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今天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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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倒是挺有詩意,但春三十娘的酒,就如她的人一樣,無一處不是毒。可是立白大師為何要喝下那杯毒酒,而且不僅是一杯,還有三杯?

    趙行道:“師叔!”

    立白大師口宣佛號,道:“這四杯酒是春施主費盡苦心親自調製,若是不喝下去,豈不辜負了人家一片好心?”

    春三十娘聞言,臉色忽變,道:“你不怕死?”

    立白大師道:“世間萬物,皆為幻象,喜怒哀樂,生死寂滅,舍去的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又有什麽好怕的?”

    春三十娘咬牙道,“好,那我成全你。”又倒了一杯,道,“這杯酒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立白大師道,“好!”

    “什麽好?”

    立白道:“名字取得好,酒好,人更好!”

    春三十娘臉色一紅,若換作其他人說這種話,她早就動了殺心,可是從立白口中說出來,沒有任何輕薄的口氣,仿佛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立白端起酒,隻見黃酒之中,隱約之中有一道紅線漂浮,就像是一道血絲。玄妙大師也注意到此,道:“絕情蠱?師弟要小心些了。”

    立白苦笑一聲,“出家之人,早已看淡情欲,何來多情絕情一說?”端起酒杯,將滿杯黃酒一飲而盡。

    落肚之後,隻見立白大師眉頭緊皺,額頭、眉間泛紅,上下牙齒緊顫,似乎在忍受著無法描述的痛苦,饒是如此,立白大師依舊一聲不吭,盤膝而坐,運功逼毒。

    這第二杯酒之毒性,比先前那杯更是猛烈,立白沒有了先前的輕鬆。

    絕情蠱不似毒藥,而是一種比毒藥還毒的活物,煉製方式極為繁瑣,將五步蛇、五花蜈蚣、殺人蠍、雙尾壁虎、血蟾蜍五種毒物混養,任其自生自滅,最後活下來的那一種,聚合了這五種毒,然後以線蠱寄生其中,以養蠱人的血飼養,長至發絲大小,渾身透紅,才能所成。

    毒藥在體內,可以內力逼迫出體外。可是,一個活物在體內,細如發絲,滲入血液,要想逼毒,難度增加了數十倍,好在立白大師常年修行,內功身後,不再逼毒,而是反其道而行,以內力引導至,讓那絕情蠱順著來到左手少商穴。

    就在這時,隻見立白右手猛揮,搓指成刀,硬生生將左手小拇指掰了下來。

    眾人大驚。

    等再看那絕情蠱,不過是片刻功夫,吸了立白精血,原本細弱發絲,如今已長成蚯蚓一般,離開人體,遇風而死。

    趙行怒道:“好歹毒的女人!”

    春三十娘道,“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種下的絕情蠱,竟如此被他輕易破解。

    立白大師臉色蒼白,念了一聲佛號,“春施主的酒,果然不俗!”

    春三十娘見他仍然嘴硬,心中惱怒,望向他眼神,似乎有無窮的怨恨,就連範小刀這種局外之人,都覺得令人恐怖,隻是奇怪的是,明明知道她的酒有毒,為何立白大師還要喝呢?

    其他幾位高僧,也沒有阻攔。

    春三十娘又倒了第三杯酒,道:“這一杯,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這個名字,起得有些曖昧啊,要是不知情,還以為是情詩呢,誰能想到如此含情脈脈的詩句之下,竟是一杯殺人的毒藥?

    立白大師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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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衲明白了。”

    酒水泛紅,也不知裏麵是什麽毒藥。

    但是看到之前那兩杯酒,誰也不敢大意。

    同樣一壇酒,每次倒出來的酒都不一樣,這一點令範小刀有些好奇。趙行提示道,“酒都一樣,毒是在倒出之時下的。”

    玄妙大師見師弟斷了一指,氣色虛弱,道,“春施主,這杯酒,讓老衲來替師弟喝吧?”

    春三十娘冷哼一聲,“這是我親自替他準備的,你也配?”

    趙行見有人辱罵師父,登時大怒,“你怎麽說話呢?”

    春三十娘道,“老娘一直如此說話!”說著,一甩手,一包毒藥甩在趙行身前,“你若想喝,這裏有一包,管死!”

    趙行忍無可忍,正要出手,卻被立白按住。

    立白道,“老衲喝了便是!”

    他端起酒杯,也未端詳,仰頭便喝,放下酒杯,咂了咂舌,道:“有些苦味。”

    春三十娘見他果然喝了那杯酒,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感觸,柔聲道:“是我的眼淚。”

    立白聞言,渾身一震。

    毒性發作,整個人臉色泛紫,一道濃鬱的黑氣,肉眼可見,纏繞在他身上,立白連連運功,奈何這毒性太強,而先前的毒藥早已耗盡了他的內力,竟無法控製其毒。

    眾人滿是關切,望著立白。

    玄妙見勢不妙,就要幫忙運功,卻被立白阻止。

    隻見他猛然站起,拿過一壇酒,仰頭倒入口中,烈酒入喉,渾身一暖,借著酒意,在房間內是使出了一套醉拳,雙拳虎虎生風,無比剛猛,拳風所過,竟帶著一股腥味。

    轟!

    一拳擊在地上,地板上的青石,凹陷下去數寸。

    這一套拳,打了足足有半炷香功夫。

    體內的毒素,竟憑一壇酒,一套醉拳,硬生生逼出了體外。

    一套拳打完,立白整個人虛脫,臉色蠟黃,麵如白紙,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又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隻見他眼中滿是血絲,顯然身體已經弱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