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虜來了一對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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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青已經叫山上的嘍囉減少下山剪徑的行為,但畢竟匪性難去。
有時候也有些人,耐不住,不聽號令,下山剪徑去了。
隻是剪徑也是有規矩的,通常來說,那是拿了錢財,就是作罷。
狠一點,當然也有殺人越貨的行徑。
隻是
這特麽也沒聽說過下山剪徑不算,還把人給綁上山的事情啊!
張青看著麵前的這一對被綁架上來的夫婦,此刻隻覺著是腦袋疼。
沒管那二人身份,隻看了看有些負荊請罪意思的周通,冷言道:“說說吧,這怎麽幹起了綁架的勾當,這兩個人又是何種身份,卻叫你又不得下了死手?”
周通這會可完全沒了前頭的興奮神情,麵色有些難堪,卻也隻得老老實實應道:“哥哥息怒,這事也不算個大事。我周通做事,也沒那麽莽撞,下山剪徑,也總是尋著好下手的人來。”
周通上來先給自己辯了兩句,然見張青卻麵無表情,也隻得硬著頭皮說下去。
“前些日子,我實在手癢,便偷偷暗自下了山。卻正好遇見這對夫婦,穿的衣服,非是粗布衣裳,心知是一頭肥羊。”
周通倒是也不顧及別人感受,直接就當真人麵,說人是肥羊。
“便是腦袋一熱,就下的手了。”
“本想搶完便歸,不想那男人卻說自己是個當大官的!”
“我這辨不得真假,這才把人送上山來,等哥哥回來做主。”
張青也算是服了自己山頭的這些人才了。
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今自己才拿了生辰綱,正是悶頭低調的時刻,不想回來就有人給自己尋麻煩。
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叫那周通先退下,再叫人給的那對夫婦尋了兩把椅子來坐,才是看向林衝。
林衝曉得張青意思。
自己好歹先前是禁軍教頭,算是京城裏人,那大小官員,自己也曉得不少。
隻是這二人,自己倒是不知,看著張青也是暗暗搖頭。
張青無奈,再看了看那對夫婦,果真倒是文人打扮。
隻見那男人,年歲約莫有個三十出頭,身材修長,一身素白的長袍,生的天平地闊,鼻梁挺直,麵上兩道劍眉,更多積分英雄氣。
再看那女人,淡淡掃蛾眉,淺淺抹胭紅,插那金步瑤,簪那珊瑚鈿。雖說看著也有三十來歲,倒是也生的不錯。
更是氣度不凡,卻見是麵色從容淡雅,不似在這山匪的山寨之中,反而如在自己家中一般。
比起那男人,還要沉著一些。
就看這兩人的模樣,張青也能猜出這二人是所言不虛。隻是摸不清到底是誰,張青索性就直問起那男人道:“可能說說,你說的大官,又是多大的官?”
張青以這口吻來說,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不知對方身份到底如何,就用普通的山賊模樣來應對。
那男人聽得張青相問正要開口,卻被邊上那女人一把拉住道:“這位大大王,今日隻是,我卻能看出是個誤會,不若就此放我夫婦二人下山,我二人絕不會向外提及大王之事。”
張青聽得這話,便是當即在心中暗道:“這女人真不簡單,此等形勢之下,倒是還想著占據主動。”
隻是這越是不簡單,張青就越是不敢大意。
忽的麵色一冷,也不再管這綁上來的一對夫婦,隻朝著周通冷言道:“你惹出來的麻煩,就自己解決了去,難道還得叫我給你了結了不成?”
周通聽得一愣,一時倒是摸不清這張青是什麽路數,還是邊上的李忠反應快些,直高呼道:“哥哥放心,我這就去處理的幹幹淨淨,晚上拿來給哥哥下酒。”
言罷,便是邁著步子,朝那男人走去。
下酒?
拿什麽下酒?
那男人明顯對山賊的作風還不大了解,聽得一時有些模糊,直到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男人才終於反應過來,是要拿什麽來下酒了!
這下可不得再拿捏了!
卻見那男人當即應道:“在下趙明誠,諸城人士,先前在京師為官,如今卻被追奪贈官,家屬受株連,隻得與夫人屏居青州鄉裏。”
“此番本是要與夫人同往仰天山,不想路過寶地,被被大王請上了山頭。”
“又想靠著個官位唬人,這才說的自己是個大官。”
那趙明誠說的戰戰兢兢,卻不知那山大王張青的心裏,已是驚濤拍岸!
北宋,青州,趙明誠!
那其夫人豈不是
張青隻感覺自己那一顆心是忍不住劇烈的跳動起來,卻隻還得死死克製住,朝著邊上那女人緩緩問道:“既然你這相公是趙明誠,那你莫非就是大學士李格非的女兒,李清照?”
別人可不曉得張青心裏的波動,隻是被其緩緩吐出的話語,搞得腦袋發昏。
咱這大當家,怎麽是個人都曉得?
那男人才自報了家門,大當家卻就能曉得那女人是誰了?
而李清照至此也終於麵露奇色。
認識其父親的人是不少,可她實在萬萬想不到,這青州的一處小小山寨之中,能有個山大王,還沒等自己開口,就曉得自己是誰的了!
當下又問道:“不知大王如何曉得先父,莫不是祖上也有交情?”
張青聽得差點一口氣沒憋住,被這李清照給逗笑了。
這張青的祖上要是能與李格非有交情,那基本就和秦檜與嶽飛當上兄弟一樣不可思議。
隻是笑歸笑,知道這兩人身份,張去也覺實在太奇幻了。
李清照!
中原曆史上的最著名的才女之一,就這麽站在自己麵前?
好不容易才克製自己的心思,又忍不住暗罵道:“這周通真特娘的能幹!能把易安居士給幫上山,也是牛逼的厲害!”
不過再是麻煩,事情還得處理,卻見張青沉默思慮了半晌,再是開口道:“二位來此,本不該被無禮相待,更是不該留在我二龍山上。”
“隻是事已至此,如今二位即是上了我山頭,便實在不好輕易下了。”
“隻得留二位在我山頭上再多居些時日,順便也看看咱們大宋天下裏最底層的百姓,皆是如何過日。”
“畢竟屏居一地,除了做多些金石學的研究,對天下之勢,百姓之苦,也沒什麽益處不是?”
說著也是起身,直直盯著趙明誠夫婦道:“還是多見些世間汙穢,好思江山社稷之危。日後若能再被啟用,也多為百姓所思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