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鹿王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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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令下。

    嗖嗖嗖,箭矢朝著浮木和其周邊射去,浮木隻是晃悠了幾下,浮浮沉沉,周遭看不到什麽變化。

    “朝著浮木周遭的水域射箭,此人水性一般,橫渡白沙江他一人無法做到,傷了他就難以渡江。”

    隨即,又是一陣箭雨,終於那浮木沉下去的時間長了一些,一個目力過人的黑衣人,朝著白羽瞳稟報。

    “白先生,那浮木邊有血跡,很多血,不過沒有屍身浮起來。”

    白羽瞳想要讓人繼續,不過一個黑衣人快步衝上來,單膝跪地壓低聲音說道。

    “報白先生,堡裏麵巡邏的人上來了,此地不宜久留。”

    白羽瞳看了一眼浮木,這會兒已經飄遠,而且是朝著下遊飄走的,是否有人已經看不清,他咬咬牙一揮手。

    “撤!”

    一聲令下,黑衣人護著白羽瞳消失在懸崖邊,不多時一群巡邏的哨衛來到懸崖邊,為首的人到了此地,一抬手直接蹲在地上。

    舉著火把照亮腳下的草叢,地上一排排的草叢都有被踩踏的痕跡,這不是野獸造成的,而且懸崖邊有更多這樣的痕跡。

    “一隊繼續巡查,仔細觀察江麵,如有異樣,狼煙示警,二隊跟我回去!”

    眾人聽聞,一個個都警覺起來,趕緊稱喏

    江心浮木下方。

    白煜的神誌有些渙散,肩頭後背的箭矢,疼的已經麻木,不知那箭頭上是否淬毒,加上缺氧的窒息感,讓他頭腦更加不清晰。

    就在這時,一陣光亮閃過,他直接在水中張開眼,懸崖上有無數的火把,人頭攢動。

    白煜忍著疼,將臉浮出水麵。

    貪婪地換著氣,也仔細看向身後的懸崖邊。

    有火把,這就不是白羽瞳他們,雖然他們在荊州實力不俗,可絕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抓自己。

    如此一想,四肢的力氣也漸漸恢複,掰斷手臂上的箭尾,輕輕踩水,朝著對岸漂去。

    荊州此處的白沙江是一個彎道,而且是朝著南側彎過去,所以他朝著南岸劃水不算難。

    抵達對岸,天色已經方亮,白煜不敢耽擱,用匕首割斷身後的箭尾,快速朝著隱藏在山穀中的駐軍飛奔而去。

    這是他記憶中,距離江邊最近的一處駐軍,而且是鹿王掌控的一隻兵馬,眼看到穀邊,白煜的神誌,也有些不清晰。

    一隊哨騎出現的時候,白煜舉著手,已經喊不出來,一頭栽在地上。

    不過哨騎發現了他,快馬靠近,發現人趴在地上不動,身上不斷有血湧出。

    有人下去查看,幾把刀橫在白煜的頸間,白煜沒有躲,費力地吐出幾個字。

    “我要見鹿王,送信”

    白煜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竹筒,想要舉起來的時候,已經失去意識。

    那人退後一步,一臉戒備。

    不過踢了白煜一腳,發現人昏過去了,後背還有手臂都是血,這不像裝的,至於舉著的那個竹筒上麵,層層蠟封,還有一個蛟龍的印記,那人趕緊揮手。

    “快將人送回營寨,似乎是對岸過來的,身上帶著蛟龍印記,像是影衛的人。”

    如此一說,這些人動了起來。

    影衛在西周人眼中,比捉妖司的名聲好了不止一點兒,那是英雄的象征,雖然很多朝廷命官很不願聽到這兩個字,但影衛的影響深入人心。

    白煜被人帶回營寨,哨騎的小頭頭趕緊匯報,大夫還有百夫長都來看過,不過竹筒怎麽也摳不出來,那個百夫長還算有見識。

    “先救人,昏了都不撒手,此事定然重要,他醒了來報,聽說王爺晚些會來。”

    大夫給白煜治了傷,讓人給他灌了一些藥,還有米粥,天快黑的時候,白煜算是醒來了,其實他傷勢不是很重,就是在水中泡得太久,消耗嚴重,而且有些高燒。

    迷迷糊糊的時候,眼前仿佛站著他的小徒弟,小徒弟朝著他,說著道別的話。

    “師傅你要保重,你放心我沒說你的行蹤,這次我聽您的話了,師傅保重,師傅要快跑啊!”

    隨著最後的呼喊,白煜一下子坐起來,額頭全是汗,之前的高熱也已經散去,坐起來借著燭光,看到對麵一個穿著西周甲胄的男子,他這才完全清醒。

    也回想起自己爬上岸,似乎這會兒已經被帶到營寨。

    “這位兄弟,我要見鹿王,勞煩通稟一聲,就說我是荊州河路書社的白煜,我是王爺親自安排的人,又要事稟報。”

    那人一聽說的如此詳細,趕緊記下,去通稟。

    不多時,他所在的房門被打開,那個傳消息的小子並沒有回來,一抹紅色的身影邁步進來,徑直來到白煜麵前。

    白煜聽到聲音,扶著受傷的肩膀,費力坐起來,隻看到紅色蟒袍的紋路,瞬間讓白煜知曉來人是誰,直接翻身下床,單膝跪地。

    “屬下拜見王爺。”

    鹿王樊尼一揮手,白煜直接被一股力道扶起來,被按在床上,樊尼坐在椅子上,眯起眼一臉警惕地問道:

    “荊州可是出了事?”

    “屬下出來的時候,荊州並沒有得到消息,隻是白先生出門了幾天,具體做什麽屬下不知,整個荊州他隻是帶了十幾個人,原本荊州的這些暗線還有人員一概沒帶。

    隻是在昨日傍晚,突然桌子上出現了一封沒封口的信箋,還有一把寶石匕首,屬下記著這寶石匕首,是我們送到合江商會的,如此突然回來定然是出事了。

    隨後屬下看了信箋,還望王爺恕罪,看了信中的內容,屬下震驚不已,這才入夜之後就從荊州南側的黑石崖渡江。

    剛潛遊到江心,白羽瞳就帶人追來,開始朝著屬下射殺,屬下潛入水中,靠著浮木努力朝南岸遊,後來估計是巡邏的哨騎衝撞了他們,屬下這才逃過一劫。”

    說著,白煜將竹筒當著鹿王的麵打開,取出裏麵塞進去的那封信。

    隨後從腰間將寶石匕首抽出來,雙手捧到樊尼麵前。

    樊尼臉色,已經陰沉的要滴水。

    接過信箋,翻看了一遍,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瞬間桌子四分五裂。

    白煜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剛靠在床上,又趕緊挪下來跪下,門口的人跪倒一片。

    “白羽瞳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本王離開第二天,就喬裝成捉妖司的人,刺殺唐寧,隨後更是為了得到黑石頭,炸了那處庫房。

    關鍵還傷了唐寧身邊的那隻貓妖,他真的愈發厲害,可以擅作主張,本王是讓他調查,讓他探查,他倒好,直接炸毀,辦的真漂亮啊!”

    瞥了跪了一地的人,樊尼抓著寶石匕首,盯著看了一眼,此刻這把寶石匕首著實有些刺目。

    之前唐寧能收匕首,這就是代表至少沒拒絕與自己的相識,雖然互相也猜透對方的身份。

    可畢竟這層窗戶紙在,還是以詩會友,算是有些淵源。

    現在將匕首退回來,還寫了一封如此滿懷歉意和遺憾的信,將未來的那份期許和念想都給斷幹淨了。

    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合作和能,別說給人家五萬精兵,再多也沒用了,這就是他暴怒的原因。

    “陳九進來。”

    不多時,一個少年走了進來,看臉上就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有些矮,五官很精致,臉上更是一根胡子都沒有,皮膚能讓姑娘們自慚形悴。

    “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