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在做正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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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小刀打量著她,從容問:“用我的命,換他們二人的命?”
李軼格格一笑,“我怎麽舍得殺你,隻是想讓你留下來,陪我三日,三日後,興許你會改變對我的看法。”
若是換作以前在京城時,範小刀毫不猶豫的答應,可現在他對李軼心中隻有厭惡,沒有絲毫的喜歡,所以這個條件,讓他很是為難。
徐妙子道:“既然如此,我替他答應下來,羅捕頭,那我們走吧。”
羅成道:“萬萬不可。”
“為何?”
羅成道:“小範大人,我受製於人是學藝不精,你不必為了我,犯如此之險。”
這兩日來,他與那女魔頭共處一船,知道那女子脾氣乖戾,動輒殺人,所以擔心範小刀若是留下,若稍有不順,怕要受到連累,就算性命無憂,若範小刀因此受傷,他也難辭其咎。
徐妙子道:“你真奇怪了,人家小兩口拌嘴,你跟著瞎摻和什麽。”上次被綁架之事,徐妙子受到了驚嚇,誰料今日來醉仙樓吃飯,那姓段的又把她撇下跑了,如今又身陷險境,唯一能指望之人,隻有範小刀了。
想到此,她對範小刀道,“範捕頭,上次你為了救我,差點搭上了性命,這次既然不用搭上性命,那就再救我一次吧!”
羅成歎了口氣,沒想到這位總督府的千金,號稱江南第一美女,第一才女的徐妙子,此刻竟是如此一副嘴臉,不過,他人微言輕,也說不上什麽話,目光落在範小刀身上,隻見他雙拳緊握,目光凝視著李軼。
李軼問:“怎麽樣?這個交易很劃算。”
範小刀搖了搖頭,緩緩道:“我知道你們夜雨樓手下高手如雲,實力超群,若論武功,我們或許不是你對手,不過,漕幫或許怕你們,但是六扇門不怕。”他衝門外喊道,“都進來吧!”
趙行率四十餘名捕快,湧入了醉仙樓。
原本就不大的酒樓,顯得有些擁擠。
春風夜雨樓的一眾高手,手握在兵刃上,滿臉警惕的望著一眾捕快,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江湖黑道出身,其中還有些是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天生對六扇門心存戒心,隻要少樓主一聲令下,哪怕拚著一死,也要殺出重圍。
趙行望著李軼,“少樓主,許久不見,變俏了!不知,李樓主最近身體可好?”
李軼笑道,“勞煩掛念,家父身體好得緊。趙總捕頭,在金陵城手握大權,果然威風凜凜。”
範小刀道,“現在,我可以要人了吧?”
李軼也沒有想到,範小刀竟當真帶了這麽多人來,這些捕快,武功雖然不高,隻要她願意,誰也別想活著離開,但畢竟,對方是官,他們是江湖幫派,名義上,夜雨樓還要受六扇門的管轄,別說殺人,就算是打傷幾人,對夜雨樓的影響也極為惡劣。
更何況,此處還有徐亭的女兒,若真動手,夜雨樓在江南怕是成為眾矢之的,會影響到她來江南的下一步行動。
想到此,李軼微微一笑,“何必整這麽大陣仗?本來,羅捕頭是在範大人在瞿先生的樓船上執行臥底任務、調查鑄幣局時被抓,我們夜雨樓出手相救,幫忙打個掩護,也是順手之事,如今既然危機解除,我們自然沒有理由扣留羅捕頭了。”
此言一出,範小刀臉色大變。
沒想到,李軼竟會在此刻將他臥底調查假錢之事抖摟出來,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讓他頓時陷入了被動,之前又是布局,又是探底,好不容易查出來線索,建立了聯係,她的一句話,極有可能讓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
範小刀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李軼淡淡道:“你聽不明白沒關係,自然會有人聽明白。”她回頭看了金甲童環二人,“還愣著幹嘛,趕緊放人!”金甲童環聞言,來到羅成身邊,將他鬆綁,放了回去。
李軼這才道:“好了,既然沒什麽事情,我們先行一步了。”
說罷,就要率夜雨樓眾人離開醉仙樓。
範小刀喊道:“慢著!”
李軼道:“怎麽?有何指教?”
“你們不能走。”
金甲忽道:“你要扣留我們?我們夜雨樓來醉仙樓吃飯,可曾觸犯了朝廷的哪一條律法?”
童環也甕聲道:“就怕有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仗著手中有點小權力,作威作福,仗勢欺人,若是傳了出去,說不定都以為你們六扇門眾人行事,目無法紀呢!”
範小刀正要開口,趙行攔住,擺了擺手:“放行!”
李軼大有深意的看了範小刀一眼,淡淡道:“祝範大人行動順利!”
望著夜雨樓眾人離去,範小刀心中有火,他明白,今日之後,他與李軼算是徹底決裂了。這還不打緊,可是若臥底之事,泄露出去,那之後的一切部署和規劃,全都泡湯。
想到此,他恨不得將李軼留下,狠狠地收拾一頓。
趙行喊來酒樓老板,叮囑道,“今日之事,若有人說出去,按泄露朝廷機密論罪。”
徐妙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醉仙樓。
收隊,回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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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門。
範小刀憂心忡忡,本來想放長線,釣大魚,可是如此一鬧,原定的計劃,又要推倒重來。
趙行問,“下一步什麽打算?”
範小刀道,“如今時間緊迫,唯一之計,隻有一個。”
“什麽?”
範小刀思索了片刻,道:“突擊搜查江南鑄幣局!”
……
“搜查江南鑄幣局?”
謝愚在聽完範小刀、趙行的計劃之後,也表示了震驚。
兩人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將這件事告訴了謝愚。畢竟,謝愚是太子一派的人,要想對鑄幣局動手,隻靠六扇門是不夠的,要調動金陵守備軍,需要得到知府大人的支持。
謝愚雖知道兩人來江南,除了擔任總捕頭,整頓江南六扇門作風之外,還有別得任務,可一聽江南鑄幣局監守自盜,利用便利條件鑄假錢之後,也很是頭疼。且不說江南鑄幣局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就算歸金陵知府衙門管,這麽大的事,謝愚一個人也不敢作主。
畢竟,裏麵牽扯到的利益和關係太複雜了。
“江南鑄幣局歸戶部直管,但屬地上也歸謝芝華管轄,從品秩上,我們都是正四品,但他那個分量,要比我這個要重。要不,先聽一下徐總督的意見?”
範小刀聽出謝愚的意思是不想管這事兒,心中有些不滿,“這事是太子交代之事,而且殿下也在信中表示,這件事要與大人商議,大人如此怕事,又如何對得起太子的抬愛?”
聽到範小刀的一番話,謝愚臉色微慍。
他站起身,在公署內走動了片刻,許久才道:“我是景元十六年的進士,那時才二十四歲,本來躊躇滿誌,立誌封侯拜相,想要幹出一番事業,可現實卻很骨幹,在京城候補了十年,才有機會放任鬆江知縣,又在鬆江縣待了十年,如今將近五十,才不過是個四品的知府,為官二十載,也有了些心得,想真正做成一些事,不是靠一腔熱血就可以,而是審時度勢,量力而行。”
審時度勢,量力而行?
範小刀、趙行心中反複默念這八個字,體會其中含義。
以他們目前的力量,要對付江南鑄幣局,確實差了一些。除了一腔熱血,他們還有什麽?太子殿下的支持?金陵六扇門一百來號兄弟?而要對付的,是在金陵橫行一方的謝芝華,是在京城將太子生存空間打壓的無處可去的太平公主?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可是,此時搜查鑄幣局,是唯一的機會。
貴在出其不意。
若是一切按照程序,將此事上報給京城,然後等來批複,快則半月,慢則數月,而京城之中,公主一黨耳目眾多,恐怕等搜查的文書下來,江南鑄幣局製販假錢的證據,早已銷毀,到時又是白忙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