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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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州城內,一處不起眼的院落。

    “王爺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個地點已經告知了那人,城中的兵馬還有捉妖司的人很快就會趕來。”

    樊尼喝著茶,看向單膝跪地的白衣男子,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麵具,無法看到麵容,聲音不是那種渾厚的,有些少年特有的音色。

    “走?去哪兒?”

    如此關切的話,如若平時,鹿王會離開,而且對眼前提醒的人更為看重,可今日的他,卻覺得這一切少了一些味道。

    怎麽說呢,就像少了跟那個唐寧聊天的感覺,明明互相都知曉了身份,誰也不揭穿,還能談的很舒心。

    甚至讓自己對他都沒有殺心,還想籠絡過來,這份能力,真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而且那人的才情,可以用變幻多測來形容,你儂我儂的相思情,家國情懷的霸氣胸懷,各種感悟都是信手捏來。

    戴著麵具的白衣男子,膝蓋朝前挪了兩步,直接抱住鹿王的大腿。

    “請王爺即刻出城,荊州城已經不似半年前的荊州城,這裏捉妖司剛派來數百高手,柯總兵的駐軍也就在城外,稍有風吹草動,將荊州城圍住,我們即便高手多,也難以脫身。”

    鹿王抬手,將白衣男的麵具摘下來,不輸女子的容貌顯露出來,此人的目光盯著鹿王,眼中的炙熱,似乎要燒毀所有。

    看到這目光,鹿王眉頭微微一蹙,麵具塞回此人懷中。

    聲音冷了幾分,環顧一周,這個房間外麵站著不少人,此刻都跪在地上。

    “你們想要請命,還是威脅本王?”

    一句話,白衣男身子一顫。

    “回稟王爺,是請求,屬下們請求王爺能離開,此役之後,寧王在南境的威望比之前有增無減,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鹿王點點頭。

    “很好,都能做本王的主了,你好生厲害啊?”

    一句話,白衣男直接匍匐在地,沒了聲音。

    鹿王站起身,朝著白衣男肩膀就是一腳。

    “本王不來的話,怎麽知道英氏的事兒,辦的如此潦草?這南境的各方勢力,什麽時候開始,都朝著寧王靠攏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樣,那就是在白沙堡一戰的時候,那些會炸裂的黑色石頭是什麽東西?

    為何丟出來就能炸傷人?是何人製造?是誰來提供?配方是什麽?你們可曾查清楚了?”

    白衣男愣住了,被踹倒都沒敢爬起來,臉上剛剛那種表忠心的眼神,被驚恐替代,趕緊一翻身趴在地上。

    “屬下正在查,不過現在沒有絲毫線索,即便是軍中埋藏的人,都不知曉這是何物,為此我們已經廢掉了兩條線,可還是一無所獲,屬下懷疑此物並非軍中製作。”

    鹿王笑了,冷冷地看向地上的白衣男。

    “白羽瞳你曾是本王的侍衛不假,派你出來曆練,也是對你的信任,可你就是如此給本王掌控荊州的?

    什麽時候起,懷疑兩個字也是調查的結果了?你配影衛兩個字嗎?”

    白羽瞳渾身顫抖,鹿王身上的寒意,讓他跪都有些跪不住,外麵的一眾人有的直接趴在地上。

    “王爺息怒!屬下罪該萬死!”

    “哼,罪該萬死?我看你是恃寵而驕,本王進門你就在安排本王的行程,分內的事兒,沒幹幾件,手伸的倒是很長。

    後麵這些人,能用的用,不能用的抓緊換掉,人也不用回西周了,至於你需要本王給你多久時間,能查清那黑色石頭是何物?”

    鹿王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你是不是有用的人,不是早說話,免得之後主仆情誼都沒了。

    白羽瞳自然明白,沉默了片刻,這才磕頭說道:

    “請王爺給屬下一個月的時間,屬下”

    鹿王抬起手,製止了他剩下的話。

    “十日,本王沒有那個耐心,給你十日天的時間,查清楚黑石頭是什麽東西,至於我剛才問的其他問題,可以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調查。

    但凡有一個問題查不清,自刎謝罪,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說自己做不到,本王會念在主仆情誼上,帶你會西周。”

    白羽瞳此刻心亂了,看向鹿王,覺得熟悉有陌生,這還是當年那個少年嗎?

    “屬下屬下定不辱命!”

    鹿王站起身,後麵四個護衛跟著邁步朝外走,剛走了幾步,鹿王停下了腳步。

    沒有回頭,就這樣站在原地。

    “河路書社留人,如若有信箋,給本王傳遞過來,如若被殺了,就重新派人守著,還有今日本王見的那個唐寧,你們不要去叨擾,無論此人真名叫什麽,身份是什麽,都不可以輕舉妄動。”

    白羽瞳站起身,垂下頭。

    “喏,屬下遵命!”

    鹿王繼續邁步出了院落,隨後坐上一駕馬車,拐了幾圈,消失在夜色中。

    白羽瞳咬著唇,一把將麵具按在臉上,他的手指都是顫抖的,剛剛鹿王對他動了殺機。

    就是那麽一瞬間,如若回答要回到鹿王身邊,估計那些護衛,一刀就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鹿王最後的吩咐,白羽瞳手指攥緊,骨節有些泛白。

    “去查,今夜文香閣的一切我都要知曉,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尤其是王爺說的那個唐寧。”

    翌日清晨。

    難得周澤起個大早,洗漱完畢,伸個懶腰,發現老徐已經靠在門前,眼眶有些烏青,小白直接站在窗口。

    “你倆一大早這是在幹嘛?”

    老徐瞥了一眼周澤,抬手將小黑拎起來。

    “以後你少喝酒吧。”

    “我沒醉!”

    小白跳進來,一把扯過老徐手中的小黑,將那個竹筒遞給周澤。

    “寧王回信兒了,不過你睡著無法叫醒,整個荊州城,昨晚很熱鬧,這些儒生半夜還大打出手,有幾個被轉入荊州府衙,還有很多高手來過我們客棧外轉悠。”

    周澤哦了一聲,這個他並不意外,打開信箋裏麵就四個字一切如常。

    “老徐準備三箱酒桃花醉、竹葉青、醉三仙,各一箱,小白再給挑選兩套女子的內衣,一並送去河路書社,既然都在看著,寧王還讓我一切如常,那就不藏著掖著了。”

    老徐沒說話。

    智力不夠,聽吆喝就行,他和小白快速準備,不多時裝好車,周澤難得認真的提筆寫了一首詩《月下獨酌》。

    從窗口丟給老徐,他們去送東西了,周澤抬手搓著下巴,趕緊寫了一封信,寧王府是不可能現在去的,不過該做的堤防還是要做到。

    鹿王的出現,周澤一點兒都不意外,並非馬後炮,而是鹿王性格使然。

    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聽說了鎮南軍這裏用了黑火彈,一定會過來打探,甚至會親自查看。

    你攔著,保不齊他有搞出來一個什麽戲碼,就像上次和親一樣,不知道見過李蜜的是不是他,反正按照小白所說,李蜜已經被迷的失去理智了,有點被下蠱的感覺。

    不過這事兒誰也說不準,巴國就在大唐和西周的交界處,阿箏就是找到了巴國遺民,才學會一些特殊手段。

    周澤甩甩頭,寧王能傳遞這樣四個字,至少他沒想動手,將鹿王留在大唐,畢竟此人就是一個亡命徒,而且動不動就賭上四大貴族,或者是自己的名聲,他是什麽都不在乎的一個人。

    正在想著,當當當三聲敲門,周澤略微一頓,這個時間誰能來找自己?

    尤其是在老徐和小白不在的時候,周澤頓了頓。

    “誰?”

    “公子是我。”

    是阿箏的聲音,周澤趕緊開門,阿箏閃身進來,朝著周澤微微屈膝,從袖口掏出來一把匕首,匕首的外套上全都是各色寶石,看著就十分昂貴。

    “公子,一早有人送到商會分號裏麵一把匕首,說是要轉交給唐公子,想到您昨晚的留名,我趕緊送過來了。”

    周澤歎息一聲,看看匕首上的寶石。

    “既然送來了,那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

    阿箏一愣。

    “公子的意思是,之後送過來什麽,都不收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