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裏克王子瓦西裏實在是著急了。
    不急不行啊！
    此一刻，後背有三萬餘大明和韃靼的將士堵著，在這留裏克王城羅斯城跟前，又有數千人隔著壕溝，可隨時攻打羅斯城。
    背腹受敵，這一仗，怕是打不得了！
    換而言之，若是實在沒有辦法，他又怎會在這大半夜親自跑來這營帳求見寧遠呢？
    “怎樣啊……”
    寧遠拉長聲調：“這種事情我還沒接觸過，首先要請求我大明的皇帝陛下啊！”
    頓了頓，他又道：“倒是你們，想要怎樣啊？”
    瓦西裏張了張口，卻是許久說不出話來了。
    想怎樣？
    想怎樣還不是你大明說了算？
    打，你們打得起！
    和，諸多主動權也都在你大明的手裏啊！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看向自己的父王伊凡三世。
    作為一個老王，伊凡三世很是平靜，隨口笑了笑道：“寧大人說的對，具體怎樣，一切還要看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怎麽說。”
    寧遠斜瞥一眼，淡淡道：“那便要等我皇帝陛下的聖旨了。”
    伊凡三世和瓦西裏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默認下來。
    很快，一名探子在瓦西裏等人的健康之下一路向南而行，經由瓦剌，至韃靼，再由韃靼至大明的河套走廊，一路入關。
    不多時，消息來到大明京城內閣這邊。
    三位閣老看了看那李璽的奏疏，不禁笑了出來。
    果然，果然啊！
    那寧小子竟是將留裏克王城羅斯給打了下來，跟著豐城侯李璽這邊再一路主機，雙麵夾擊，已是令得那留裏克大軍無路可走了。
    跟著問題來到了大明這邊。
    怎麽辦？
    要打嗎？
    打的話，那留裏克那邊可是還有這萬餘兵力，而且火器充沛，這要打起來，大明這邊也定會折損許多兵力。
    而留裏克那邊呢？
    隻是說一切都看大明這邊的意見，但卻沒直接提及投降等問題。
    所以，這事還是有些麻煩的。
    不多時，弘治皇帝得到消息，卻是沒有急著做決定，反而的一路來到了東宮。
    此間，太子朱厚照正在讀書，讀的是大學。
    弘治皇帝吩咐一通，很快有酒菜擺上來，他招呼朱厚照坐過來，隨意問道：“太子，你以為此事當如何啊？”
    朱厚照想了想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那留裏克的德行……不夠啊！”
    弘治皇帝側目。
    這話，好像是給那留裏克說的啊！
    翻譯過來便是，對於這等沒有德行的王國，你還能慣著？
    “那麽，吾兒，你的意思是……”弘治皇帝拉長了聲調。
    “對於此等無德的王國，當懲戒之！”
    “那麽，如何懲戒呢？”
    弘治皇帝問，本身也是有些好奇。
    朱厚照卻是沉默許久，小口濁酒，認真的抬起頭：“父皇，您對老寧不放心，而今，對兒臣也不放心了嗎？”
    弘治皇帝麵色古怪，思量許久，突然的大笑出來。
    “吾兒！”
    他又突然嚴肅起來。
    “你若造反，我這個當父親的，定會雙手拍板叫好！”
    “但，但一定要清楚，此一刻，你的能力還不夠！”
    “那麽，在這個時候你若造反了，便意味著，你很難服眾啊！”
    “以子弑夫君，百官如何信服你？你又如何攬朝綱？”
    說著，他又是一陣歎息。
    “對你而言，造反是如此，那麽對諸多小國的叛亂呢？”
    他挑起眉頭：“你當下隻是能短暫的壓製他們，可長久呢？你能永久壓製嗎？若日後他們叛亂，他們肆意妄為，你又當如何？”
    朱厚照認真想了想。
    這問題，稍微有點難。
    非但是幹係其他諸多小國，還可能與大明有關。
    於是，經過一番思慮之後，他嚴肅道：“若他們再不聽話，那便是他們的王族有問題，換一個王族便是！”
    弘治皇帝側目，旋即大笑出來。
    有意思！
    這回答，有意思啊！
    莫管怎樣，太子這邊已是完全具備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也不會意氣用事。
    於是他很欣慰。
    “好，便依你！”
    他平靜道：“對外，可以如此，可對內，便又要多考慮幾分，吾兒啊，你的心情比較直，這一點不好，以後還是要改進幾分的！”
    又一日。
    就在三位閣老對於處置留裏克問題焦急的時候，弘治皇帝趕至。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既然那留裏克沒有德行，便要教導他們學習德行！”
    “怎麽教，讓那小子自己決定去吧！”
    簡單的一番話，卻是將對待留裏克的問題拋了出去。
    不多久，留裏克王城羅斯，寧遠得到消息。
    簡單翻譯過來便是……你自己處置。
    而後他便笑了。
    “老李，你說，這事應該如何？”他問。
    “這……”
    豐城侯李璽猶豫了一下：“學著對待那瓦剌的態度？”
    在他看來，留裏克這邊是注定不行了，可若隻是這般饒恕他們，也未免太輕鬆。
    “那怎麽辦呢？”
    “讓他們學習瓦剌！”
    “怎麽學習？”
    “為大明……打工！”李璽艱難的說出兩個字眼。
    “啊……”
    寧遠略微琢磨，笑了。
    嗯，好法子，好建議啊！
    怎麽說呢？
    這是……另外一個……打工人？
    嗯，大抵如此吧！
    至少在他再看，若輕易饒恕了留裏克這邊，那……如何彰顯大明的威嚴呢？
    “好，就這麽辦！”
    寧遠應了一聲，跟著便將留裏克王伊凡三世和瓦西裏叫了過來。
    “你我兩軍大戰，甚是艱苦啊！”
    “故，我大明皇帝以為，若是簡單饒是爾等，是萬萬不行了！”
    “那怎麽辦？”
    “便也隻能教你留裏克幫我大明做點事了。”
    一番言語，聽的伊凡三世和瓦西裏側目。
    幫大明做事？
    做什麽？
    “也不是很難的事，先向東而行，將北北都司北邊的地方，打一打再說！”
    “據我所知，北北都司北邊，還是有很多地方的，還可以試著探索一番的！”
    “至於留裏克以西……暫時先不管了吧，等你們將東邊拿下再說！”
    “目前，大概呢……也就是這樣！”
    “你們看看，有什麽異議沒有！”
    “有異議，還請保留，我也是沒法子啊，我們的將士們殺性太重，你們不答應，我怕壓製不住。”
    “嗯，就這樣！”
    “伊凡國王、瓦西裏王子，你們誰讚同，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