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登臨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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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陽道,鳥語花香,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是三十三重山的第一山道,象征著春天。
    走在隊伍最前方,踩在柔軟無比的草地上,聽著耳邊的流水潺潺,徐越環顧四周,不由感慨萬千。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攀登聖山了。
    第一次,是因為陸九州失蹤,他和藍晴去天機閣尋找線索,得到神算子暗示,來聖山求解,最終在三十三重山的山巔遇到了現在碑的碑靈,帝。
    第二次,則是徐越為了引誘嫌疑重大的左青玄上鉤,在這半山腰上大辦婚禮,最後成功擊殺了深不可測的左青玄,卻也付出了無比昂貴的代價。
    思緒落下,眾人剛好路過一片美麗的草坪,這裏正是數月前徐越大婚的位置,遠遠看去,紅燈彩結仍在,錦繡雕花尚存,不過更多的,卻是刀劈劍砍過的戰鬥痕跡,訴說著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真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又回來了啊。”林平一邊走,一邊歎道。
    “嗯,時光真如白駒過隙,眨眼而逝……隻是有些人,再也看不到了。”莫道也搖頭,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優柔寡斷的小和尚。
    “走吧,去給他們上柱香。”
    徐越低語,引著眾人來到破敗不堪的婚禮現場,手一翻,就拿出三支長香,點燃後,插在了昔日眾人戰死的地方。
    一時間,氣氛沉重,所有人都在低頭默哀,隱隱間,似乎聽到了祁連的咆哮,孟津的狂笑,神算子的囑托。
    王霸作為現場唯一一個沒有參戰的人員,也在默默打量著戰場,腦中不由勾勒出戰報中整場戰鬥的經過,也想起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陸九州,段牧天,左青玄,蕭護……
    “對了徐哥。”
    片刻後,祭香燃盡,老烏龜也抬起頭來,像是想起了什麽,朝著龜殼中一縮,再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東西。
    “這是蘊兒托我帶給你和小藍仙的新婚禮物,給。”王霸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蘊兒?”
    聽到這個名字,徐越一愣,接過王霸遞過來的物件,一陣恍惚。
    那是一個水晶球,外麵用北海特有的玄凝冰膠包起,入手冰涼,透明閃亮,裏麵則是一朵朵形狀顏色各不相同的小花,散發著絢麗的靈光,被人用靈力細心地插在一起,煞是美麗。
    “哇,好漂亮啊!”
    藍如煙從側邊伸出腦袋,看著那美輪美奐的水晶球,眼中冒著小星星。
    “嗯,這些花,都是蘊兒這段時日用靈力一朵一朵包裹後,小心翼翼透過玄凝冰膠插進去的,期間失敗了很多次,但好在完成了。”王霸輕聲笑道。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蘊兒了。”
    徐越輕輕撫摸著水晶球,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個紅衣少女,坐在月下的海邊,認真插花的場景。
    “也不知,她好些了沒有……”徐越情不自禁地自語道。
    自從五年前的帝山之戰,秦蘊眼睜睜看著戀人劉昂在眼前戰死後,她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變得沉默寡言,木訥喜靜,再也不複剛出靈劍宗時,那等活潑開朗的模樣。
    隻有麵對徐越,王霸,或程莫元龐卓等親近之人時,她才會露出少有的笑容。
    “老沙和馬兒呢,他們還好嗎?”
    徐越再想,天魔嶺墜落那日,沙沉峰心係村子,被自己親手逐出靈劍宗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倆昔日的夥伴了。
    “嘿!”
    就在徐越陷入回憶,情緒也越來越低落時,一隻手,輕輕敲在了他腦袋上,將他喚醒。
    “煙兒,幹嘛啊。”徐越回神,轉過頭去,苦笑著問道。
    “蘊兒現在好不好,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她看到自己仰慕的師叔祖在這裏長籲短歎的話,應該不會太好!”
    藍如煙說完,就神情一轉,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小虎牙嘿嘿直笑,陰惻惻地說道:“而且,如果我告訴她,我們的婚禮其實是假的,是你騙我的,你猜她會怎麽樣呢?”
    “煙、煙兒,這種玩笑開不得啊!會出大事的!”
    徐越頓時頭皮發麻,眼皮直跳,嘴角抽抽。
    且不說若秦蘊知道此事,定會傷心欲絕,再傳開點兒,程莫元夏厚惇那幾個老輩知道了,不得再來一次清理門戶,拔掉自己一層皮啊?
    想到這兒,徐越趕忙上前,討好般地笑道:“煙兒別鬧了,我們婚禮是假,感情是真嘛!自家事,還是別往外傳,免得他人笑話。”
    “哼,知道就好!走了!別耽誤行程!”
    “好嘞!好嘞!”
    藍如煙狠狠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許再唉聲歎氣,徐越也連忙應下,在林平夏驚仙等人猖狂的嘲笑聲下,灰溜溜地帶路去了。
    有了這個插曲,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一行人繼續往山上走,很快就經過了春意濃濃的青陽道,來到了烈日炎炎的朱明道。
    一進此地,濕潤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聖山的威壓也驟然增強,讓眾人呼吸困難,汗流浹背。
    不過,如今的最強一代們可都是天玄境的強者,遠非昔日可比,隻在原地調整了半刻鍾不到,就適應了朱明道的壓力,繼續向前推進。
    “說起來,龜爺並不是最強一代啊,為什麽也可以登山呢?”路途中,藍如煙來到王霸身旁,好奇地問道。
    “老龜我神功無雙,天下無敵,自然是哪裏都走的,哪裏都去的。”王霸的老毛病頓時又犯了,自然而然的裝了起來,老氣橫秋地說道。
    “得了吧你,還神功無雙呢,我看啊,就是活得太久,這聖山的結界識別不出來,才沒把你扔下去!”林平無語地吐槽道。
    “那不也正說明龜爺我與天同壽,萬福無疆麽!”王霸昂了昂頭,更加自豪了。
    “不過……煙兒不說,我還真沒發現!仔細想想,似乎真有問題啊。”徐越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王霸。
    “你、你想說什麽?”王霸不自覺結巴道。
    “我就想知道,你憑啥能攀登聖山?論修為,你不是天玄境巔峰,論血脈,你不是守護之族,論身份,你也不是最強一代,為何能做到如履平地,毫無阻礙,甚至比我還輕鬆?難道……你也不是現世之人?”
    徐越直勾勾地看著王霸,看得它心裏發毛,倍感不妙,當即腿一軟,呼吸粗壯,原本利索的動作也變得一瘸一拐,喘氣道:“誰……誰說我沒事……此地的威壓……太過強悍……老龜我根本……寸步難行……莫小子……還不快過來……扶一扶老夫……”
    聞言,遠處的莫道撓了撓頭,性格憨厚淳樸的他,竟真的上前扶住王霸,帶著它前進。
    “切,別演了。”徐越見狀,撇了撇嘴,一臉嫌棄。
    “是不是因為龜爺陣法造詣極高,落腳間,陣紋天成,自然而然破了聖山的結界?”走在一旁的牧初璿也在觀察王霸,認真思考。
    “不,應該沒有,我剛才就看過了,這位老前輩的龜腿上,並沒有任何陣法的氣息。”不遠處的司徒宇接話,言語間,眸中天玉瞳忽隱忽現,洞察著一切。
    “這麽說,就是這龜前輩本身有問題嘍?”天瑤聖女眨了眨眼,頗為好奇。
    “我記得母親向我介紹諸位叔伯時曾說過,龜爺來曆神秘,是在北海的某個秘地,被徐叔發現並喚醒的,似乎天底下任何的秘境禁地,都困不住它。”麒麟子也湊了上來,麵做思忖。
    “確實如此,它曾經在我荒城內城的重重禁地中,也全然不受結界影響,此事,還驚動了常老來查探。”辛靈也破天荒地加入了討論的行列。
    “害,大家若是真好奇,不如就把老龜從龜殼裏拆出來,一探究竟好了!”
    最後,英明神武的夏大姐做出了重要指示,讓原本手腳不便的王霸聽後,一個哆嗦,像火箭般嗖的一聲躥了出去,堪稱醫學奇跡,隻留下莫道呆在原地,一臉懵逼。
    眾人汗顏,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他們也不是真的要把王霸怎麽樣,隻是好奇之下,略作討論而已。
    穿過朱明道,秋天的白藏道就要好上許多,雖然地上的枯葉朽枝會碎人神魂,但對天玄境的眾人來講,問題依舊不大,對於徐越這種已經走過一次的人來說,更是沒有難度可言。
    最後,當來到象征著冬天的玄英道時,眾人的神色才嚴肅了不少,早先溜走的王霸也沒有再貿然前行,而是在山口處等著大部隊,眾人匯合後,才一起踏進了那寒冬凜冽的山道。
    風雪漫天,一望無際。
    眾人手拉著手,小心翼翼地踩在雪地裏,艱難前行,但依舊很快就陷入了玄英道的場域中,開始原地打轉,鵝毛般的雪花落在身上,看似輕巧,實則重如泰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冰寒交迫之中,有帝光綻放,為大家取暖,有血氣彌漫,給眾人提供力量,也有佛經低頌,讓所有人心神寧靜,堅定向前。
    終於,在眾誌成城之下,隊伍翻過一個小山坡,身上的壓力驟減,眼前的風雪消失了,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一個小平台,也出現在郎朗晴空之下!
    “好耶!到山頂啦!”
    藍如煙就像外出旅遊時好不容易登上山巔的女孩,一下子掙脫了徐越的手,歡快地向前跑去。
    “煙兒,小心一點。”
    徐越也是麵露微笑,囑咐了一聲後,便轉頭對著身後疲憊的眾人說道:“各位,就是這裏了,你們先各自休息一下,我和龜爺布置一些東西,半個時辰後,開始行動。”
    “好。”
    眾人應下,紛紛踏入這山巔。
    薑離和紅袖當即原地打坐,抓緊時間恢複之前還未痊愈的傷勢。
    麒麟子和莫道來到山巔旁,迎著萬丈狂風,俯瞰天地,前者還與後者描述,自己所居住的平天居,比起此地並不遜色多少!
    白浪逐和司徒宇結伴走到幹涸的仙絕池旁,打量著這號稱萬古第一池的水坑,討論著池中之水,為何不見。
    夏驚仙,天瑤聖女二人對仙絕碑尤為好奇,此時圍在碑旁,發動靈眼,意圖看清上麵那晦澀難懂的文字。
    林平和辛靈兩個守護之族則似乎受到了牽引,來到那顆古鬆下的石桌前,凝視著上麵棋盤,二人已經通過徐越之口知曉,這便是封天陣的陣眼所在。
    “在想什麽?”
    思緒間,本以為不會被打擾的牧初璿微微怔神,看著一旁的伏天,有些意外對方會找上自己。
    “是伏道友啊……怎麽,不跟他們一起看看這些奇物嗎?”牧初璿調整神色,微笑著問道。
    “三十三重山,仙絕池,仙絕榜,封天陣陣眼……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確實都是奇物,但對於我這個自小在遺族長大的人來講,還好吧。”伏天頗為耿直地說道。
    “對啊,遺族裏的東西,可不比這些奇物簡單。”牧初璿點了點頭,笑著附和道。
    隨後,兩人就陷入了沉默,直到伏天似乎下了決心,左右看了看後,輕聲道:“這裏,就是暗中指揮你那人所在麽?怎不見人影呢?”
    “嗯?”
    牧初璿心裏頓時一突,她原本以為,隻有徐越一人知曉這事,此時頗為嚴肅地問道:“你……怎會知道這些?”
    “別多想,是之前,我父親告訴我的。”伏天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緊張。
    “伏量前輩麽……”
    牧初璿低語,旋即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輕聲道:“嗯,我倚帝山的始祖,也是我最敬重的前輩,之前應該就在這裏守護著天穹封印和現在碑,隻是似乎因為強行催動了仙絕榜,暫時陷入沉睡了。”
    “原來如此。”
    伏天點了點頭,轉頭看著牧初璿絕麗的側臉,迎風而動的秀發,和那攝人心魄的金色瞳孔,一時間走了神。
    “伏道友,請問還有什麽事麽?”
    直到聽到對方的提醒,伏天才猛地醒悟,察覺到自己失態後,微紅著臉,鼓起勇氣說道:“沒有,隻是我看你最近時時陷入沉默,臉上的英氣和笑容也消散了不少,似乎狀態不佳……是與徐道友有關嗎?”
    聞言,牧初璿不自覺轉頭,看著遠處正和王霸商討的徐越,以及一直圍在他身旁的藍如煙,慢慢收回目光,搖頭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難將至,兒女情長之事沒有絲毫意義……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該想想要如何驅逐妖魔。”
    “牧道友所言極是,而且人生漫長,感情之事,也並非強求可得,還望你早日走出困境,莫要讓親朋好友們擔心啊。”
    伏天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讓牧初璿也有些詫異,道:“真沒想到,伏道友你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謝謝你安慰我,初璿記下了。”
    帝女微微一笑,那瞬間的芳華,流進了伏天的心間,也讓他終於忍受不住,要表達自己的感情。
    “牧道友,聽父親曾言,你是箴言中拯救我遺族於水火間的人,我族的存亡,與你有關……而徐道友,如今也已心有所屬,那麽,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伏天……”
    “抱歉。”
    伏天還未說完,牧初璿就輕聲將他打斷,看著有些錯愕的對方,深深鞠了一躬,滿臉歉意地說道:“初璿早有立誓,今生不嫁,更何況……我已經辜負了他一次,心中有愧,已然裝不下任何人了。”
    “這樣麽……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聞言,伏天也是瞬間清醒,露出苦笑後,對著牧初璿抱了抱拳,後撤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諸位,過來吧。”
    就在二人不再言語時,遠處也終於傳來了徐越的呼喊,眾人當即放下手中的事,走了過去,隨後便看到一個血紅色的六芒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王霸畫在了這山巔之上。
    ps:寫的不好,將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