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注色經曆拓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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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來的初級文吏?”

    那人的眼神在薑嶼身上掃了一眼後便即刻收回,也沒回答他的問題,明顯對他不感興趣。從書架上抽出一捆玉簡後,那人繞過薑嶼,徑直出門。

    見他如此旁若無人,薑嶼聳了聳肩,隻當那人是耳背。

    走到那幾大排架子前,薑嶼舉目望去,見架上的文書多如煙海,光是些行為規範類的東西就占滿了整個前兩排:

    《入殮師操守目錄》,十冊;

    《男入殮師檢驗女屍儀範》,二百五十一冊;

    《男入殮師檢驗男屍儀範》,一百一十二冊;

    《女入殮師檢驗女屍儀範》,六十六冊;

    ……

    這麽多的守則看著就讓人頭大,但不過好在這些應該不用整理,以後有機會再看,後麵架子上壘放著的那些文書檔案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原本應該按時間排序的,但現在被不知道多少人拿出來放回去,弄得亂七八糟。

    薑嶼以手撫額,開始整理,直弄了小半天才將將弄完,與此同時,他也找到了記載“琅嬛福地案”的驗屍卷宗記錄。

    展開那卷竹簡,一道道娟秀雅致的字跡映入眼簾:

    死者姓名:邱瀟,身份:琅嬛掖衛第三小隊隊長;編號三一***……

    薑嶼隻看了第一行便愣住了,那串編號他見過!

    就是在“識骨坊”的時候,自己名下那兩筆說不清道不明的妖骨轉讓中,涉及到的其中一個人!

    ……我記得我就是把那塊“三翅朱尾鹮”的骨頭轉給了這個人!怪不得周琳總也找不到這個編號的主人,都已經死了,當然不可能再用青鳥卷軸通信。

    “第三小隊隊長,邱瀟。”薑嶼念著這個名字,竭力回想有關這人的情況,結果一無所獲。

    驗屍報告寫的很齊全,從死因到死狀寫的一清二楚。

    “一擊斃命。致命傷在眉心位置,傷口形狀像一隻眼睛,周圍有明顯的焦黑痕跡。”

    薑嶼接著往下看,不出意外,果然記錄了死者的植骨情況。

    邱瀟的修為是靈仙,植入了三塊妖骨,一塊是琅嬛福地發放的,另兩塊是他自己的,其中一塊正好就是“三翅朱尾鹮”的妖骨。

    “……腿骨,沒有裂縫,上有紅痕,就是那塊骨頭。”

    薑嶼讀著文書上的記錄,喃喃自語,“這事太奇怪了,他想買骨頭直接買就可以,為什麽非要從我這倒一次手?”

    “難道這骨頭的來曆有問題?可識骨坊的記錄顯示沒有任何異常啊。”

    薑嶼一時想不通,便又往後翻去,後麵竟還附帶著一份邱瀟的注色經曆的拓本。

    “還有這個東西!”薑嶼大喜過望。

    來不及細看邱瀟的注色經曆,薑嶼就連忙往後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記錄。

    ……我記得少微“驗”我的時候,一直都有記錄的,寫都寫了,可千萬別因為我活了,就把記錄刪除了啊。薑嶼心中默念,倏地神色一喜:

    “太好了!果然有我的‘驗屍報告’。”

    雖然那份“驗屍報告”後注有“已廢”二字,但內容好歹存留下來了。

    更令薑嶼心喜的是,後麵確實還附加了一份他心心念念的注色經曆的拓本。

    “終於能知道點自己的過往了。”

    失憶以來,他雖然灑脫,但總有一根神經是緊繃的。沒有回憶就像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從心底生出一股不安,總也無法感受到真正的平靜。

    而現在,注色經曆就在眼前,薑嶼預感到這裏麵一定會有線索,能幫他解開一些身上的疑問。

    想到這裏,薑嶼再也按捺不住,翻開看了起來:

    一展眼便是自己的畫像,形象非常體麵,畫麵雖是黑白的,但卻栩栩如生,薑嶼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在那人像下麵寫著簡單的兩段話:

    薑嶼,男,編號:三一九四七五九一二三。

    中紀前甲蔀春章星紀七月初六由扶桑樹飛升登天,天庭無宗派傳承,無三代內血親。六道輪回學院修業後於同章析木五月入琅嬛掖衛。

    就這麽點內容嗎?

    薑嶼當下有些失望,但還是從隨身的儲物袋中拿出那個記錄他情況的折頁,思索著能不能從中扒出點要點記錄上去:

    第一,自己是個散仙,當初成仙是通過攀爬“扶桑樹”,直接上去天界,也就是俗稱的--從天梯“爬升”上來的。

    在看到“扶桑”、“天梯”等字眼後,薑嶼腦中自然而然就冒出一句話:

    “距東海岸萬裏之地,有一神樹,名為‘扶桑’,扶桑之大,一木便可成林。樹首浮遊九宵雲端,根須深潛陰曹地府,直可連通天地。”

    而後他順理成章又想起很多很多的細節:

    攀爬扶桑樹是修士成仙的最後一道考驗。

    越往上接近天庭,修士能感覺到的靈壓便越強,靈力消耗就越大。

    在攀爬過程中如果不幸累死,或意外摔死,後果自負。

    扶桑樹的很多枝椏都可通向天庭,但唯有主幹筆直,往往是修士登天時的最優選擇,所以又被稱做“天梯”,“成仙梯”……

    “不過這上麵寫我是‘飛升’上來的,為什麽這麽些,不應叫‘爬升’才對嘛?‘飛升’不是專指升到玉清境的事嗎?”

    薑嶼困惑地自語道,“難不成是為了好聽?”

    隻是字眼的出入,薑嶼便沒有糾結,又去考慮其他的問題。

    第二,注色經曆上麵寫“中紀前甲蔀春章星紀七月初六由扶桑樹飛升登天”,這個時間是個重點。

    薑嶼掐指算起:

    “在天庭,十九年為一章,四章為一蔀,二十蔀為一紀,三紀為一元,一元也就是四千五百六十年。”

    “基本上大多數人是活不過一元的,所以注色經曆中就不會刻意標注出究竟是哪一元的時間,但其他的都會寫上去。”

    而星紀、析木這些都是歲星的名字,是官方紀年的方法。

    “呃,天庭的紀元太複雜了,為什麽不用太歲呢?”

    即便是薑嶼看到如此紀元的方式也有些頭疼,不由得開始換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