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伸手一揮，整個寶物室瞬間變暗，隻有兩個史萊姆和他自己在黑暗中閃亮。

    

    一旁的沙漏破碎，裏麵大量的沙子從中飛出，並在空中化為宇宙星辰。

    

    “每隔四百八十九億年，整個世界就會重啟一次，萬物歸於混沌，之後再從混沌中誕生。如果沒有外界幹擾，那麽每一次的世界都會是一樣的。頂多有很小的差別。”

    

    黑暗中，所有的星辰匯聚為一起，最終濃縮成一個微不可查的小點。

    

    隨後，伴隨著刺眼的光芒，整個小點開始爆發，重新演變成星辰和大地。

    

    “世界就這樣一次次毀滅，又一次次重生，直到細微的差別不斷的積累，最終導致一位存在超脫了輪回，來到了命運之上。當祂誕生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為祂歡歌，為祂祝福，並祈禱祂可以帶領世界擺脫輪回，走向更遠的未來。”

    

    “是神上神麽？”脫下衣服問道。

    

    “沒錯，就是他。”先知點了點頭，“不過祂對如何帶領世界走向未來並不感興趣，祂隻喜歡更多更有趣的娛樂。最終，整個世界成為祂手中的棋盤，不斷有人想要擊敗祂並將真正的未來帶給這個世界，可惜都失敗了。”

    

    再次揮手，教授和脫下衣服看到了無數繪卷浮現在自己的麵前。

    

    繪卷展示的是一代代挑戰神上神的英雄，他們有些是偉大的魔法師，有些是了不起的政治家，他們用盡了各種手段，但每一次都是失敗。

    

    看著這些無名英雄，脫下衣服甚至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撒旦葉也在裏麵……”

    

    “沒錯，你的前世也在裏麵。嘛，說是前世其實也不準確。我想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如果你們是從未來過來的，那麽你們都已經在過去做出了如此大的功績，為什麽後世沒人記得史萊姆的存在呢？而且同一個蘋果不可能出現在兩個地方，為什麽你們可以見到自己的前世呢？”

    

    脫下衣服和教授思考了片刻，再次抬起頭時，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駭然。

    

    聯想到命運長河的破碎，空白的未來，兩個史萊姆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不是來自未來！而是……”

    

    “而是過去，你們來自上一個輪回。”先知笑著劇透了。

    

    他取出一個盒子，並將裏麵的蘋果取出來啃了一口：“把吃掉的蘋果吐出來並拚接成原來的樣子並不容易，但重新買個蘋果放回原來的盒子就簡單的多了。”

    

    “可是，不對啊！”教授難以置信的喊道，“我們現在做的一些事情明明可以影響到未來，為什麽……我懂了！這是我們的計劃麽，我們未來必須要執行的計劃麽！”

    

    “沒錯。”

    

    教授趴在地上開始飛快的演算，片刻時間就寫下了大量的數學公式。

    

    一邊演算，他瘋狂的說道：“這樣有可能，這樣確實有可能。沒錯的，這樣是對的，我明白了，兩倍的世界，不對，三倍，甚至更多，唯有這樣，才可以……”

    

    脫下衣服不像教授那樣可以通過數學公式推導答案，他隻能從自己的直覺入手，並通過邏輯推理得出真相。

    

    結合先知的話，脫下衣服思考了片刻，然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融合？”

    

    “是的，將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融合到一起，以此提升整個世界的強度，並與神上神對抗。所以你們應該已經發現了，有些東西可以被送往未來，有些不可以。有些會繼承之前的因果，有些又會繼承你們的。這裏麵涉及到很複雜的命運學，按理說不應該能夠成功的，不過有一個作弊的玩意已經被解放了。”

    

    “……聖杯。”

    

    “沒錯，足夠的代價可以帶來足夠的收獲，那就是聖杯。好了，你們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讓你們自己思考對策吧。”

    

    “還有兩個問題，第一個，魔王到底是什麽？”

    

    全知全能的先知第一次陷入到迷茫之中，好半天才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全知全能麽！”

    

    “所以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半個超越者，至於他為什麽會降臨，我完全不知曉。不過我有一個推斷，他是世界的願望。”

    

    “世界的願望？”

    

    “沒錯，整個世界意識的體現，這個世界的願望。他是世界渴望前進的代表，是世界自由意誌的體現。我隻能推斷出這一點。那麽在你們眼中，魔王是一個怎樣的家夥呢？”

    

    “……可以追隨的人。”

    

    “那不就夠了麽？”先知笑著說道，“好了，問下一個問題吧。算了，我直接說了吧，你猜的沒錯。我也是神上神，或者說是神上神的對立麵，是你們未來以神上神為模板創造出來的。你們創造我的時候用了些特殊方法，讓我可以窺視這些輪回，甚至加入到這些輪回之中。可惜我是個失敗品，我永遠無法達到神上神的高度。”

    

    停頓了一下，先知緬懷的說道：“看著你們真是一段有趣的經曆，你們不斷的成長，每一次輪回都會慢慢積累一點點東西，然後慢慢的變得強大。每一次變化都能積累出更多的東西，從而變得更加有趣。”

    

    “你們有時候會發現真相，有時候沒有，不過每一次都是滅亡。但這一次不同，魔王的出現給了你們更多更有趣的東西，讓這個輪回也變得格外不同。在這個輪回之後，我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輪回了。命運長河已經斷絕，未來要麽是滅亡，要麽是新生。”

    

    從寶物室裏出來的時候，脫下衣服和教授還是暈乎乎的。

    

    猛然被塞了一大堆自己暫時無法理解的內容，他們現在還處於迷茫當中。

    

    站在門口，脫下衣服好半天才回過神，扯著一旁的教授問道：“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麽？”

    

    “真的，其他都會說謊，唯獨數學不會。不會就是不會！而且我懷疑先知不是我們有意搞出來的，而是無意中誕生的。很可能是未來消失的發際線根據神上神隨便敲了一段代碼，這段代碼自動搞了個先知出來。”

    

    “雖然聽起來有點離譜，不過這麽離譜的事反而像是真的了。所以，我們真的來自過去？”

    

    “但也是未來。那個融合計劃是必須搞起來的。隻要這個融合計劃完成，那麽就無所謂過去和未來了。所有的世界都會收束為一體，全部變成現在。”

    

    “代價呢？”

    

    “這就是我擔心的東西。”教授長歎了一口氣，“我們可能都是那個代價。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神上神知不知道我們準備搞什麽？”

    

    “祂可以知道，可是祂不想知道。這是祂身為一個玩家的操守。”

    

    “你怎麽知道的？”

    

    “直覺。”

    

    教授看著脫下衣服，苦笑著推了推對方：“雖然我不相信直覺，但這次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