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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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零落紅塵的憂傷!
    學校裏亂作一團,老師們有的唉聲歎氣,有的在發著牢騷,有的坐在辦公室裏忙著整理自己的辦公用品,自從上級領導宣布撤並學校歸市屬西山中學後,學校就像扔進了一顆定時炸彈,校長的辭職,更是讓全校的老師坐立不安,學校將並入西山中學,這對武秀芬來說,無疑不是什麽好消息,自己的職稱沒解決,合並到新學校後,想上高級職稱就更加難上難了。
    武秀芬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像咀嚼了黃連一樣,苦不堪言。
    今天上午,學校的新校長,也是西山中學的原校長,來自己的學校宣布,老師的去留名單。
    其實,開學就有謠傳,自己的學校將並軌到西山中學,武秀芬愣是不信。心裏一直抱著希望,希望學校一天比一天好,可是,今年的招生大大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學生到校報到人數比去年又下滑了一大截,當希望真的破滅時,武秀芬不能理解,為什麽大家這麽努力,今年的中高考成績還是不錯的情況下,生源卻還在急劇下滑,就像股市裏的股票,一路跌停。
    武秀芬還是幸運地留在了原地,把沒畢業的自己班裏的學生繼續帶完,還是那個班主任,還是那些學生,隻是撘班的老師做了調整,數學由西山剛畢業的小年輕老師過來代課。這讓武秀芬心裏極不痛快。曆史老師,地理老師也換了。
    “秀芬,校長找你!”辦公室的老何跑過來,對武秀芬喊道。
    “找我?”武秀芬心裏泛著嘀咕。
    ”來,來,來,你就是秀芬老師吧?“校長辦公室已經站了好幾個老教師。分別是初一的李婷,初二的韋小娟,高一的尹珊珊,高二的薛海峰,都是班主任。
    “來,你們請坐。我來認識一下各位,你們是留在原地的原班人馬,每個年級從西山還要在再搬過來三個班級”校長濤濤不決的講了很多要搞好團結,共同進步的話,還講了很多,可是,武秀芬一句也沒能聽進去,腦子裏一片空白,情緒低落,內心失落,像丟了魂一樣。
    一切都得重新開始,新的領導班子,陌生的搭班老師,新的辦學模式,新的……
    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馬上就要召開了,武秀芬每天忙著訓練班級隊列,一晃,兩個學校合並已經快一個多月了。一個多月以來,武秀芬發現,兩個學校的老師,不論是星期一升旗,還是學校開大會,老師們總是自覺不自覺的分為兩個陣營,四十二中的老師站成一列,西山中學的老師也自覺站成一列,似乎水火不容,其實,校領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多次研究解決,收效甚微。
    武秀芬回到家裏。聽著女兒也在說著班上的同學,也分成了兩個陣營。秀芬的女兒在高二薛海峰的班裏,原來班上有23名同學,這次合並後又從西山中學並過來二十名同學,幾乎對半。
    這天母女倆正在熱烈地討論著學校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現象。
    武秀芬說”佳兒,你說,你們班同學相處咋樣?能融合在一起嗎?
    “您可別說,我們班分成了兩派,上個星期還差點動手打起來呢?因為拇指大的一點點小事情,媽,你說,咱們學校好好的,為甚要被西山中學兼並?”
    “這個,我也說不好,是社會的需要吧,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武秀芬也解釋不清楚。
    “媽,您說,我班上有個叫孫婕的同學,聽說學校要被兼並,就轉到私立借讀去了,您說,去私立好不好呀,我們班的趙清雨,說他爸爸也找好關係了,也要到育英國際學校去借讀,媽,我也想去私立,我也想去育英國際中學借讀,上次來看您的丁阿姨,不就是育英國際中學的教務主任嗎?您幫我找找,好嗎?我也想轉學。“
    “私立有私立學校的優勢,可是,公立學校也有公立學校的辦學特色,我認為,你還是留在咱們學校最好,你們班主任薛老師可是咱們學校最好的老師,教學經驗豐富,又負責任,是多年的班主任了,多好的老師啊。”武秀芬做著女兒的思想工作。
    “咱們學校這麽多好老師,為什麽,越來越多的家長會把孩子送到私立學校,不選擇來咱們學校呀?害的咱們學校學生越來越少?隻能被兼並。”女兒不解的問道。
    是啊,武秀芬對女兒的問題,自己也思考過多次了,苦思冥想,似乎也沒有答案。是老師們工作不敬業嗎?顯然不是,是學校硬件條件不夠優越嗎?顯然也不是。是領導不努力工作嗎?老校長起早貪黑,勤勤懇懇。
    母女兩,一邊吃飯,一邊探討這個超現實的話題,誰也說服不了誰。
    吃過晚飯後,武秀芬去收拾碗筷,女兒去書房用功去了。
    秀芬覺得百無聊懶,也不想再加班批改學生的作業了。
    打開電視,遙控轉了一圈,也覺得意思。
    老公在外地出差,女兒要學習,家裏很久沒人看電視了,隻得關掉。
    憋的難受,就給田馥甄撥通了語音電話。
    “馥甄,你們學校最近咋樣?我們學校自從合並後,日子過得賊無聊,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武秀芬發泄著,也不管田馥甄在幹嘛。
    “秀芬,別失望啊,聽說你們學校的新校長很能幹,沒準你們學校趕快就發達起來了呢,被兼並了也不是什麽壞事情。”田馥甄正在電腦前打字,停下來陪武秀芬嘮嗑。
    “我們學校最近幾年發展還不錯,畢竟是省重點高中,省裏市裏都重點扶持,每年還有大學定向推薦指標,唉,就是壓力山大,我都快撐不住了,每天跟個老黃牛似的,不停地耕地,你看,我腦門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真想早點退休得了,可是,還得等十五年呢。”
    “你見丁瓇了嗎?”田馥甄問道。
    “丁瓇姐還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說辭職就辭職,在私立學校也不好幹,前段時間聽她聊起,私立學校的人際複雜的要命,是啊,人人有本難念的經。”
    正說著,武秀芬的手裏有電話進來。“是丁瓇姐,馥甄,你等一下,我把丁瓇的視頻切過來,我們視頻聊天。”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