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 情意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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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隍廟已破敗不堪,毫無香火氣息。蛛網密結,灰塵堆積,陰暗潮濕。

    薑鈺燃了柴火,才請薄郎君和睡眼朦朧的羅嬌嬌下了馬車。

    此處已是太原郡境內,雖已是六月天氣,但早晚溫差較大。廟裏雖燃了火堆,仍然使人感到寒涼。

    薑鈺用劍砍了樹枝,搭了床鋪,從車上抱下被褥鋪陳好。

    薄郎君和羅嬌嬌坐在上麵烤著火,吃著幹糧。

    火光映紅了薄郎君的臉,羅嬌嬌發現他英俊的眉宇間有著一抹淡淡的憂慮神情。

    薄郎君的肩膊腫脹的難受,不經意間蹙了一下眉頭,左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右肩。

    羅嬌嬌的心弦顫了一下,一種歉疚感油然而生。他是為了自己而受了傷,這份情不知什麽時候能還上了。

    “郎君!你再忍耐一天!等回到了宮中,自然有太醫給您診治!”薑鈺將水溫好,遞給了薄郎君。

    “此事還是瞞著吧!”薄郎君不想讓薄姬為他擔心。

    “郎君!不妥!如若不及時醫治,恐怕會留下疤痕!”薑鈺一聽就急了。

    “我知道一位老郎中的醫術很高!他和我父親交好,住在代郡山上!”羅嬌嬌不由得叫道。

    “一個方外郎中,怎麽能和宮裏的禦醫相提並論!”薑鈺搖搖頭,不讚成薄郎君去看其他郎中。

    “那就入了代郡,先去治傷!扶我躺下!”薄郎君的話,薑鈺不敢不聽。他和羅嬌嬌扶著薄郎君躺下了。

    羅嬌嬌給薄郎君蓋好了被子,坐在火堆旁出神。

    薑鈺告訴羅嬌嬌,薄姬很疼愛她這個弟弟,別說讓他受傷,連磕碰都不行!

    “一個男人這麽嬌慣著,可不是什麽好事!”羅嬌嬌撇了撇嘴道。

    薄郎君躺在樹枝搭的床鋪上很不舒服,又聽到羅嬌嬌的這話心生氣惱,卻又無法反駁,隻能生氣地合上了眼眸。

    “皇家的人又豈是尋常人家可比?”薑鈺也不高興了。

    “有什麽不可比的?世事無常,誰又能料到自己的將來呢?錦衣玉食慣了,萬一遇到什麽變故,沒了人侍候,難不成還不活了?”羅嬌嬌的話使得薄郎君睜開了眼睛。他沒想到羅嬌嬌會說出這樣一番頗有見地的話。

    是我一直小瞧了她麽?薄郎君望著羅嬌嬌在燭火映襯下動人的背影暗道。

    清晨,薑鈺抱著劍倚著廟裏的柱子醒來。他看到火堆快熄了,便走過去添了樹枝,卻看到羅嬌嬌枕著薄郎君的肚子睡得正香。

    這怎麽可以呢?薑鈺紅著臉瞧著,卻絲毫也無辦法。他隻好走出城隍廟去整理馬車,準備啟程。

    羅嬌嬌和薄郎君嗅到薑鈺烤餅和肉的香味兒醒來。

    薄郎君想要坐起來,卻看到了羅嬌嬌睜著眼睛枕著自己的腹部發呆。他瞅了一眼薑鈺,愣是把自己的壞脾氣忍了。

    羅嬌嬌反應過來後,趕緊坐了起來。她看著跳躍的火苗還在發蒙“我怎麽又躺在他的身上了呢?”

    “扶我起來。”薄郎君覺得自己的腰肢麻木,肩膊腫脹,無法起身。

    羅嬌嬌趕緊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薄郎君。

    三個人草草地吃了幹糧,然後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羅嬌嬌坐在薄郎君的身側不敢看他。她懊惱著自己昨夜怎麽就又躺在人家的身上了。

    薄郎君卻在尋思著是誰要置王妃和竇氏死地?不!確切的說,有人想借呂後的手除掉代王!

    惠王劉肥差點被呂後毒死,後獻一郡方得逃過一劫。他已自顧不暇,不會有此心。

    齊王劉襄乃太祖之孫,為人正直,不像會做此事。淮南王劉長年幼……

    呂後要置代王於死地,隻需一道旨意便可,無需大費周章。難道是呂氏族人之中有人覬覦皇位?

    羅嬌嬌是個不甘寂寞的主兒,所以她抬起頭看向了薄郎君。薄郎君眯著眼睛許久不眨一下,引起了羅嬌嬌的好奇心。

    “想什麽呢?”

    “我在想什麽人會想置王妃於死地!”薄郎君轉頭看了羅嬌嬌一眼道。

    “除了竇氏,誰還不敢這麽做!”羅嬌嬌嘟起了小嘴。

    “你殺完人,還會捅自己一刀嗎?沒腦子!”薄郎君在心裏歎了口氣。

    “好!你有腦子!那你說說看,還有誰能對我姐下毒手?”羅嬌嬌一氣之下,質問起薄郎君來。

    “我會查清楚的!”薄郎君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嘁!就算是她,你也不敢把她怎麽樣!”羅嬌嬌扭頭看向車窗外。

    薄郎君被羅嬌嬌無故地搶白一頓,好不氣惱。

    “真沒見過求人還是這種態度!”

    “守護好宮闈內外和天下子民,本就是你的本分!”羅嬌嬌把自己父親的口頭禪略微一改,脫口而出。

    “嗬!”薄郎君居然被她氣笑了。

    馬車進了代郡,薄郎君便不允許羅嬌嬌打開車窗了。羅嬌嬌百般無聊之下隻有閉眼睡覺了。

    馬車一頓,使得羅嬌嬌睜開了眼睛。她看到薄郎君掀開了馬車簾出去了。羅嬌嬌趕緊跟著走下了馬車。

    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薄郎走過來衝薄郎君施了一禮,然後低聲說了什麽!羅嬌嬌一個字也沒聽到。

    薄郎君上了另一輛馬車。羅嬌嬌也疾步走了過去。

    正在和那個侍衛說著話的薑鈺見羅嬌嬌上了馬車,他張著嘴卻來不及阻止她了。

    羅嬌嬌掀開車簾,看到薄郎君已經解開了內衣。

    “我忘了!”羅嬌嬌紅著臉轉身就要出去。

    “我的肩背上的傷拜你所賜,這衣服也換不成!你要現在出去,薑鈺他們肯定知道你看了不該看的!”薄郎君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了,請你幫我更衣。

    羅嬌嬌進退為難,索性心一橫“不就幫你換一身衣裳嗎?澡都幫你洗了,該看的早就看了!”

    薄郎君見羅嬌嬌快步走過來,不由得抬頭看向她。

    羅嬌嬌的臉兒發燒,心兒亂蹦,手忙腳亂地幫著薄郎君換好了衣裳。

    “你的也得換一下!”薄郎君把羅嬌嬌原來的包裹丟給她。

    “請您出去一下!”羅嬌嬌打開包裹,拿出了一套衣服說。

    “這好像有點不公平!”薄郎君半開玩笑地道。

    “那我去那輛馬車上換!”羅嬌嬌抱著自己的衣服鑽出了馬車。

    “咦?那輛馬車怎麽不見了呢?”

    “夫人!郎君他……”薑鈺看著羅嬌嬌手裏拿著衣服愣愣地瞅著外麵,便疑惑地詢問。

    “還是外麵的空氣好!”薄郎君鑽出了馬車道。

    羅嬌嬌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進車內換衣服去了。

    “您的傷?”薑鈺狐疑地看著薄郎君。

    “好的差不多了!”薄郎君抿緊了嘴巴。

    “那我們去哪兒?”

    “代郡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