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1章 還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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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音輕響,燈火漸明,兩位白衣郎君肅穆端坐琴台之後。

    一如清風朗月,眉目如畫;一如山石屹立,蛟龍沉淵。

    眾人悅目之時,一白衣仙子憑空而降,驚了四座。

    長袖舞動,旋轉而落。翩若驚鴻照影,月中仙娥。

    曲子時而舒緩,時而明朗。沉浮之間道不盡千年滄桑,話不盡情意綿綿。

    看客之心悲憫不已。倏而燈火明亮,四名舞姬踏著歡快的曲調輕盈而至。她們笑靨如花,似乎在述說著人間的喜樂祥和。

    月仙的神情由悲淒轉為驚喜,很快融入了美妙的樂曲聲中……

    “好!”

    包廂裏的看客不由得高聲叫好,掌聲雷動。一旁的司儀不時地報著賞金的數量。

    羅嬌嬌跳得盡興,香汗淋淋,頻頻相謝,直至薄郎君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她才回過神來跟著他去了換衣房。

    盡管房中的燈火不甚明亮,近在咫尺的齊王也看到了薄郎君額上的汗珠兒。

    “沒聽過此曲?”

    “是!哪來的?”薄郎君此時還覺得太陽穴在突突地跳。他看著曲譜好不容易跟上了齊王的演奏。

    “香滿樓改動多年前的舊曲!恐怕還未傳那麽遠,也難怪你不知!”齊王笑著披上了他的白袍。

    “為何選此舞曲?”薄郎君不悅地瞥了齊王一眼。

    “那你可要問你的婢子了!”齊王也沒想到他們要演奏的是這首曲子。

    羅嬌嬌興高采烈地回到了包房之中,看到的卻是薄郎君陰沉的臉。

    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麽?羅嬌嬌垂下眼瞼坐在了茶桌之後。

    “為何選此曲?”薄郎君盯著羅嬌嬌問道。

    “老板娘選的!”羅嬌嬌小聲地回應。

    一陣沉寂之後,齊王的輕笑顯得有些刺耳。薄郎君聽得很不舒服。

    “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吧!”薄郎君放下手裏的茶盞看向齊王。

    “好!回去領教你的琴技!”齊王微微一笑,起身向外走去。

    薄郎君定定地坐了一會兒才帶著羅嬌嬌和欒衝走出了包間。

    羅嬌嬌上了馬車憋不住地問道“齊王還是懷疑你?”

    “看來你說的沒錯!一個人的身形的確很麻煩!”薄郎君摶著眉頭看著前麵。

    “那我們是不是一走了之呢?”羅嬌嬌遇事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因為她的師傅山晨告誡過她,逃是最好的法子。

    “那不就不打自招了麽?我有那麽蠢嗎?”薄郎君撇撇嘴道。

    “你是說我蠢?那總比留下來直接露餡強!”羅嬌嬌哪裏肯承認自己蠢笨呢?

    “還有別的辦法!”薄郎君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羅嬌嬌想問什麽辦法?但她看到薄郎君的樣子就閉上了嘴巴。

    薄郎君的馬車停在了館驛門口。他剛下馬車,齊王的侍衛就過來說他的主子已經備了好茶等著他呢!

    薄郎君說他回屋換一身衣裳就過去,那侍衛想了想,回去稟報了。

    羅嬌嬌侍候薄郎君換了一身寬鬆的便服,然後一起前往齊王的住所。

    齊王的茶室裏放著兩張琴台。他坐在茶桌後注視著剛走進門的薄郎君的臉,想看看他的反應。

    “好茶!”薄郎君走到齊王對麵施禮後坐下了。

    “喝了這杯茶,我們去彈琴!”齊王微微一笑道。

    “我的琴技哪能跟您比?”薄郎君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口的熱氣啜了一口。

    “我以前也是這麽想!可是自從聽了東郎茶藝坊東家的琴音之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齊王的眼睛依舊未離開薄郎君的臉。

    “哦?有如此高人,何不請來一聚?”薄郎君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齊王。

    “此人行蹤不定!連我的人都跟丟了!你說一個商賈之人,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是不是有些不尋常?”齊王臉上的笑意耐人尋味。

    “是有些不對勁兒!難不成您對他的財富感興趣?所以他才避之不及?”薄郎君的話綿裏藏針,難聽至極。

    “本王的封地物產富饒,難道會缺錢財?”齊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也是!這茶的確好喝!”薄郎君自己添了茶,品起茶來。

    “喝好了就來展示一下你的琴藝吧!”齊王的不快已經寫在了臉上。他起身走到琴台之後坐下了。

    琴聲漸起,曲調低沉,扣人心弦。

    羅嬌嬌聽了齊王的演奏,她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彈得好!我也來湊個熱鬧!”薄郎君起身來到了另一架琴台後坐下了。他那寬大的袖袍遮住了他調動琴弦的手。

    定音不準,琴彈得再好也會失了音準。薄郎君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齊王乃好琴之人,自然能聽出琴音的些微變化。

    薄郎君的琴彈得雖然流暢,但音準不佳,給人感覺浮躁有餘,精煉不足。

    難道真的是我多心了?齊王停下了撥琴的手。

    “嘣”得一聲,薄郎君的琴弦斷了一根。齊王和羅嬌嬌抬眼看去,薄郎君的一根無名指冒出了血。

    “拿止血藥來!”齊王皺起了眉頭。

    羅嬌嬌趕緊拿出自己的帕子捏住了薄郎君手指上的傷口。

    “嘶!輕點!疼!”薄郎君嗔怪地抬頭看了一眼羅嬌嬌。

    羅嬌嬌趕緊鬆了手勁兒,一臉歉意地咬著嘴唇。

    “真是嬌貴的很!也不知哪一天上了戰場,被人砍傷時,還來不來得及喊疼!”齊王揶揄地看著眉頭緊蹙的薄郎君。

    “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可不去邊關那鬼地方!”薄郎君回了一句,他的眼睛還關切地盯著被羅嬌嬌捏著的手指頭。

    薄郎君用內力弄斷的琴弦正是他做了手腳的那根。琴弦傷了手指頭,那也是他故意為之。這樣話,他就不用再彈了。否則齊王若不肯罷休,換了一台琴過來,他就無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第二次動手腳了。

    “到時候後怕是由不得你!”齊王若有所思地道。

    “那恐怕是你得先當上主帥,才有資格請調!不過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兒!”薄郎君緊張地看著羅嬌嬌拿著齊王侍衛遞過來的止血藥粉往他的手指頭上撒。

    “你這包紮的也太難看了!重來!”薄郎君看著羅嬌嬌用麻布條將他的手指頭綁成了小粽子狀,著實不滿意。

    “我來吧!”齊王已經走到了薄郎君的麵前。他動作麻利地給薄郎君綁好了傷口。

    “謝了!想不到你還會做這個!”薄郎君起身施禮道。

    “你不會是故意弄斷了琴弦吧!”齊王盯著薄郎君的眼睛問詢。

    “我有那麽無聊麽?”薄郎君嘴角微微一勾,一抹輕笑顯露出來。

    “不好說!這琴弦應該不是那麽容易折的!”齊王開始查看起那台古琴。

    羅嬌嬌不知所以然地跟著看去。齊王瞅了一眼羅嬌嬌,心裏暗道“看這婢子的樣子,神色似乎很自然!莫非真是琴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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