    待得劉能離開,寧遠歎了口氣,道:“殿下,臣可能要去涿州走一趟了。”

    不去不行。

    弘治皇帝正在氣頭上,看他不順眼,但凡賑災出點事,必定當頭一棒砸下來。

    再者,以那黃鏞的身份地位,定然知道他負責賑災,卻還敢亂來,不可謂不囂張啊。

    “去吧,別太過分就成!”朱厚照囑咐道。

    “好!”

    寧遠起身,便準備告退。

    可就在此時,大太監蕭敬趕了過來,平靜開口:“繁昌伯,陛下召見。”

    寧遠怔了怔,想罵娘。

    果然壞事傳千裏啊!

    皇帝陛下召見他,怕是跟涿州那邊的事情有關。

    來到禦下,寧遠急忙行禮,等來的並不是“平身”二字,而是弘治皇帝丟下來的一份奏折。

    “看看吧,繁昌伯,看看你自己幹的好事!”弘治皇帝冷聲開口。

    寧遠緩緩展開奏折,所見之下,眉目一定。

    這奏折正是那駙馬都尉黃鏞啟奏的,上麵說劉能在涿州賑災,卻向災民收取銀兩,瘋狂斂財,致使災民犯亂。

    同時,也含沙射影的指出,劉能之所以敢目無王法的斂財,肯定與他寧遠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寧遠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這大明、有些人、有些事,當真可以刷新他認知的底線啊!

    “你有何話可說?”弘治皇帝沉聲問。

    “這……”

    寧遠頓了一下,緩緩道:“臣以為此中必有蹊蹺,還請陛下容臣調查清楚!”

    弘治皇帝卻仿佛沒聽到似的,道:“寧遠啊寧遠,虧得朕如此信任你,你卻如此明目張膽的貪財、斂財,你,對得起朕的信任嗎?”

    寧遠沒敢作聲。

    弘治皇帝繼續道:“朕,當然知道你並不缺銀子,同時呢,也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可這,並不是你目無王法的底氣,你,好自為之吧。”

    明晃晃的警告。

    寧遠暗自苦澀,隻得點頭:“臣……明白。”

    弘治皇帝疲憊的揮手:“朕累了,你,去吧,好好調查。”

    寧遠告退。

    回到寧府後,他當即開始準備起來。

    此事,必須盡快解決,要不然容易被人詬病。

    所要準備的也簡單,無非就是保證安全武力。

    他帶上百餘火銃手,又向太子征調了一千金吾衛,當日即行出發,直奔涿州。

    涿州在保定府,距離京城並不遠,一百二十裏左右。

    全力趕路,最多也就三個時辰左右。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涿州。

    放眼望去,所見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景象。

    在城外,足有近萬人正有序排隊,最前麵,這時數個粥鋪。

    施粥!

    隻不過,施粥者,並非朝廷賑災,另有其人。

    人群最前方,有一人正扯著嗓子喊。

    “大家夥聽好!”

    “朝廷派下的命官貪贓枉法,明明是朝廷賑災,那狗官卻向大家夥收取銀兩,簡直……罪不可誅!”

    “大家夥都吃不上飯、活不下去了,那狗官還敢收銀子,豈不是喪盡天良?”

    “但是,大家夥不用擔心!”

    “今日起,一直到明年秋天,咱家廣施好恩的駙馬都尉黃大人,將不斷設立粥鋪,讓大家夥免費喝粥!”

    喊話聲粗放而有力。

    尤其是那喊話之人頭發怪異,就好像剃了禿頭後長出一層青茬,給人的感覺十分凶悍。

    前方的諸多災民百姓聽了,皆是歡欣鼓舞,一個個高舉手臂。

    “駙馬千歲!”

    “駙馬大人千歲!”

    聲音響徹九天,地動山搖。

    不遠處的寧遠見了,不由得冷笑出來。

    善民可欺!

    怪不得那劉能說駙馬都尉黃鏞鼓動災民犯亂,看這架勢,何止是犯亂?

    簡直要造反!

    隨即,他抬手一指:“就那個人,留著短發的那個,抓了!現在就去!”

    吩咐之後,他直接駕馬,霸占了府衙。

    不過一刻鍾,兩名金吾衛將那短發男子架了進來。

    “跪下!”兩名金吾衛嗬斥。

    隻是那人渾然不動,哪怕後膝被踢,也咬牙硬挺著。

    “狗官,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你又如何?”那人瞪著眼,凶悍外露。

    寧遠見了,不由得笑出來。

    好小子,骨頭還挺硬!

    “停!”

    他一抬手道:“鬆開,鬆開,本官跟他講講道理。”

    兩名金吾衛放手,向前兩步,守在寧遠左右。

    而那短發男子則活動活動肩膀,眼睛一邪:“狗官,你待如何?”

    寧遠似笑非笑:“你可知我是誰?”

    短發男子歪著頭:“你又知老子是誰?”

    寧遠又問:“不怕死?”

    短發男子指著自己脖子:“來來來,砍砍砍,老子皺一下眉頭,就不姓楊!”

    唰!

    長劍出鞘!

    寒光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