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一字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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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信件?”

    薑嶼放下茶杯,伸手點了點那隻小鳥,就見小鳥吐出一行文字,來自少微:不好意思,行首大人也無能為力。

    “……就知道不可能一帆風順,”薑嶼遺憾地歎了口氣,“再想別的辦法吧。”他回了一句“多謝”給少微,而後收好卷軸。

    “薑仙君久等了!”

    一聲嚷嚷在耳邊響起,車勻拿著他的契約返回到他身邊,臉上的神情半喜半悲,“我問明白了,您這間房子因為李爺去的突然,所以暫時沒人負責。不過大掌櫃把這活交給我了,您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我想知道,房租要是用貝幣交付,一月要多少?”

    薑嶼知道契約上寫明租金是三百祝禱力,且如果用祝禱力支付會便宜些,但祝禱力畢竟難得,以後可以的話,最好盡量使用貝幣。

    “三千三百貝幣每月,”車勻算了算,笑著問說,“您打算交多久的租?如果一次性交付多個月,可以享受優惠。”

    “有多優惠?”薑嶼沒報什麽希望地問。

    “一次性交付三個月,減免千分之一,半年千分之二,一年千分之五。”車勻快速報出幾種情況。

    薑嶼:嗬嗬。

    一口氣交一年才能優惠不到四十一貝幣?還是算了吧。

    薑嶼沉吟片刻,硬著頭皮問道:“房租能不能按天交?”

    “啊,薑仙君,你這……”車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那三天一交呢?”

    “呃……”

    “一旬一交?”薑嶼一咬牙,“半月一交總可以了吧?”

    車勻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說辭,隻能連連搖頭。

    “那行,租金還是一月一交,但是我最近手頭比較緊,這契約就讓我隨月續吧,就當是給老顧客的優惠了。”

    車勻被他繞得暈頭轉向的,雖然覺得他最後的要求依然不合理,但自己已經拒絕過那麽多次了,潛意識裏覺得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了,便稀裏糊塗地被說服了,和薑嶼重新簽訂了契約。

    “薑仙君,那就這麽說定了,這月的租金您已經交過了,下月的租金最遲下月初三前交付。”車勻在經手人那一欄填上了自己的大名後,對著薑嶼千叮萬囑道。

    薑嶼心念一動,追問道:“我這月什麽時候交的租金?”

    車勻翻了翻記錄:“初三。”

    也就是琅嬛福地出事那天。

    由此,薑嶼更加確定此事與他無關了,哪有要去行竊的人不想著跑路,反而又交了一月的房租呢?

    ……

    從青蚨居出來後,天光依然大亮,但薑嶼已經無處可去,無事可做了。他折回家中,邁入沒有門的門檻,將那兩扇躺在地上的紅色門板扶了起來,拚回到門框裏。

    一道細蛇般的靈氣從薑嶼的指尖迸發而出,靈氣化作門軸,將門和門框“拴”在了一起。

    薑嶼站在外麵,伸手一推,兩扇門吱吱呀呀地開了,沒有再掉。

    “可以。”他挺滿意,回院關門,將新買的魚鎖掛在門上,一鎖了事。買到了心儀的東西,薑嶼心情大好,深覺自己的“幸運”似乎又發揮作用了。

    整個下午,薑嶼都在枇杷樹下打坐練功,天庭的土壤靈力濃鬱,沒兩天的功夫,禿了的枇杷樹又長出了新葉。鳥鳴聲和新葉香伴隨著他,一遍又一遍地修煉著《長生訣》。

    時不時有些風吹草動,甚至門上的魚鎖一度還響了一聲,可當薑嶼凝神去感覺時,又察覺不出什麽異樣,隻當自己太過緊繃。

    ……

    “稟告兩位大人,薑嶼今日辰時起身,先是去了當鋪,當了一堆東西,拿到手九百六十貝幣,而後買了把鎖。”

    “買了把什麽?”

    “鎖,一把魚形鎖。”

    “……好端端地買什麽鎖啊,”昌陽真仙皺了皺眉,“那鎖可有什麽古怪?”

    “確實有,屬下試了很久,都無法把鑰匙從鎖孔裏拔出來……”

    “等會。”

    昌陽真仙忍不住打斷下屬的匯報,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隗韋,“你試了很久?怎麽試的?可有暴露你的行蹤?”

    “絕對沒有!”

    隗韋嚇了一跳,連連保證,“大人您給了屬下加固三層的隱身符,屬下又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而且薑嶼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說明屬下肯定沒有暴露。”

    禪昔天仙“嘿”了一聲:“昌陽,不用太過緊張,”他看向隗韋,溫言道,“你接著說。”

    “是。屬下說到哪兒來著,哦對了,鎖,鑰匙拔不出來,但有可能是因為靈物認主的關係,而且屬下為了不暴露行藏,不敢過分嚐試,更不敢暴力破壞。”

    “後來呢,他出了當鋪,又去了哪裏?”昌陽真仙將話題拉回正途,強調著問道。

    “去了隔壁的‘青蚨居’。”

    禪昔天仙和昌陽真仙對看一眼。

    青蚨居開遍整個星層,到處都有店麵,涉及到不小的生意。據傳,青蚨居背後的大東家正是一位主戰派的巨擘!

    昌陽真仙眼睛一亮:“他進青蚨居都做了什麽!你一字不許漏地複述一遍!”

    片刻後。

    “……然後薑嶼又問‘房租能不能按天交’、‘能不能三天一交’、‘能不能一旬一交’、‘能不能……’”

    昌陽真仙被一連串的“能不能”攪和得頭暈腦脹,他打斷隗韋的複述,沒好氣地說:“這種雞毛蒜皮的瑣碎就不用說了。”

    “是,大人。”隗韋嘴上應著,心裏卻是不服氣:明明是你說要一字不漏的。

    但隗韋的不滿隻敢腹誹,絕不敢宣之於口,他老老實實地把薑嶼剩餘半天的舉動講述了一遍,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打坐、練功、聽鳥叫。

    禪昔天仙雙目微閉,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未發一言。

    隗韋望了眼兩位大人,斟酌了一下後,說道:

    “大人,屬下覺得薑嶼是個很謹慎的人,暫時不會有什麽異動,這樣的人,或許隻有掉以輕心才會露出馬腳。”

    所以,執事大人,副執事大人,屬下還需要繼續做這種無用功嗎……隗韋默默在心裏補充一句,但他不敢直說,隻能寄希望於兩位大人聽得懂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