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廣惠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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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家父女在屋裏議論張青的時候,張青卻總算大概弄明白政和三年大概算哪年了。

    靖康前頭該是宣和,宣和前頭乃是政和。

    而張青費勁心思,也是好不容易記起,宣和總歸也隻有七年。

    既然靖康之恥是1127年,那往前推導八年,就該是宣和元年。

    至於政和這年號,一共有的幾年,張青當真記不清了。

    隻依稀大概記得,也就是七八年的光景。

    這般推導之下,也總算算出今年差不多該是公元1113年了。

    不過就算算出是哪年也無用,就像前頭說的,那水滸之中也沒寫潘金蓮給武大郎吃藥到底是哪一年的事情。

    沒個基本線,張青也不知如今情節發展到哪一步了。

    又是自有些悲切,想想前世裏也沒犯下什麽錯誤,咋就偏偏能成了這張青?

    實在沒的選,那沒羽箭張清,也比菜園子張青好啊!

    多個三點水,就能怎地了?

    隻是再多悲切,也改變不了現實。張青躺著床上,亂七八糟思慮了一通,終究還是乏了,沉沉睡下過去。

    然熟睡中的張青卻不知,等再是天亮,其就該曉得,若是不抓緊適應這時代,這時代可不會適應他來的!

    “砰!”

    次日,沉睡中的張青乃是被一聲巨響給吵醒的。

    一時之間,張青還因為身在前世,直到睜開眼,看著有些破敗的四周,才陡然意識到,如今已在千年之前了。

    “哎!終究是回不去了!”

    心裏長歎一聲,張青瞬間甚至有些不願動彈。

    直到樓下傳來一聲高呼,又聽個粗狂聲音響起,才是打破了張青的“疲賴”。

    卻聽下頭人道:“好你個小娘子,倒是潑辣的很,隻是和尚今日定要嚐嚐鮮,那是哪個皆攔不住!”

    旋即卻聽孫二娘的聲音響起,懷著那狠厲聲道:“禿驢,想占老娘便宜,你可是想的美!”

    “如今還敢逞口舌之勇,卻不知早是著了老娘道來!”

    “禿驢你好好感受感受,可是覺著腳上有些輕浮?”

    此話一落,卻聽那粗狂聲音又是響起,隻那聲音,比先前更是狂躁的多。

    “娘的,敢是給我下藥!看我不殺的你!”

    言罷,旋即又是一陣劈裏啪啦,顯然已是打了起來。

    張青這可坐不住了,忙是起身,就要衝出屋子。

    卻又腳步一停,回頭看了眼靠在邊上的樸刀,連忙回身拿起,心中多的些許安全感,才再衝出屋子。

    一到外頭,果然見大堂已是一片狼藉。

    桌椅被打的稀爛,瓷碗更是保不住。

    再是定睛一瞧,卻見那和尚卻是頭陀打扮,持這一根禪杖,武的呼呼生風。

    說起來,這和尚與頭陀還是不一樣的。

    和尚一般穿的皆是僧衣,頭陀則更偏向是苦行僧,穿的皆是五糞掃衣。

    所謂五糞掃衣,乃是納衣的一類。

    納衣通常有五種,一有施主衣,二無施主衣,三往還衣,四死人衣,五糞掃衣。前頭四種,也算僧衣,隻有第五種的五糞掃衣,即拾取人家棄之不用與糞掃一樣的賤物來縫納而成的法衣,為專門的十二頭陀行之一。

    那和尚功夫很是了得,雖說中了蒙汗藥,卻依舊逼的孫二娘一時沒有招架之力。

    隻是張青環顧了一圈,倒是沒見那孫元影子,也不知這老頭大白日的又往了哪裏去。

    再說張青心裏雖是看不上那孫二娘,卻到底親疏有別,總比個莫名出現的頭陀是好。

    心下定了定主意,卻聽張青即刻揚聲道:“哪裏來的禿驢,敢在我這酒家造次!”

    張青喊的是中氣十足,也是擔心自己稍有一露怯,便被那和尚識破。

    那和尚見又樓上出現一人,麵色黝黑,一雙冷眼直直看著自己,手上拿著一把樸刀,上身,露出精壯身子。

    乍看之下,倒是不敢小視。

    以為此人乃是這酒家之主,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便是高聲應的一句道:“貧僧法號廣惠,出自平鳳嶺少林寺,今日有些誤會,便就此別過,來日再來賠罪!”

    言罷,便是收了禪杖,就要向外而出。

    刹那間,張青便是做出判斷。

    必定是那和尚身子裏的藥物已然發作,這才見了人就想走。

    若是叫其真心走了,待其藥物一過,必要回來尋仇。

    可不能給其機會!

    有了此般判斷,張青當即就高呼一聲道:“二娘把人攔住,可不能叫那和尚走脫!”

    至於這和尚口中的少林寺,為何會在平鳳嶺,張青倒是一時顧不得了。

    那邊的孫二娘哪用張青招呼,見那廣惠要走,當即就持刀上前逼迫,不讓其輕易走脫。

    廣惠心裏有氣,卻又沒什麽辦法。

    有力使不出,便是這會的真切寫照。

    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必死無疑,廣惠也是起的那最後些氣力,持著禪杖,朝那孫二娘就硬生生的砸過去。

    來的樓下的張青見狀大驚,趕忙朝那廣惠被後襲殺去。

    孫二娘沒了命,就該輪到自己了。

    唇亡齒寒的道理,張青還是懂的!

    而在這時刻,張青腦袋裏壓根想不得太多,全憑借著身體的本能,直揮刀而去。

    “啊!”

    “啊!”

    兩聲高呼接連響起。

    第一個是孫二娘為了攔住廣惠,吃了一擊,難是支撐,即倒飛出去。

    第二個卻是那廣惠和尚,背後被這張青生生劈了一刀,吃痛難忍。

    隻是張青見那廣惠吃了自己一刀,卻還沒倒下意思,心裏更是不敢有半分大意。

    又是緊緊跟著一刀,直奔著脖子補去。

    “唰!”

    手起刀落,人頭飛起。

    大和尚廣惠,就被張青這麽一刀,給砍的腦袋搬家了!

    而張青出手歸出手,出手完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娘的!”

    “這來的才有一日啊,就如此開始殺人了?”

    先前身體的本能,此刻皆化作了心靈上的恐懼。

    若是沒個人打斷,隻怕張青這就要陷入臆症之中,不可自拔了。

    “嘿!莫看那人頭了,趕緊來扶我一把。”

    張青正是愣神之際,還是那孫二娘把張青的靈魂給揪了出來。

    回了心神,強忍住心頭的惡心,張青也是一把扶起了那孫二娘。

    卻見那孫二娘喘著粗氣,半是依靠在張青身上,緩緩說出一句叫張青差點崩潰的話語。

    “倒看不出來,你看著敦厚,實際卻是麵善心狠。這殺起人來,倒是毫不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