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費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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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簾掀開,司禮監大太監陳銓緩緩走了下來,作為當今京城中最有權勢的幾人之一,陳銓出現在這裏有些不合時宜,尤其是還帶來的陛下的聖旨。順天府李快手雖不認識陳銓,卻認識這些禁軍,看到這派頭和氣勢,忙不迭跪了下去。

    範小刀、趙行一頭霧水,聖旨,給誰的聖旨?兩人盯著陳銓,倒沒有惡意,隻是有些好奇,但在陳公公隨行太監眼中,那是大大的不敬,陳公公是什麽人,那是陛下的親信,是他的耳目,豈是你們能直視的?他喝道:“大膽,還不跪下接旨?”

    趙行拉了範小刀一把,正要下跪,陳銓擺了擺手,“今日傳得是陛下口諭,臨行前陛下特意囑咐,不必行禮。”

    眾人更是錯愕。

    這年頭,連接旨都不用下跪了嗎?尤其是那小太監,他可隨陳銓出了無數次宮,傳旨也是常有的事,就是內閣大學士,或太平公主接陛下旨意,也得下跪,今天這兩個年輕捕頭,究竟是什麽來路?

    陳銓雙手行抱拱禮,側麵向皇宮方向,道:“陛下口諭:擢命六扇門捕快趙行、範小刀欽查北周使團一案,各衙部職方便宜行事。”

    這道旨意,下得有意思。說正式,又是口諭,說不正式,又給了範小刀、趙行二人欽差查案的身份。朝中有錦衣衛、有東廠,還有刑部,北周使團這種涉及到國本的案子,怎麽也輪不到六扇門,可宮中的這一道旨意,偏偏給了,而且給了兩個職級那麽低的捕頭,不由讓有些人猜測,陛下這句話中的深意。

    兩人行禮接旨。

    範小刀笑了笑,“陳公公好!”

    陳銓仔細打量著範小刀,自從他入京之後,在京城中惹了不少是非,他自然知道,陛下最近對他的關注尤其多,甚至超過了豫王府上的那一位,不但如此,連太平公主的人,也在處處針對他,這對父女對範小刀的不同態度,著實耐人尋味。

    陳銓道,“蕭副使一案,朝野震驚,陛下旨意一出,如今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二人身上,要知道,你二人如今可是朝中最炙手可熱的兩個人,北周使團在朝中咄咄逼人,你二人務必盡心盡力,查明真相,莫讓禮部數月的努力,付諸東流。”

    範小刀覺得壓力山大,這麽重要的案子,為何會落在他們頭上?

    “陳公公可有教我?”

    陳銓嗬嗬一笑,指了指趙行,“有趙尚書的公子在,又哪裏輪得到咱家亂說。當年,他可是受過陛下嘉獎之人。”

    趙行肅然道:“必不負皇命!”

    陳銓點點頭,“那咱家這就回宮複命。”

    說罷,轉身上轎,離開了油坊。

    陳銓離開之後,不多時,這道口諭的內容,經內閣傳到了京中的各個部衙之中,朝中百官,似乎也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畢竟,北周副使被殺,朝中出了這麽大的事,一個處理不好,很容易落人口實,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兩國交戰,可偏偏陛下將這案交給了六扇門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捕頭。趙行,是禮部尚書趙煥之子,尚且有些薄名,但範小刀又算什麽?據說幾個月前,還是一個山賊?

    一時間,各個朝中官員的無數耳目幫閑,開始暗中收集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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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二人的情報,他們雖然沒有錦衣衛那種收集情報的能力,但在京城立足,總要養一些收集情報信息之人,否則稍有不慎,在詭譎的爭鬥之中,落在下風。

    李快手隸屬於順天府,他本準備交接後離開這是非之地,此刻卻忽然改了主意,將一眾衙役遣散之後,獨自留下,道:“趙捕頭,這個案子,我們順天府不方便插手,但在下願以個人名義,助你們一臂之力,若有用得著之處,盡管吩咐。”

    李快手三十多歲,是順天府的老刑名,在京城之中,小有名氣,有了他幫助,自然可以節省不少功夫,趙行也樂得如此。這樣,趙範丁牛李,五個人成立了調查小組,回到油坊之內,重新勘察現場。

    初步分析,蕭義律私下來這裏見人,被人行以極刑,可見凶手與他們的仇恨,必不一般。隻是,現場線索太少,而且殺人之後,對方又用水衝洗掉大部分證據,根本無從查起。

    油坊的老板,早已不知所蹤。

    趙行開始分配任務,丁一、牛大富帶一隊,對附近所有住戶、商戶及有關人員進行地毯式的排查,尋找可疑的證據、線索或目擊證人,李快手則去尋找油坊老板,這一帶歸順天府管,找裏正核實油坊的基本情況。

    “案子的核心,還是蕭義律,他在北周有沒有仇人,債務以及生平簡曆,要調查這一點,北周使團的人,未必肯配合,所以得讓小刀出馬了。”

    範小刀道:“我也不認識什麽使團的人。”

    趙行笑道,“但你認識薛應雄薛大人,他們錦衣衛負責諜報之事,北周使團各人的情況,整個大明怕是沒人比他更清楚,更何況,蕭義律是使團的副使,隻要薛大人肯幫忙,必然事半功倍。”

    “那你呢?”

    “自然是要啃那塊最難啃的骨頭。”趙行苦笑道:“總得要見一下苦主,我去一趟使團驛館。”

    範小刀不解道:“死了一個番邦之人,怎得你如此上心?”

    趙行苦笑道:“你怕是不明白這道聖旨的意思吧,在這個檔口,案子破了,雖未必有賞,但性命卻是保住了。若案子不能破,你我自然是這件事的替罪羊,到時候免不得被推出去背鍋。”

    “有這麽嚴重?”

    趙行正色道:“你我兄弟二人性命,怕是要壓在此案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