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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靈睜開眼睛,純白色的眸子閃動著冷冽的光芒。她環視一周,目光鎖定在火熱地望著她的太子身上,太子隻覺得從背後傳來一股涼意,自己的心神似乎都被剛剛那一眼斬斷,再也無法凝聚。

    於玉寒趁身旁兩人注意力全集中在太子和刀靈身上,趁機掙脫束縛,飛身來到廣場上。太子從刀靈的目光中蘇醒過來,連忙命令兩名侍衛:“你們兩個還傻站著幹什麽,快去把他拿下。”兩人聞言,也飛身去往廣場之上。

    距離那把刀隻有一小段了,於玉寒加速跑去。兩人在後麵以超過於玉寒的速度向他追來。

    兩人逼近了於玉寒,飛身而起,再度把於玉寒按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呢?”於玉寒咬著牙暗自想著。刀靈的目光從太子身上移開,轉而望向了於玉寒,那冷冽的目光掃視著被按在地上的於玉寒。於玉寒奮力前進,望向那近在咫尺的刀。還有一步的距離,可於玉寒此時已被壓製住。胸中氣血逆湧,一口精血噴了出來,其中那麽有一小點沾到了刀上。刀靈嘴角揚起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隨後消失在空中。

    那把刀竟然自己動了起來,飛向於玉寒這邊,一瞬間,身旁的兩人已經倒在了地上。而刀靈出現在了於玉寒身前,於玉寒抬起頭看著刀靈,卻被刀靈順勢扶起,然後二者融合在了一起。

    “刀靈竟然……”太子不可置信地望著發生的一切,慢慢後退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於玉寒發出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四周的岩漿湖被激起一根根的火柱,火柱組成一道環形的火牆。火牆落下,一個身著血紅吳服的紅發男子出現在空中,短發炸毛,在他左手邊的腰上,掛著一把帶刀鞘的刀。他抬起頭,露出血紅色的眼睛,右手放在刀把上,慢慢地拔刀出鞘,不急不慌,然後橫刀在胸前。

    “吾,名為,原造寺!”

    刀帶著血紅而冷冽的影子揮下。

    岩漿湖再次被激起火牆。

    原造寺手腕翻動,幾道血紅的刀光揮出,斬向之前壓製著於玉寒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竟然沒有半點反抗就在刀光下化為紅色的光塵消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原造寺再一次揮刀,血紅色的刀光呈圓月之形在地上蔓延開來。所有的侍衛,還有太子,全部都在這刀光中消逝。

    原造寺從空中緩緩落在地上。刀靈與於玉寒分離開來,刀靈冷哼一聲,再度消失。於玉寒紅色的吳服和短發依舊沒有變回來。可能以後都會是這樣了吧,於芷星想道。地上唯餘一把刀。於玉寒借著那把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現在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國的王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他還能夠輕鬆地整理東西。於玉寒瞟了一眼擺在一旁的刀,又繼續收拾著行李。

    “使者大人,您這是要回國了嗎?”背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於玉寒回頭,是一個小女孩,身高不及於玉寒的肩頭,穿著一襲青色的短打,白色的短發齊耳。

    於玉寒看了一眼,便又再次收拾著行李。“使者大人……”“我……叫於玉寒。”於玉寒打斷她的話,然後遲疑了一會兒,接著說道。“玉寒大人,我……”“我……叫於玉寒。”“玉……寒?”看到於玉寒沒有再次打斷她的話,少女拍了拍胸口,喘了一口氣,“玉寒,我想跟你走。”“嗯?”於玉寒的動作遲疑了一會兒。“我想去大唐看看!看看那邊的景色。”少女說道。

    於玉寒站起身來,帶著行李和刀,走了出去。到了走廊上,他停住了。

    “名字?”

    “言北。”

    “好名字。”於玉寒側眼看了一眼言北,又偏過頭去,繼續向前走去。

    言北深吸一口氣,跟上於玉寒的步伐。終於能夠離開這個島國,她怎麽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喂,有沒有見著太子殿下啊?”一個東瀛的官員向大唐的官員們問道。“我們還想問你見沒見著尚書大人呢!”“使者大人倒是有個女侍看見了,他帶著一個小女孩走了。”“走了?”大唐的官員們都很驚訝。“老實說……”那名東瀛的官員遲疑了一下。“之前太子殿下有讓兩個侍女喊過使者大人會麵,可是在那之後,就毫無音訊了。我們懷疑……”“你的意思是……”大唐的官員們輕撫著胡須。過了一會兒,一個看似官職最高的人對那名東瀛的官員耳語了幾句,然後又對其他人說:“經過我們決定,暫時與東瀛官方合作,先把尚書大人找到,再進行商議。所有人,尋找尚書大人。”那名官員最後向著其他的士兵們命令道。“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大唐恐怕已經與東瀛聯合起來了。”一路上的沉默不語,突然間冒出一句話,讓言北著實嚇了一跳。“什麽?”言北望著這個沉默的男子,試探性地問道。於玉寒沒有重複,而是接著他之前的話說了下去:“我們得去找民間船隻去大唐。”“嗯?為什麽要找民間船隻啊?”言北問道,“你做了什麽事讓他們討厭你嗎?”於玉寒的腳步停下了,冷風從身邊呼呼地吹過。他把言北攬進自己懷中,俯下身子,用鬥篷為言北擋住寒風。“我……殺了太子……”於玉寒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沙啞的,再不複之前的清朗,卻多了幾分成熟和滄桑。言北“哦”了一聲。“你,不恨我嗎?”於玉寒似乎對言北的反應感到奇怪。“哥哥平時看起來是個很正常的人,但是實際上是個癡迷於鑄刀的瘋子,如果不是他的話,有可能被拿去鑄刀的就是我了。”言北若無其事地說道,輕輕敲擊著於玉寒掛在腰上的那把刀。“你是……公主嗎?”於玉寒思考了一下,似乎這關係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有點複雜。“隻是庶女罷了,所以才當了個打雜的。”言北笑笑,像一朵小花。看著言北的笑容,於玉寒似乎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一點意義所在。

    “這艘船還算可以嘛。”言北拍了拍參天的桅杆。“這是一艘用於民間往來的商船。平時隻是用來載從大唐去東瀛的商人的,我們隻是在這裏甲板下麵的空間借住而已。”於玉寒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麵說。“玉寒,你不是帶了盤纏嗎?為什麽還要住這裏啊?”言北抓著於玉寒紅色的吳服搖啊搖。看起來她已經習慣了叫“玉寒”這個稱謂。“先得填飽肚子才行。”於玉寒說,“而且我們到了大唐以後,要去長安還要幾天的時間。不能在這裏就把盤纏用掉。”於玉寒趴在欄杆上,“抱歉,委屈你了。”“哪有,你帶我出來就很開心啦。剛才開個玩笑不要在意啊。”於玉寒對她這麽客氣,言北有點不好意思。

    清淺的月光透過甲板上的破洞射進來。於玉寒算著時間,已經是子時了。這兩天於玉寒基本上都是醜時初刻才睡,卯時三刻就起,準時的規律是他學劍時養成的習慣。言北已經靠著牆壁睡著了。晚上似乎降溫了,言北的身體不知什麽時候不自覺的蜷縮起來。

    刀上紅光閃耀,刀靈再次出現在於玉寒麵前。“時間到了。”刀靈冷冷地說,不帶感情的語調比刃鋒還冷。“什麽時間?”於玉寒問。刀靈眼睛微眯,表現出一種不屑的姿態。然後刀靈如同刀鋒一樣修長而冰冷的手直接插進了於玉寒的腹中。於玉寒隻覺得腹部既有劇痛又有冰冷,而他所見的,鮮血從他身體裏飛出,環繞在那隻手臂間,然後進入刀靈的身體。過去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刀靈收手,於玉寒的傷口像被凍住了一樣沒有流出一點血。“友情提示你一下,每次把鮮血交給我之後,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隨後,刀靈消散在月光中。於玉寒忍住疼痛,不知道從哪裏翻出幾根布條,在腰上環繞幾圈,纏住了傷口。

    於玉寒靠在牆壁上,然後滑落,癱坐著,閉上眼睛,又因為疼痛睜開。身旁言北的身軀蜷縮得更緊了,就像一隻可愛的小蠕蟲。於玉寒一點點地靠近言北,想把自己的披風當做被子給言北蓋上,卻因為腹部的疼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於玉寒倒在了言北的旁邊,披風卻落在了言北身上。言北轉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張如同女人一般的臉龐映入眼簾。從遇到玉寒開始,還沒有仔細看過他呢,他長得可真漂亮。言北想著,發現了自己身上於玉寒的披風,身體為之一震,然後往於玉寒的方向靠近了一點,發現了於玉寒腰部的傷口。她把披風放在於玉寒那邊多一點,又再靠近了於玉寒一點,兩人鼻尖的距離差不多有兩指寬。兩人互相依偎著,散發著彼此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