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血夜梁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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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倫這兩天睡的很安穩。
本來嘛,這晁蓋一夥人上山,是搞的自己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麽把這群人給弄下山去。
可沒想到,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龍山的張青,因為太苦能耐,反而在青州快要待不下去,要來投奔自己了。
張青這人王倫是接觸過的。
評價起來嘛,能耐是有,卻還差些火候。
來的梁山上,自己也能拿捏的住至少是比晁蓋讓其有信心的多了。
而自感晁蓋已回天乏術,大事已定的王倫,終於也叫王倫能睡個安穩覺。
夢裏麵,王倫正是號令著山頭的大軍,看著晁蓋等人俯首稱臣。
還有別處來的其他好漢,皆是對著自己頂禮膜拜,整個山上高呼自己的名號。
陡然間,卻見前頭還拜服在地上的晁蓋,一個閃身就到自己麵前,嘴裏高呼:“無德之輩!”
隨後便是瞧著那晁蓋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一個閃身就到了自己麵前。
目光中帶著些殺意,自己正要高呼救命,卻又感一雙大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叫自己一個字都喊不出。
“哪個敢動!”
就見那匕首一下就要紮進自己的心窩裏的時候,王倫終於感覺自己擺脫了身後那無形中的手,猛然高呼出來!
寂靜的屋子中,哪有半個人影。
被噩夢驚醒的王倫喘著粗氣,心裏邊是慶幸,邊是有些憤恨。
“那晁蓋,陰魂不散,是晚上都不放過自己!”
心底直是罵了一句,王倫也是感覺自己守衛是不是也太不稱職了一些。
自己都這麽大呼小叫了,竟然半個人都沒來看看!
正是這般想來的時候,王倫卻忽然感覺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下意識的,一把抓起掛在床邊的配劍。
警覺的看著四周,低聲吼道:“來人!”
本來該是立刻來的守衛,此刻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回答王倫的,隻有一片寂靜,加上寂靜中帶著的那點血腥味。
“出事了!”
王倫心下一動,再聯係自己那夢境,直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眼睛微微一眯,便是放聲而高呼:“晁蓋!我好心收留你等,你若是今日敢來反我,則是不仁不義之徒。”
“就算今日被你僥幸得手,日後也將被江湖的好漢唾棄!”
“趁著我還未見你,速速離去,我王倫也隻當此事未是發生!”
王倫的這般應變,其實算是相當不錯了。
隻可惜,那晁蓋已然出手,就沒有了回頭的道理。
這邊話音才落,卻見緊閉的房門被一腳踹開,隨後是赤發鬼劉唐第一個進的屋內,
後麵魚貫而入的,自然就是晁蓋等人。
王倫一點都沒想到,這晁蓋竟然能直接就“宮變”了!
尤其看那阮家兄弟,兩個已經手裏沾了鮮血,王倫就曉得今日必然是不得善終。
也不待的這六人開口,便是直直高呼:“晁蓋!你恩將仇報,竟然要殺我!”
“我梁山的弟兄,必是不會放過你,你欲拿我梁山,乃是癡人做夢!”
晁蓋似乎沒想道這王倫似乎早料自己會來“逼宮”,見得自己就是破口大罵!
還是那吳用反應快些,連忙道:“天王!這王倫是在呼救,若是真叫人來了,可是大事不好,還請快些動手!”
王倫一聽就曉得這些破爛主意都是吳用所出,再見那晁蓋當下還沒說話,忙是搶道:“吳用,你這鳥人,為何如此坑害天王?”
“天王要是向我揮刀動手,世人如何見其?”
“你為一己私利,欲奪高位,就將天王陷與不義之地!”
“此心!當真狠毒!”
王倫這話其實說的一點都沒錯。
晁蓋之所以拖延到現在才動手,不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麽!
說到底,沒了林衝這個工具人,真要晁蓋自己動手,必然是要壞名聲的。
其實原本的林衝火並王倫之後,卻還排在梁山上的第四把交椅,也就是因為這個道理。
正是因為親手砍死王倫的是林衝,他就拿不下這頭把交椅呢!
非但拿不下,還得拍的吳用與公孫勝,這兩個沒出什麽力氣的人的後麵。
這其中的交椅座次安排,都是有學問的很!
隻是當下,沒有了林衝,晁蓋也隻有冒著一點風險,不能在後頭獨善其身了。
不等吳用再開口,卻見晁蓋上前一步,走在劉唐前頭,直直對著王倫道:“王倫,今日之事,與他人無關,皆是晁蓋一人拿的主意!”
“你若下來陰曹地府,休要怪別人,隻來尋我晁蓋就是!”
言罷,便是抽出一把青龍開山刀,直朝著那王倫殺來。
王倫見得心中暗罵:“這都喊的如此響了,怎地還沒人來此!”
心裏也後悔,往日沒把這自己的保護的再好些。
當下見那晁蓋一刀砍來,王倫匆忙應之。
隻是王倫一個白衣秀士,又哪裏會什麽武功,匆忙一劍來擋,手上卻根本吃不住力,一招就被打飛了佩劍。
隨後就見那晁蓋帶著凶猛的眼神,再上一步,一刀就往自己的心窩裏捅!
劇烈的疼痛感猛然傳來,王倫曉得這可不是夢境了!
一步後腿,卻離不開晁蓋的開山刀。
就見那晁蓋是連連逼近,根本給王倫半點活命機會!
思緒開始混亂,過往的經曆一幕幕的出現在了眼前。
旋即又回歸了現實,隻是眼前的世界開始逐漸變得灰白,直到徹底陷入黑暗。
閻王爺的催命符,是誰也難逃。
“哥哥!”
直到意識斷絕了的那一刻,王倫才聽得一句那杜遷與宋萬的高呼。
“來的可真是時候!”
回光返照一般,這王倫心裏最後隻冒出這一念頭來,旋即就什麽都不曉得了。
那杜遷宋萬一臉震驚,聽得吵鬧的消息一路趕來,本以為隻是起了爭執,卻不想自己那哥哥就這般死了!
看著那王倫胸前插著一把開山刀,兩人是紛紛高呼,卻被劉唐與阮家弟兄死死攔著。
淚流滿麵,不可自禁。
就是淚歸淚,手上卻沒有半點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