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大道之爭在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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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叫李七的年輕捕快道,“我沒有血口噴人,我隻是把看到事如實說出而已!”

    劉太能青筋暴露,心中暗罵這小子不識時務。要說此人,並算不上一個正式的捕快,隻是才門沒多久的幫閑,又不懂得逢迎,脾氣又倔,所以劉太能也沒給他好臉色,這次在太平客棧搜刮來的財物,自然也沒有他一個幫閑的份兒,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這家夥竟冒出來咬了自己一口。

    劉太能道,“有這麽多兄弟給我作證!”

    其餘人看到李秣身上有股淩厲的氣勢,不知道他會如何對付劉太能,也不敢出來說話,不過,他們都拿了好處,也沒有出來指證劉太能。

    李秣道:“來人,先將此人押下!”

    劉太能道,“這裏是巢州府,輪不到你們金陵府的人來插手。”

    李秣冷冷道,“我也懶得插手你們這些破事,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你們曹知府去說罷。”

    李秣命人將劉太能鎖上,又交代了趙行和範小刀兩句,派了幾名守備軍在醫館附近警戒,押著劉太能向巢州府衙而去。

    李秣是徐亭的心腹,做事雷厲風行,又不失穩重幹練。今日之事,畢竟是發生在巢州府,抓了六扇門的人,他也得跟巢州知府有個交代。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是越界行事,若真被巢州府一個奏折捅到京城,或多或少都會給徐亭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還是親自到巢州府說清楚為妙。

    範小刀將趙行迎入醫館之中。

    “人找到了?”

    範小刀道:“受到驚嚇,又一路勞頓,感染了風寒,已無大礙,不過身子還虛得很,看樣子得在這裏修養兩日。”

    到了下午,徐妙子醒轉過來,不過身體極度虛弱,還無法下床走路,更別說坐車回去。

    黃玉郎又替她開了一副藥方,服下去後,又睡了過去。

    趙行了解情況後,得知徐妙子無法立即返城,先派人回到金陵城報信,免得徐總督擔心。

    範小刀將這兩日發生之事,與趙行說了,甚至連太平客棧發生的事情,也一並告知。

    “徐妙子雖然已救了出來,但這件事從頭到尾,處處透著古怪,能提前安插內應進去,又能買通守備軍逃出城外,還有你口中說那些不明身份的江湖中人,能一下子聚齊這麽多人,非常人之所能。”

    範小刀問,“那個姓林的校尉,可曾審過?”

    趙行道,“得到你消息,我連夜出城了,哪裏來得及?再說,此人是守備軍的人,就算要審,也輪不到咱們。”

    這個案子提前兩個月就開始布局,應該與他們無關,很顯然是針對徐亭的,對方抓住徐妙子,到底為了要挾什麽?

    看來隻有親自問徐亭了。

    當然,說不說是另外一回事。

    當聽到是朱典救了兩人一命時,趙行顯得有些驚訝,“夜王朱典?”

    “不錯,聽說當年他在魔教中地位甚高,僅次於教主一枝花,就連常青鋒那種魔頭,都被他一指擊殺,其武功深不可測。”

    趙行道,“我驚訝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身份,想不到他仍在人世!”

    “身份?”

    趙行看院中無人,低聲道,“夜王朱典,號稱夜間無敵,曾在正邪之戰中殺死無數正派高手,但他還有另外一個極為特殊的身份,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我師父當年曾參加過正邪之戰,對此有些了解。”他有壓低聲音道,“他姓朱!”

    這次輪到範小刀驚訝了,“皇室中人?”

    趙行點頭道:“當年先帝駕崩,並未留下子嗣,國不可一日無君,隻能從各地藩王之中選,當年有兩個人選,除了興獻王世子之外,還有一位高陽王。當時朝中分為了兩派,其中先帝正配趙太後,推舉的是當今陛下,而文武百官更傾向於高陽王,而趙太後則先下手一步,一道懿旨請興獻王世子入京,打了百官一個措手不及,也正因為如此,皇權與朝廷在起初那些年鬥得不開開交,不過,後來那些大臣殺的殺,貶的貶,用了五六年,才坐穩那把椅子。”

    “那高陽王與朱典又有什麽關係?”

    趙行道:“夜王,便是當年的高陽王!陛下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對付高陽王,命大軍圍住高陽王府,長達兩月,其中,高陽王府斷水斷糧,餓死之人不計其數,兩月之後,一場大火,將王府燒了個精光,高陽王便不知下落。後來,魔教興起,禍亂中原,一枝花旗下,有個夜王朱典,武功高強,手段殘暴,又擅長在夜間用兵,有人認出了他,正是不久前失蹤的高陽王,同名同姓,又長得相似。也正因此,朝廷才痛下決心,才有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場正邪之戰。表麵上說是江湖之亂,實則是皇權爭奪的一個延伸而已。”

    由於少林寺參加過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他們又在正派聯盟中身居高位,才能接觸到這個秘辛,不過,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對夜王之事,隻字不提。

    “鳳凰嶺之戰,宋金剛擒獲一枝花,夜王孤軍奮戰,最後墜落山崖,本來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二十年後,又重出江湖,看來天下又要有一場浩劫了!”

    議論歸議論。

    兩人終究不過是六扇門的捕快,位卑言輕,這種事也輪不到二人考慮,保險起見,趙行還是寫了一封書信,送到了少林寺。

    當務之急,是先等徐妙子養好病,然後找出綁架她的幕後之人,否則,危機仍不算解除。

    兩人在醫館中住下。

    當天夜間,李秣喝得伶仃大醉。原來,他押送劉太能到巢州府。太平客棧那些人都是江湖上在逃的犯人,又以開黑店為生,死了便死了。知府曹先也隻是訓斥了一番了,並沒有追究劉太能的責任,至於私下裏達成了什麽協議,那就不得而知了。

    次日一早,李秣便打道回府,隻留下五六個守衛,畢竟他是金陵守備將軍,來到這裏已算是僭越,不能逗留太久。兩人道謝之後,說了幾句客套話,比如回金陵請他喝酒之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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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他上路。

    ……

    徐妙子病情好轉,但話卻少了,而且有意無意的,總是躲避著範小刀,範小刀也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醫館內忽然多了許多傷患,陸陸續續來了十餘人,大多是重了刀劍之傷,這可忙壞了黃玉郎。

    更嚴重者,有一人腿上中劍,劍上有毒,送過來時,整個人昏迷過去,臉色蠟黃,高燒不止,整條右腿已是發黑。

    範小刀認出此人,正是前兩日在破廟中避雨的那夥人中的領頭人,二十餘歲,也不知何門何派。

    送來的人中,有一名女子,道,“神醫,還請施以援手。”

    黃玉郎道,“要想活命,這條腿怕是保不住了!”

    “能活命就行!”

    黃玉郎道:“若是尋常尚且可以一試,但如今他身體虛弱,若貿然截掉一條腿,怕是不等毒發,他已經吃痛而死。哎!除非……”

    “我有的是錢,您盡管開口!”

    黃玉郎道,“這不是錢的事,若要截肢,得要全身麻醉,我們尋常的麻沸散,根本無濟於事,除非有鐵血朱蛤……隻不過,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縱有再多的錢,也難買來。”

    那女子見狀,幾欲落淚,另外幾個同行之人,也上來安慰。那女子坐在地上,懊悔不已,“沒想到,馬家堡的人下手竟如此之狠!”

    本來隻是替人來助陣,這種江湖紛爭,若無決斷,一般都是比武定論,而一般也都是點到為止,誰料這次爭鬥,竟拚了個你死我活。

    人一旦殺紅眼,什麽後果都不會計較。

    女子坐在地上,生著悶氣,轉眼之前,看到了院中拴著一匹馬,正是不久前她在破廟中被搶走的馬,整個人跳了起來,“這是誰的馬?”

    一名學徒道,“是我們一位客人的。”

    女子目光落在範小刀身上,認出了那日正是範小刀雨中搶馬,頓時火不打一處來,怒道:“是你這個盜馬賊!”

    當時徐妙子病重,範小刀搶馬也是無奈之舉,沒想到竟在這裏與她相遇,他自知理虧,道:“對不住……我……”

    女子道,“你什麽你,若不是你搶我馬,我師兄也不會將他的馬讓給我騎,今日也不會受如此大傷,是你害了我師兄!納命來!”

    長劍拔出,向範小刀刺了過來。

    範小刀想要解釋,可對方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她的話,範小刀隻得連連後退,女子心神不寧,劍招漏洞頻出,範小刀抓住機會,一掌拍掉她手中長劍。

    女子見長劍被打落,又加上師兄重傷不治,一時想不開,喊了一聲,“我不活了!”向門口一處石柱撞了上去!

    其餘同行之人見狀大驚,可距離甚遠,來不及阻止。

    眼見就要撞到石柱,人影一閃,範小刀將她攔了下來。

    女子道,“你攔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