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出現這種感覺？”

    遠處，茶樓之中的大胡子突然渾身一震，猛地站在窗戶的位置，有些不確定的望向陳府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一種心悸的感覺。臉色隨即有些陰沉不定，這突如其來的危機感，不知是從何而來。

    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心血來潮絕非空穴來風，一定是有緣由才對。而且這股極度強烈的不安，必定是生死危機。

    可偏偏自己察覺不到絲毫源頭，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看到大胡子露出這樣的表情，被棋子困住的白發老者突然笑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們這位首領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怕了！”

    “笑話，我會怕？這世間又有什麽事情能讓我害怕？”

    “是麽？”原本得知了郭易是對方埋下的棋子後，白發老者就一直在擔心。

    畢竟，郭易是陳行心腹中的心腹，絕不會懷疑到的那一種。

    被這樣的心腹背叛，就如同是被一把匕首直刺心髒，他都很難想象陳大人如何破局，如何能成功活下來。

    可是，看到大胡子現在這樣的表情，他突然不擔心了。他知道，對方是心虛了，是畏懼了！

    “那可是陳行陳大人，你真的以為自己能贏？這麽多年，大人何曾輸過？”

    回想起昔年陳大人種種事跡，此時的白發老者感覺自己的信心似乎又回來了。

    抬頭看向這位仿佛強裝著勝券在握的首領，白發老者輕輕一笑，臉上仿佛多了幾分嘲諷之色。

    “你或許忘記了當年朝臣被大人支配的恐懼了！一己之力，鎮壓朝堂數十年，滿朝文武無人敢反抗，你以為靠的是什麽？靠的是武力麽？”

    “跟大人玩計謀，大人乃是堂堂正正之勢，你比的過麽！”

    “將死之人而已！”冷眼看了白發老者一眼，若不是留著他這條命還有點用，這時候早就動手砍了他了。

    目光望向遠方，看向陳府的方向，不知道為何他心中那股危機感越來越強烈。

    “不對！”發覺不對後，大胡子就開始試圖控製遠處的郭易，可是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量似乎根本穿不透那邊。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大事不妙，什麽人竟然能連自己都迷惑，剛剛自己明明沒感覺那邊出現什麽異常。

    甚至一直以來，都以為郭易是在自己的控製之下。可沒想到，郭易已經掙脫了自己的控製。

    最可怕的是自己還不知道，在潛意識裏，一直以為是自己在控製對方。

    身形一下騰空而起，麵前的空間似乎一陣扭曲，仿佛下一刻，就會穿破虛空而去。

    可隨後，空間仿佛受到了某種衝擊而完全閉合，大胡子也一下從半空中墜落在地。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冷汗。

    剛剛那一閃而逝的恐怖氣息，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窖之中，仿佛從內而外的冷。

    “沈鈺！”猛地抬起頭，在他的印象中，能給自己如此恐怖印象的恐怕也唯有沈鈺一人了。

    “聰明！”突然間，大胡子的耳邊湧入了一道聲音，在她的眼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年輕男子，正在冷冷的看著他。

    “真的是你！”作為自己心中僅次於沐子山的大敵，他自然對沈鈺的長相一清二楚。當看清眼前這個人的臉的時候，大胡子瞳孔不由猛地一縮。

    猜到是一回事，真正麵對是另一回事。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永遠也不想與這些變態正麵交手。

    送死的活交給手下人就好了，自己又何必拋頭露麵。

    要不是這一次麵對的是陳行，要不是他想要想要親眼看著這個老家夥去死，他又何必要來京城，何必要親自出手。

    “噗！”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大胡子隻感覺自己的背上仿佛在一瞬間背負了萬丈高山。

    那股難以抵抗的恐怖壓力，仿佛要將他碾碎，頃刻間就讓他受到了重創。

    他曾經想過沈鈺會有多可怕，也曾經想過無數次萬一自己麵對的是沈鈺的時候，該如何逃走。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連讓對方出手的資格都沒有。人家隻是站在那裏，就已經封住了他所有逃走了路線，就已經讓他身受重創。

    原來，沈鈺竟有這般恐怖麽。這種讓人絕望大恐怖，他隻在昔年沐子山身上曾經感受過。

    隻不過那時候見到沐子山的他，隻是個年紀輕輕的無名小卒而已。而現在的他，早已功成名就，成功站在世間巔峰之列。

    可這差距不僅沒有縮小，為何感覺甚至還更遠了些。

    難怪即便是那些複蘇了的老家夥們一個個飲恨於沈鈺之手，難怪連無意間放出來喜歡玩弄人心的那位都完全不是對手。

    大胡子並不知道，山河圖千山萬水的力量，又豈是他一個真魂境高手能夠抵抗的。一個世界的力量，人力又豈能對抗。

    “你就是他們的首領！”隻是看了對方一眼，沈鈺就失去了興趣，人老說反派死於話多。

    麵對這樣的貨色，沒事說什麽廢話。直接一掌打過去，有什麽都能一了百了。

    “我早就想找到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也好，省了我不小的麻煩！”

    山河圖的力量全部壓下，將大胡子包裹住，隻要下一個瞬間，山河圖的力量就能將他碾碎。

    “等等！我可以告訴你那些老家夥的弱點，這些你不想知道麽？”

    當喊出這句話後，果然壓在他身上的那股令自己心悸的力量暫時消失了。

    趴在地上，大胡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滴落。就在剛剛，就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真的已經死掉了。

    差一點，隻差一點點，這種生死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那些老怪物們的弱點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不但知道他們的弱點，也知道他們的喜好。不如此投其所好，將來靈氣暴增我如何能活著？”

    “沈大人若是願意，我也可以給你服務！”

    這一瞬間的諂媚表情，讓沈鈺一陣不適。好歹也是個高手，這狗腿子的表情和動作怎麽就這麽熟練呢。

    “你就這麽願意給人做狗？”

    “我當然不願意，我也知道靈氣暴增對我而言究竟意味這麽，那意味著無盡的沉淪，意味著尊嚴盡喪！”

    “可那又如何，當狗而已嘛，習慣了就好！”

    因痛苦而猙獰的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大胡子甚至嗤笑出聲“可是那能活著，活著啊，哪怕是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至於尊嚴？尊嚴值幾個錢，沈鈺，你的尊嚴真的值錢麽？與活著想比，任何尊嚴都是狗屁！”

    “有多少人看著慷慨激昂，不懼生死。可是當真正生死到來的時候，他們總是跪的最快的。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要什麽！”

    “沈鈺，我們隻是路選的不對而已，你又怎麽知道，我的路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