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拚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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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楊豐轉頭看著身後的士兵們……

    &esp;“諸位兄弟,他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

    &esp;那麽現在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願意就此罷休嗎?

    &esp;你們願意像他說的那樣,由他寫一份字據,押在咱們手中,放他回去給皇帝上奏,把所有罪責全都推給王保,讓皇帝砍了王保的頭,你們繼續領軍餉當兵和過去一樣嗎?

    &esp;先說一句。

    &esp;我不願意。

    &esp;因為我不相信他能兌現。

    &esp;但我不能因為自己,拉著兄弟們一起冒險。

    &esp;因為他說的一部分也對,如果咱們繼續走下去,會把很多更大的官,逼到與咱們為敵,最終會怎樣,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咱們進京敲登聞鼓,見著皇帝把這些都告訴他,換一個清清白白的結果。也有可能咱們在半路上,被那些更大的官想方設法除掉殺人滅口,免得咱們進京牽連出他們來,尤其是這裏麵還牽扯總督巡撫,他們有權力調兵。

    &esp;所以咱們有可能也會因此死在路上。

    &esp;我不能替你們做主,你們的命得你們自己做主。

    &esp;同意繼續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走下去的,那就把你們的手舉起來。

    &esp;如果有超過一半兄弟同意,那咱們就走下去,如果不夠一半,那麽就放了他,我會自己離開,你們在此等待結果。”

    &esp;他說道。

    &esp;“不願意,他騙了咱們一回,那就能騙咱們第二回。”

    &esp;胡懷德毫不猶豫地舉手說道。

    &esp;“不願意,他自己說的好聽,最後誰知道會怎樣,他就算立了字據,隻要從咱們手中逃出,翻臉不認,又或說咱們逼他寫的,根本不是真的,他們官字兩張口,黑的說成白的,咱們到時候又能怎樣?”

    &esp;李無逸說道。

    &esp;“對,當官的都不能信,咱們就去見皇帝,皇帝金口玉言,說了不會反悔,當官的嘴裏哪有什麽實話?當初李如鬆說誰先登上平壤賞銀萬兩,咱們先登上牡丹台,到頭來還不是沒給賞錢,又說各軍不割首級,都隻顧著衝殺,結果咱們聽了,不割首級隻顧著衝殺了,他的親兵在後麵卻割首級了。

    &esp;一個首級五十兩賞銀啊,王遊擊都氣得當麵罵他不信不仁。

    &esp;誰信這些狗官誰就是傻子!”

    &esp;一個軍官憤然說道。

    &esp;“就進京,就敲登聞鼓,誰攔咱們就打誰。”

    &esp;“咱們就跟著楊兄弟,什麽都明明白白的,不怕被人哄騙!”

    &esp;……

    &esp;那些士兵紛紛舉手喊道。

    &esp;雖然有些猶豫的,但看到多數都舉手,也就跟著舉了,這支軍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能做到真正同生共死,畢竟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甚至很多都沾親帶故,在這種遠離家鄉的地方當兵,唯一的選擇就是同生共死。

    &esp;“好,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豁出去走到底,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就是京城的城門擋著咱們,咱們也拿大炮把城門轟開,就這樣一直走到承天門外,就去敲那登聞鼓。”

    &esp;楊豐喊道。

    &esp;“你們都瘋了,你們覺得自己能對抗朝廷!”

    &esp;樊東謨悲憤的說道。

    &esp;真要是這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脫身了。

    &esp;“哈,拚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隻要我們不怕死,就敢給你們把這蠅營狗苟全翻出來,把你們這些魑魅魍魎全揪出來,讓這大明朝的肮髒汙穢,全都翻到太陽底下,任你們威逼利誘,任你們欺瞞哄騙,任你們斧鉞刀槍,我們就往前走,走出個明明白白。”

    &esp;楊豐說道。

    &esp;樊東謨無言以對。

    &esp;“楊兄弟。”

    &esp;李無逸向楊豐使了個眼色。

    &esp;楊豐隨即跟他走到一邊,那裏胡懷德和一幫主要哨官都在。

    &esp;戚家軍的編製最高是營,營以下四個把總,把總以下四個哨官,哨官以下四個隊長,也就是全部四四製,但他們是募兵,本質上是沒有編製的,性質相當於臨時工。大明的正規軍是衛所兵,哪怕衛所兵已經變農奴,但他們仍舊是真正的大明國防軍,募兵就是臨時工的性質,甚至總兵理論上都是臨時工,隻不過總兵有在編製的身份。

    &esp;他們都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們,這個才是他們的真正官銜。

    &esp;而這些募兵裏麵,營一級就是正經的將軍。

    &esp;他們都有在編的官職,然後以這些在編的官職充當這些臨時工的將領。

    &esp;比如吳惟忠的官銜就是都督僉事,以都督僉事充海防副總兵,統帶備倭南軍的一個營。

    &esp;他們是不可能參與討餉這種事情的,包括那些把總們也不會參與,把總們也是有編製的,秩比正七品,他們領的都是俸祿。

    &esp;哨官就不好說了。

    &esp;尤其是戚家軍這些哨官,絕大多數都是民籍募兵提拔起來的。

    &esp;而這次討餉就是這些哨官們帶頭的,而胡懷德威望最高,一直就是他們中間說了算的,李無逸次之,總之這支軍隊就是他倆為首,一幫哨官在一起,以會議來決定各種事務。平常就是各自帶著各自部下,他們部下多數也都是自己從家鄉帶出來的,基本上也都隻聽他們的。

    &esp;因為楊豐的特殊性,無論是救命之恩,還是表現出來的武力值和頭腦,都使得胡懷德和李無逸聽他的。

    &esp;那麽剩下的哨官們也都跟著聽楊豐的。

    &esp;“楊兄弟,真要是再往前更危險,那咱們得準備充足才行。”

    &esp;胡懷德說道。

    &esp;“彈藥?”

    &esp;楊豐說道。

    &esp;的確,這個準備必須充足。

    &esp;“對。”

    &esp;李無逸說道。

    &esp;“但這個不好弄吧,難道民間還有彈藥可買?”

    &esp;楊豐說道。

    &esp;“楊兄弟,咱大明隻要有銀子,什麽都好弄,隻要有銀子,咱們就能偷偷從周圍的幾個衛裏買,這周圍都是衛,撫寧衛,開平衛,所有這些衛都有工匠專門做軍械,也包括做這些彈藥。每個衛都有,他們也有自己的軍火庫,甚至隻要有銀子,咱們從那些駐防長城的軍營裏也能買出來,前麵遵化還有鐵廠,就是大炮也能弄出來。”

    &esp;李無逸笑著說道。

    &esp;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我大明傳統如此。

    &esp;“銀子,好吧,我知道哪裏有銀子。”

    &esp;楊豐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