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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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恭上吊?
他那麽怕死的人,會上吊自殺?
打死範小刀也不會相信。
範小刀略帶歉意的望著範火舞,這段時間忙著查案,與範火舞、小叮當相處的機會略少,本想趁著休沐的機會,多陪陪二人,誰料這時又出現了關鍵證人自殺這檔子事兒。
範火舞低聲道:“範大哥,不打緊,先辦正事兒。”
小叮當興致索然。
範小刀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遞給範火舞,“你們兩個去吧,聽戲後去逛一逛,買點喜歡的東西,不用省錢。”
範火舞不肯收下,“剛發工錢,我有錢。”
“多少錢?”
範火舞道,“這月酒賣得不錯,老板娘給了我三吊錢。”
沒有想到,在金陵賣酒,每月三兩的工錢,這收入可算得上是高收入了。範小刀享受從六品待遇,沒有俸祿不過三兩,加上津貼、餐補等等,每月將近十兩銀子,當然,太子單獨給的那一份差銀並不算在裏麵。
範小刀豎起大拇指,“比我還多哩!”
不過,依舊把錢塞給了小叮當。
……
大牢。
牛恭的屍體已被放了下來,上麵蒙著一層白布。
他住得是甲字三號單間,為了安全起見,整夜都有人看守。
兩名獄卒說,昨夜二人一直站在門外,三號牢舍的燈一直亮著,直到三更天才熄滅,今天一早送飯時,叫門沒有反應,透過小窗,才看到牛恭吊死在房間內。
床上,有一封遺書。
上麵寫著牛恭絕筆四個歪歪扭扭的字。
筆墨紙硯,是昨日審訊後,特意留給牛恭的,本想著讓他好好反省,看有沒有遺漏沒交代的地方,讓他自己補充,誰料到他卻直接留下了一封絕筆信。書信的內容,將鑄幣局假錢案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推翻了之前範趙審訊時的口供和筆錄。
趙行眉頭緊皺,“有蹊蹺。”
前幾日審訊時,他對謝芝華、馮群破口大罵,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他頭上,對自己背鍋一事心懷怨恨,可這封信卻忽然改口,確實令人覺得蹊蹺。除非,他受到了什麽威脅。
範小刀問,“可有人進過這房間?”
羅成道:“我知道此人十分重要,入門的鑰匙,一直都在我身上。送飯也是我親自來,除我之外,沒有人能夠進入這個牢房。”
“最後一次見他,有什麽異常?”
羅成搖了搖頭,“兩位大人審訊後,他一直憂心忡忡,時而喃喃自語,時而破口罵謝、馮二人。一連幾日,都是如此。昨天晚上,我送飯時,他卻表現得十分平靜,還點名要尚品坊的蔥燒海參。”
範小刀看了一眼角落的案幾,上麵果然有一盤蔥燒海參,不過,隻是動了幾筷子。他上前檢查,很快看到了貓膩之處,那些沒有吃的海參,幾乎都被掰成了兩半,趙行也注意到這個細節,“有人從外麵傳遞消息給他。”
果然,在地上角落中,找到了幾塊蠟紙。
將消息包在蠟紙中,藏在海參腹中,送到三號牢舍。
羅成臉色一變,“是我疏忽了。”
眾人將三號牢舍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找到傳遞的消息。
羅成道:“或許是燒了吧。”
可是燭台上、地上幹幹淨淨,沒有火燒殘留的痕跡。
趙行道:“還是傳仵作吧。”
半個時辰後。
一張滿是皺褶的牛皮紙,從牛恭的胃裏取了出來。
經過一夜的侵蝕,上麵字跡已模糊不清,隱約有幾個字能辨認出來,“認罪、絕筆,養汝妻子”等等,沒有落款,隻有一個奇怪的符號,一片心形的葉子。若是徐亭在此,定會認出這個符號,與當初徐妙子被綁架後收到的那封信如出一轍。
羅成道:“我這就去尚品坊,追查消息來源。”
形勢一下子陷入了被動。
本來,有了收繳的假幣,牛恭等人的供詞,可以輕而易舉的推倒謝芝華,隻等京城派來的欽差一來,將證據往上一呈,就可以拔掉太平公主在江南的“土財神”,可是牛恭一人扛下所有罪名,然後“畏罪自殺”,讓整個案子變得撲朔迷離。
“有人用牛恭的家人威脅他。”
牛恭原籍揚州,牛家在揚州也算是個名門望族,但是卷入這種高層權力爭鬥之中,再大的望族,也隻能成為權力爭鬥下的炮灰,當年天下第一世家,金陵李家,就是前車之鑒。
“你覺得是誰?”範小刀問。
趙行道:“除了謝芝華,我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隻可惜,謝芝華正四品的官職,雖被徐亭變相的軟禁在了碧水樓,但是以範、趙二人的身份,是無權審訊或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