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武大吃一驚：“四千萬？顧先生，你、你要收購我們廠嗎？”

    顧明俊笑道：“有這麽震驚嗎？”

    蔣武的臉色，緩緩沉靜下來，問道：“你不是在西蜀已經有一家製藥廠了嗎？”

    顧明俊道：“我想搞一家更大的。”

    蔣武臉露難色，沉吟道：“顧先生有如此雄心壯誌，又肯提攜於我，我當然願意幫忙，隻不過，我們工廠當初進行國有資產改製時，有過規定，股權隻能在職工內部流通。如果有人不想持股的話，由工廠內部回收。”

    “還有這樣的規定？”顧明俊怔忡。

    這一條，是他不曾預計到的。

    蔣武道：“一般的職工，估計都不記得有這條規定了。但我是副廠長，是高級管理人員，對這些條條框框，記得相當清楚。我當時也質疑過，這麽做是不是合法？我們自己花錢買下來的股權，不許我們賣？假設外麵的人出價高，工廠回收的價格低，難道我們也隻能賣給工廠嗎？”

    顧明俊道：“上級怎麽回答的？”

    “上級說了，這是為了防止國有資產流失。”蔣武苦笑著搖了搖頭，“都改成私有製了，還要防止國有資產流失？那還改什麽？我們入的股，難道不是我們私人的嗎？”

    顧明俊道：“如果股份製的合同，是這麽簽的，那這就是合法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而這種改製，當時並沒有一個標準。各地、各企業的改製方式都是不相同的，跟當地主管的個人能力和施政方針有很大關係。”

    蔣武道：“顧先生，你這麽富有，又是星城人氏，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你啊？你是哪個名門之後？”

    顧明俊擺了擺手，笑道：“蔣廠長，我們之間也算是熟悉了。實不相瞞，這家顧大廚，就是我開的。”

    “原來你就是顧大廚的老板啊！”蔣武笑道，“我還經常跟同事們說，放眼我們省內，也就顧大廚這家餐館做得像個樣子，菜品新，款式多，口味好，我還說，這個老板肯定不簡單，是個高人，沒想到你這麽年輕有為！”

    “蔣廠長謬讚了。”顧明俊掏出一張金卡，遞給他，“這是我們店的貴賓卡，全年365天，所有菜品，享受七折優惠，三店通用。以後還請蔣廠長多多關照小店的生意。”

    蔣武笑道：“這卡好，我得收下，用得著！”

    他接過卡，鄭重其事的放進自己的錢包裏，說道：“顧先生，如果你真的能收購我們廠，那就是我們全體員工的福氣了！你能把一家餐館，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經營得風生水起，你來管理我們工廠的話，肯定也能做到行業一流水準！”

    顧明俊道：“可是，你們廠的股權限製外流，這卻叫我為難。”

    蔣武道：“這事情，我覺得可以商量。等吳福生回來，我找他談一談。”

    顧明俊沉吟道：“吳福生是既得利益者，他能同意？”

    蔣武道：“我要是吳福生，我就把股權賣了，拿著那麽多的錢，不香嗎？股權說到底，隻有套現了，才能算是錢。如果一輩子不能套現，有一天我們還能帶進棺材裏去？不能！我們廠，死過好幾個人了，結果股權被工廠回購！他們享了個屁的福？”

    顧明俊道：“如果你們工廠內部能達成一致意見，那這個事情，就不離十。”

    蔣武道：“對，主要還是我們工人的意見。”

    顧明俊問道：“吳廠長什麽時候回來呢？”

    蔣武道：“我和他通過電話，他明天就回來了。省裏最近有個企業家座談會，他是要參加的。這麽出風頭的事，他不可能不回來。”

    顧明俊道：“那行，此事，還得拜托蔣廠長幫我說項了。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

    “好說，好說。”

    又談了一陣，琉月才帶著周蘭過來。

    周蘭臉上，容光煥發，比之前白了不隻一個檔次。

    蔣武看了，深以為異。

    周蘭笑道：“我用了一次化妝品，哇，這化妝品真的好，當場就見效果。你看看，我的皮膚，是不是白了許多？摸起來滑嫩的呢！”

    蔣武見她手裏提著一個化妝品的盒子，便點點頭道：“這效果的確很明顯。看來進口的貨，就是不一樣。顧先生，這化妝品多少錢？我——”

    顧明俊嗬嗬笑道：“蔣廠長太見外了。喜歡就拿去用好了。”

    他再次把裝錢的文件袋，放到蔣武手裏：“今天多謝蔣廠長了。我們改天再約？”

    蔣武唔唔兩聲，連道：“怎麽好意思？”

    但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接過文件袋，嗬嗬笑著，和周蘭出了包廂。

    顧明俊和琉月，送他倆出了顧大廚的大門。

    等他們走遠了，琉月低聲說道：“周蘭是他的情人。我套出她的話了。這個男人不正經，不能大用！”

    “這個無所謂，個人作風問題而已。隻要他倆是你情我願的，那我們就不必過問。就算在法律上，第三者也隻是一個自述罪，就是民不舉官不究。”顧明俊皺眉道，“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收購南湖製藥廠。”

    “怎麽了？有困難？”

    “豈止是困難！我之前沒料到，他們股份改製之時，居然簽訂了合同，股權隻能內部交易！”

    琉月道：“這是什麽狗屁規定？”

    顧明俊笑道：“防止資產流失，防止被外人收購！”

    琉月道：“那咱們還收購嗎？要不，另外找一家唄？”

    顧明俊道：“我分析過很多家製藥廠，南湖製藥廠，最符合我的心意。再等等吧！蔣武去找吳福生談，如果能談成，那最好了。”

    “我們這本錢，下得可有些大啊。”琉月道，“一餐飯，再加幾萬塊錢。還有一盒化妝品！這還隻是第一次接觸，而且還沒有達成目的。”

    顧明俊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錢，不會白花的。”

    東方琴這時背負雙手，慢悠悠的走過來，嘻嘻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我看啊，你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對！這錢，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嘍！”

    琉月道：“小琴，別胡說！你懂什麽？”

    “我是不懂，但我看，你們也就那樣！哼！”說完，東方琴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出門溜達去了。

    琉月對顧明俊道：“那盒化妝品，我說好送給小琴的。現在轉手送給了那個周蘭，小琴肯定是有意見了。所以說話才陰陽怪氣的。”

    顧明俊失笑道：“由得她去吧！欠她的化妝品，我改天再補給她好了。這兩天，你保持和蔣武聯係，他說吳福生明天就回來。”

    “沒問題。”琉月道，“我記下了那個周蘭的電話，這個女人貪欲很重，也是可以利用的。”

    顧明俊點了點頭：“你看著辦。這家製藥廠，我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