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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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支著腦袋。
衛雲遲遲等不來主子的吩咐,才問,“爺,已經將三爺的事透給老太爺了。”
“老頭子定氣的暴跳如雷,從山上下來了吧?”宋玉換了個姿勢,“人心不足蛇吞象,二叔自知有鎮國將軍這個嶽父做靠山,加上親妹妹又是宮中貴妃,心也養大了,為了一個西將大將軍的位置,親情不顧也要陷害父親,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總要給他們搭把手。”
衛雲回道,“那邊傳信,老太爺收到信之後就氣的下了山,算算明天傍晚便能進城。”
宋玉翻身,身子軟的像沒有骨頭般,“祖父回府要路過聽雨閣,我便在這等著吧。”
衛雲應聲,想了一下又問,“安樂侯說主子的那些話”
宋玉不在意道,“他無非是愛妹心切,罷了,小爺今日心情好,便不於他計較。”
想到蘇喜妹愛慕自己如此之深,宋玉心下歎氣,罷了罷了,成全了她一片癡心,就不與她兄長計較了。
知曉背後罵自己的人,不報複不計較還這麽高興。
衛雲在主子身邊多年,竟也是頭一遭遇到。
宋玉似想到了什麽,“我不知道她愛慕我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總不能讓她癡纏下去,我行蹤的事做的隱蔽些,莫讓她打聽到。”
衛雲“是。“
退下時,衛雲掃到主子臉上的得意之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覺得,有些事情可能誤會鬧大了。
國公府表麵看似風光,實則卻有著暗湧風雲。
老國公爺有兩女二子,一嫡女是前皇後,一庶女是現如今的貴妃,如今承爵位的是嫡子,庶子也在長子麾下做副將,兩子皆遠在西北。
當今的二皇子是貴妃親生,當今貴妃和國公府二老爺是庶出,如自現國公府的老夫人董氏,董氏原是個妾,在女兒被封為貴妃後,才抬為正妻的。
麵上貴妃極寵宋玉,闖了天大的禍也沒事,可實則國公府大房和二房一直暗下裏較勁。
宋二老爺也是武將,多年來卻一直在兄長麾下做副將,現如今二皇子大了,當今聖上隻有兩子,三皇子還小,眼見二皇子承位的機會大,宋二老爺和貴妃一派,暗下裏自然也開始有了謀算。
西北的兵權至關重要,國公爺雖是貴妃兄長,卻是嫡出,兄妹不親,幾次貴妃示好都沒有得到國公爺的回複,貴妃和親弟弟一商量,這才想奪了國公爺的爵位和兵權。
辦法簡單,拐了京城世家貴女賣到西北,再栽贓到國公爺的頭上,宋二老爺遠在西北,這事就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宋翔,宋翔與宋玉同輩,在國公府排行第三。
國公府宴會那次,宋玉是想借機會讓宋翔那些無腦的手下抓去,然後鬧個天翻地複,不想半路被蘇喜妹給打破計劃。
今日又得到消息,宋翔盯上了翰林院掌院家的姑娘,他才裝扮一翻尾隨,借機讓人抓去,不想又與蘇喜妹撞車了,才發生今日的事。
蘇喜妹完全不知與兄長的對話,暗下早就讓人偷聽了去。
這一天對兄妹兩人來說波折太多,兩人正欲回府,就見前麵的掌櫃的跑了過來,“侯爺,不好了。順天府派了官兵把咱們酒樓圍了。”
蘇傲怒拍桌子起身,“放肆,敢跑到本侯的地方鬧事,誰給他們的膽子”
說到這,蘇傲突然卡住。
他臉色變了變,聲音也不似剛剛那般,“可知是誰帶兵過來的?”
蘇喜妹也明白了,怕又是三哥的手段。
今天上午剛訓斥了兩人,轉身大哥又與朱士行鬧起來,京城就這麽大,半盞茶的功夫就能傳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三哥知道也就不足為奇。
掌櫃的也是跟著蘇傲的老人,這事經曆的多了,不說隻一個表情,蘇傲就明白了。
蘇傲像被人瞬間抽走了精氣神,揮揮手,“收拾東西,都搬到我上個月在街尾買的那家酒樓去。”
掌櫃的欲言又止。
蘇傲覺得已經沒有什麽能再打擊到他了,“王叔,有什麽事就一起說了吧。”
“那處鋪麵也被三爺封了。”王叔是打小就在侯府裏當差的,後來才被蘇傲派出來的,“今天上午老奴派人去打掃,那邊就有三爺的人在看守。”
昨天國公府一事,王叔聽了就知道不好,所以早早就做了準備,不想這次三爺是真的動了怒。
蘇傲痛拍胸口,“我那鋪子可是花三千兩買來的,老三這是連後路也不給我留啊。”
蘇喜妹隻能在一旁安慰,無非是等消氣也就能拿回來了。
這樣的話說了一大堆,也沒有讓嗜錢如命的蘇傲平靜下來。
最後兄妹兩回了府,蘇傲還紅著眼圈。
無他,蘇傲坐在馬車裏已經哭了一路。
府中,還有等著算帳的蘇子淵等著二人,至於蘇玉已經回了國安寺,畢竟這月十九就要舉辦法會,諸多事情在等著他。
兄妹二人一進府,就被早就等著的衛雲請去了烏啼院。
一進院子,蘇傲看到掛在屋簷下的鳥籠,低呼一聲‘三三’就衝了過去,緊接著又喊起來,“你們對本侯的三三做了什麽?”
蘇喜妹走近時,發現那個叫三三的烏鴉‘挺屍’的躺在籠子裏,兩隻烏黑的眼睛還在轉亂。
“大哥,還活著。”
經她一提醒,蘇傲一顆心才落下來。
衛雲走近,恭敬道,“三爺下了命令,若是它不裝死,便讓真死。”
說起來衛雲都覺得驚訝,這烏鴉有靈性也通人氣,竟然聽懂了不說,還很惜命,這麽直挺挺的在籠子裏躺一天了,爪子都沒有動一下。
蘇傲聽了,小聲埋怨,“跟個畜生計較個什麽勁。”
衛雲不接話,隻恭敬的請兩人進了書房。
書房裏,仍舊像昨天一樣,蘇子淵坐在書桌後麵,兩人進來眼皮都沒有從手裏的書封上抬一下,“傍晌朱丞相派人上門討藥,那癢子粉是從二哥處偷的吧?”
蘇傲心裏打鼓,被妹妹看一眼,原本要慫的心,立馬又硬氣起來,腰板挺的直直的,“一家人,什麽叫偷?我做兄長的從他那拿點東西都不行了?老三,你用這樣的語氣和兄長說話,規矩呢?體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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