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天空下起金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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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趙二人愁眉緊鎖,徐亭心情也不好,不過,終究在官場待了大半輩子,他早已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看到謝芝華到來,哈哈一笑,“有勞謝大人關心,此地山清水秀、景色優美、遠離城邦,不失為修養的好地方,就是銅臭味稍微大了一些。”

    謝芝華笑道:“大人真會說笑,若鑄幣局沒有銅臭味,那普天之下,哪裏還有銅臭味?”他又對範趙道,“時間已到,不知二位搜查得如何了?”

    兩人臉色鐵青,沒有說話。

    謝芝華道,“不說話,那就是沒有了?”他臉色忽變,厲聲質問,“趙捕頭、範捕頭,當差辦案,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捕風捉影,就對江南鑄幣局進行越權搜查,可是得了誰的指使?我想,徐總督應該沒有指使你們,對吧,總督大人?”

    這句話極為厲害。

    徐亭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若是說徐亭指使,那麽這件事朝廷追究起來,徐亭脫不了幹係,若說不是,也足以讓範、趙二人寒心。

    範小刀搶先一步道:“公道職責使然,無人指使。”

    謝芝華哦了一聲,“既然此事與徐總督無關,你們擅自出兵,搜查鑄幣局,已是大禍臨頭。來人,將他二人拿下!”

    徐亭道:“謝大人,已是中午,老夫有些餓了,不如先吃點東西,之後再從長計議?”

    謝芝華當然明白,徐亭這是要準備跟他妥協,順勢道,“也罷,我命人捉了錢運池中的青鰱,輔以十八種佐料,做成了一道青鰱湯。”又對二人道,“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範小刀:“不必了。”

    謝芝華道,“也對,換做是我,我也吃不下。我也不讓你們了,剛好我與總督大人有些公事要談!”

    他並不著急將範、趙二人擒獲,更不著急撤掉守備軍、六扇門的人,如今情況下,查無實證,這裏被控製的越久,局勢對謝芝華越有利,甚至在上午之時,他已經命師爺將奏折寫好了,至於要不要交上去,就看徐亭的表現了。

    ……

    “偌大的東西,怎麽在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呢?”

    那些假錢,到底藏在了哪裏?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範小刀望著不遠處的錢運池,陛下親筆提寫的“國之錢脈”四個字,顯得格外眨眼。朝廷將鑄幣權交給了江南鑄幣局,沒想到,他們卻為非作歹,炮製了如此巨額的假錢流通於市,如此地諷刺。

    羅成帶人過來,“大人,我們又從頭到尾搜了一遍,連茅廁都沒有放過,沒有任何發現。”

    眾人來到丙字場。

    管事的介紹,最近業務量不大,丙字房許久沒有開爐,正處於檢修狀態。

    範小刀俯身觀察熔爐,裏麵有些鐵屑,但卻也說明不了問題。為了增加銅錢的硬度,在鑄幣過程中,或多或少都加入一些鐵錫料,但占比極少,與市麵上流通的假錢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地麵石板上,常年運送重物,壓出了兩道約寸許的痕跡。

    趙行也察覺到了,“車痕!”

    這本是極尋常之事,不但在丙字場,在整個鑄幣局,這種青石板上壓出的車痕,幾乎隨處可見,可正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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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忽略了這個線索。要想處理那些鐵料、假錢,必然也會留下痕跡,也不會與之前的痕跡重合。

    這是一條線索。

    兩人俯身觀瞧,在出了丙字場後,有幾條新的車痕,轉向了其他的地方。鑄幣局內,並非所有的路都是青石板路,果然,在一處岔口處,潮濕的地麵上,多出了數條深深的車痕。

    兩人察覺線索,順著車痕,一路下來,竟又回到了錢運池!

    本來此處有些痕跡,之前他們也看到了,隻是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如今順藤摸瓜,又找回了這裏。

    難怪搜來搜去,將鑄幣局翻了個底朝天,什麽也找不到。

    原來,他們將那些假錢、鐵料,都藏在了錢運池中!

    範小刀道:“抽水!”

    趙行阻止了他,指了指“國之錢脈”四個字,搖了搖頭。這四個字是當今陛下的是手筆,名義上是皇家之物,若是要抽水後依舊一無所獲,怕是又要惹上一身是非。

    更何況,蓄水池中,有暗渠與外麵大江相連,抽也抽不盡。

    可是線索到了這裏,若不查下去,又如何甘心?

    這時,謝芝華與徐亭已經用完午飯,重新走了出來。

    徐亭臉色十分難看,可以猜到,這頓飯吃得並不是那麽愉快。

    倒是謝芝華,一副輕鬆愉悅地表情,“味道真是不錯,青鰱,清廉,做人要吃青鰱,做官也要清廉!可惜啊,你們二人不吃,以後可沒機會吃了。”

    範小刀冷笑,“長在銅臭池中的魚,哪來清廉可談?”

    謝芝華道:“死到臨頭,還如此大言不慚。”

    “死到臨頭的,怕是謝大人你吧?”

    “大膽!竟敢威脅本官?”謝芝華怒道,“徐大人,自己家的狗,可要好好看好,若到處亂咬人,可別怪本官不講情麵!”

    徐亭沉聲道:“休得無禮!”

    這次行動失敗,責任在他,在沒有摸清底細之前,不該擅自出兵,一想到剛才謝芝華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臉,他心中不由懊惱,可如今一敗塗地,不得不低頭,一個是陛下的私生子,一個是禮部尚書之子,無論誰出了問題,他都無法交代。

    隻有妥協和屈服。

    謝芝華道:“徐大人,這二人藐視朝廷命官,無視朝廷法度,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