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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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零落紅塵的憂傷!
“丁瓇,我回不去了,幾天前,我和我的同事在高林滑雪場滑雪時,不慎摔下山崖,雖生命無礙,但左手臂摔斷,剛打了石膏,需要靜養半年。分別三十多年,每一次的錯過,都鐫刻在生命的旅途中,好想回到大南溝的山坡上,去聞一聞丁香花的味道。”
丁瓇的手機屏,剛收到楊蕭發來的短信,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像小時候的麥浪,一浪接著一浪,滑過大山的原野,那撲鼻的麥香,穿越春夏秋冬,在一個叫大南溝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從北口鎮回來,丁瓇總感覺汪敏彤有事想對自己傾訴,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丁瓇約汪敏彤到馥西路紫悅咖啡廳,喝下午茶。
汪敏彤先到,就給自己點了一杯小藍杯奶茶,坐在一個角落裏。慢悠悠地品著,一邊喝著,一邊聽著流行音樂。
丁瓇準時趕到紫悅咖啡廳。
“丁瓇,在這!”汪敏彤半站著,衝丁瓇打了一個響指。
丁瓇自己要了一杯拿鐵,坐在了汪敏彤的沙發的對麵。
“丁瓇,你說,世界真有鬼嗎?”汪敏彤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可能真遇見鬼了。”
“哪有什麽鬼呀?淨瞎說。”丁瓇以為汪敏彤在開玩笑。
“不騙你,我真是小鬼纏身啊,你不信?我說給你聽一聽。”
“前幾天,我到縣裏采訪,嚴大公子請我們吃了一頓飯,可是,我在我兒子的學校,就是那天彩虹二中掛牌,變成了海林中學的那天,我分明也見到了嚴公子,可是,那天在飯桌上,我提起林海海把彩虹二中收購的事情,當時還打了招呼呢,可是嚴公子愣是沒有想起來,我就感覺,那天在彩虹二中見到的嚴公子時,總感覺怪怪的,你說奇不奇怪?”
“你沒問嚴公子?他可能知道答案。”丁瓇也疑惑地問道。
“更奇怪的是,03年我曾送過一位出車禍的陌生人,長得特別像嚴公子,可是,後來我還旁敲側擊的問過他,是否出過車禍?他說,他從來都沒受傷過,我就納悶了。”
“別納悶了,你在或者不在,它就在那裏,你知道或者不知道,它還是在那裏。”丁瓇打趣著“敏彤,說說你自己吧,你就不想隨軍?真打算牛郎織女一輩子?”
“說真的,我離開我的職業生涯,能幹什麽?重新走上三尺講台,做一個鄉村教師?老曲他們雷達旅太偏遠。說真滴,我都忘了怎麽講課,怎麽帶學生了,還記得咱倆在桃花溝一起實習的情景嗎?仿佛是昨日?”
“激情燃燒的歲月裏,我們熱情似火!”汪敏彤開始朗誦;“我們前麵充滿燦爛的陽光,我們前進的路上鋪滿荊棘,路,是從沒有路的地方踐踏出來的,是從隻有荊棘的地方開辟出來的。我們會團結一致,同心同德,以創業者的姿態披荊斬棘,開拓前進。”
“你還記得我們的輔導員朗誦這段話嗎?仿佛就在昨天,大家熱水沸騰,激情澎湃。”
“老也,丁瓇,以前誰誇我漂亮,我心裏美滋滋的,現在,誰要是還誇我漂亮,那一定是莫大的諷刺,老之將至,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老天是有重要的任務交予我汪敏彤去完成呢,所以,我不能離開我的崗位。”汪敏彤今天有一點激動。
“沒喝酒吧?”丁瓇說著;“怎麽感覺你又要醉臥牡丹園了?”
“你還記得?咱倆偷喝了你打算送禮的陳年汾酒,喝的叮當大醉。睡在學校的牡丹園裏的事情,都怪薛之謙,他是罪魁禍首。”
“其實,禍兮,福所倚。”
“女人啊,要有一顆自嘲,寬解的心,女人啊,是水做的,方圓自如,注定了一生不會風平浪靜,所以,女人的淚水會比男人多。”汪敏彤大發感慨。
“女人是水也是花,花開過了,就不妄為一生。對傷害你的人,更要笑著對他說,拜拜啦您,看來,二十多年,敏彤,你任性記仇,任然沒有放下薛之謙對你的傷害。”丁瓇看著自己的閨蜜,不知說什麽好。
“丁瓇,你幸福嗎?”汪敏彤突然轉移了話題。
丁瓇更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題。
自己真的幸福嗎?丁瓇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家庭瑣事上。無休止的爭吵,兩個截然不同類型的陌生人,組建了一個家庭,生兒育女,衣食無憂,這叫幸福嗎?中年女人的幸福到底該如何定義?饑餓時的一碗熱湯麵?寒冷時的一件擋風棉襖?口渴時的一瓶礦泉水?
正在兩個女人在探討什麽是幸福時,嚴有亮已經乘坐著東方航空公司的飛機離開了賓城,自己在美國的嘉德公司出了一點問題,需要嚴有亮立即飛回本部去處理。
嚴有亮就是汪敏彤在03年車禍中,開車送往醫院的那個滿身是血的病人,隻是,汪敏彤並沒有看清病人的臉,後來,看到醫院來了太多的家屬,汪敏彤悄悄的開溜了。嚴有亮的模糊的眼睛裏始終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多方打聽,也並不能確認就是省台當年那個一個小記者。
嚴有亮是誰?是嚴有明的雙胞胎弟弟,隻是出身時,被嚴老爺子過繼給了自己有過過命的交情的老戰友,老戰友當年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為了掩護戰友嚴峻坤受傷後,就離開部隊,回到湖南老家當了一名糧食局局長,直到退休。
直到千禧年,嚴有亮的養父去世,嚴有亮才回到了嚴家,姓也改回了嚴姓。隻是,兩兄弟雖然是雙胞胎,在父親嚴峻坤麵前,像一家人一樣,嚴有亮叫嚴有明哥哥,背地裏,兩弟兄像陌生人一樣。
03年,嚴有亮三十二歲,年輕氣盛,精明能幹,自己在嚴老爺子的資助下,開了一家公司。也就在那年,在出門簽合同時,意外地出了車禍。
嚴家的事情,其實,很難說得清,隻是,嚴有明,嚴有亮弟兄倆,在兩個不同的環境下長大,有些截然不同的做事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