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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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自是孫二娘。

    其候著店外,正瞧著那往來客,忽見二人歸來,倒是頗有些意外。

    拿眼看了看張青,才是拉著其父孫元問道:“爹,這黑麵漢子是何人?”

    老實說,自這張青穿越來此,那時連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有。

    隻來得及心中反反複複默默記憶起水滸傳的情景,想著後頭如何處事,倒是根本來不及顧得上自己的外貌。

    如今聽那孫二娘所言,這才反應過來,心中暗道:“好像在這水滸裏,那張青外貌也確確實實不咋樣。”

    至少前世裏那白白淨淨的青年,這會就是隻個黑麵漢子了!

    “媽呀!”

    “不能靠臉吃飯,這可太可悲了!”

    心頭再度為自己默哀了兩句,卻聽那孫元向著自家女兒介紹道:“這好漢名喚張青,爹見其走投無路,更無處可去,這才帶回來,也好幫襯店裏一二。”

    孫二娘聽得這才又盯著張青見了兩眼,微微點頭,算是招呼過。

    說實話,張青麵對這孫家父女,此刻是又是心虛,又是心裏稍有底氣。

    別看這心態有些矛盾,卻當真真實存在張青心裏。

    夜叉,佛經中一種形象醜惡的鬼,勇健暴惡,能食人。

    是一種極度凶惡的鬼怪。

    麵前這夜叉雖然是個母的,但張青卻清楚明白,這母夜叉的名號來的不是浪得虛名。

    就說孫二娘未來的行徑,也當的起這名號來。

    再說她爹孫元,別看這會好言對著張青,然張青自己知道,能培養出孫二娘這麽一號人物,怕那孫元是更狠。

    麵對這麽兩個夜叉,張青初來乍到,心頭能不虛麽?

    能堅持到這般時刻,說真的,可是當真不容易的!

    而唯一還叫張青心裏有些底氣的,也是因為知道張青未來成了孫二娘的丈夫,總不至於被害了才是。

    莫不是有這底氣,張青怕是也堅持不到現在了。

    這會見了孫二娘,亦是頷首回禮,不多言一句,也是怕言多必失。

    隻想在此先安頓一下,好好整理整理思緒。

    前頭隻顧應對孫元,張青這會腦子還是一片混亂,甚至有種似夢非夢的感覺。

    其實這也難怪。

    不管是誰,忽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地上被一通猛揍,隨後發現自己成了菜園子張青,總得要時間消化一番才是。

    可惜

    那孫元似乎不打算給張青消化的時間來。

    卻見其頗有些高興的說道:“今日咱家新入一人,往後便是自家人了,二娘快去備些酒水,今日爹要與這好漢不醉不歸!”

    言罷,也不顧張青意願,拉著張青便往店內而去,是壓根不給張青半點說“不”的機會。

    張青架不住這孫元的熱情,隻得跟著入店,這才開始看起這中華最著名的黑店之一。

    卻見整個店不算太大,攏共也就擺了五六張桌子,邊上圍著些許凳子。

    每張桌子上,放著水壺與瓷碗,看樣子是叫客人自用。

    “隻是也不知這些水壺之中,是不是已經放了蒙汗藥了。”

    也實在是對孫二娘有些偏見,張青看著看著,腦子中忍不住就冒出一個這般的念頭來。

    “好漢,咱家這店,才是開張時日不長,店內也沒備多少好酒好菜,你可莫要嫌棄。”

    張青正是在那胡思亂想,卻被孫元開口打斷了思緒。

    見其當真熱忱,亦是好言相與道:“前輩莫要客氣,直叫我張青便是。”

    說著又再問道:“隻是前輩,咱們這酒家,可當真沒是開張多久?”

    要說張青來此,最是關心的,莫不在於兩件事。

    其一,乃是這孫家父女的黑店生意到底做到哪般程度了。

    要是當真已經開展的“紅紅火火,熱熱鬧鬧”,那就算張青再是沒個去處,那也斷不能留在此地了。

    不管原主到底有多“黑”,自己總是不能再入此道。

    心裏這關,那實在過不去啊!

    好在這會聽得這店鋪才是開張,總該還沒整起了黑店生意。

    心裏安定大半,卻忍不住再追問一句,想要求個準。

    孫元倒是不疑有他,直實誠應道:“確實沒開張多久,也叫前些日子我在孟州城裏實在尋不得活,這才開了此店,尋個生計。”

    說著,見孫二娘已備了酒水,也喚其入座,順便與張青介紹道:“還沒與你介紹,此乃小女孫二娘,江湖人稱母夜叉,也算與我習了些許功夫,不算辱我名號。”

    張青自然早知這孫二娘是誰,隻是當下也當做初次聽聞一般,又是站起行禮道:“孫姑娘,此番在下無處可去,還多虧了你與前輩收留。”

    孫二娘見得稀奇。

    本以為這張青在山上做的剪徑,也是個粗獷漢子,倒是不想,這舉手投足之間,還有些彬彬有禮的氣質。

    就聽其說話,便是與尋常山野中人,稍有不同。

    這點孫元也早是看出來了。

    張青身上,少帶著山野之人的氣息,細微之處,尤其突顯其的不同。

    直給那孫元些許感覺,這張青像是個讀過書的人。

    隻是叫二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張青記憶雖有,人格卻已變化。

    根本就是變了另外一人,這才氣質不同。

    那邊張青謝過孫二娘,當即又關心起自己還時刻念叨的另一事。

    卻聽其道:“這些日子犯了事,萬般無奈跑來山中,日子過得頗是昏聵。隻顧得求生,也不曉得今夕是何年。”

    “如今既得了前輩所救,還當曉得已是哪般歲月了。”

    張青本來是不想問這種問題來的,畢竟這理由聽上去也不靠譜。

    你是當的土匪,又不是當原始人,哪能不曉得歲月的?

    實在也是因為記憶中著實沒這概念,為的未來打算,張青必須要問起此事。

    前世裏,張青隻依稀記得,這水滸傳的故事發生在宋徽宗的年代裏。

    但具體是哪一年,倒是還當真記不得了。

    好在這問題雖是怪異卻總算不是什麽私密問題。

    孫元雖覺著奇怪,卻還是老實應道:“如今,乃是政和三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