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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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李雲霄他們一轉身,便看到隔壁桌的柳三,他正翹著二郎腿,滿嘴油光地道:“小販,那兩位是我朋友,錢都記我賬上。”

    &esp;說著他又用輕浮的眼光盯著蘇千羽。

    &esp;蘇千羽哼地一聲,背過身去。

    &esp;李雲霄淡淡道:“多謝柳公子的好意,這點錢我們還是有的,就不勞煩柳公子了。”

    &esp;聽了這話,蘇千羽喜道:“對的,對的,我隻吃霄哥哥買給我的東西。若是他付的錢,我就不吃啦。”

    &esp;李雲霄指著她手中的包子,取笑道:“這包子都啃了大半,還說不吃。”

    &esp;蘇千羽嘿嘿一笑:“因為是霄哥哥買給我吃的啊,真香。”

    &esp;柳三嘴角的笑容逐漸凝固,哼了一聲道:“不知好歹。”

    &esp;李雲霄和蘇千羽都懶得理他,自顧吃起早餐。

    &esp;蘇千羽喝了口羊奶,略有些腥,皺了皺月眉。

    &esp;“怎麽,喝不慣?”

    &esp;蘇千羽搖頭:“從前還真沒有喝過羊奶呢,在天一宗師傅一般都讓我們飲晨時雪水。”

    &esp;“雪水?那天一宗所在之地還挺冷的呀。”

    &esp;聽蘇千羽說李雲霄才知道,天一宗在大昭東北部的臥龍雪山之上,那裏最高峰為天姥峰,終年為白雪覆蓋。

    &esp;天一宗作為仙門,其宗主,也就是蘇千羽的師傅,常讓弟子飲晨時雪水。

    &esp;那雪水清澈純淨,可以淨化體內沉渣,調氣化陽。

    &esp;柳三昨夜在花樓宿柳眠花,今早準備吃些早點就去白馬書院上課。

    &esp;他雖然功課很差,但卻很喜歡去書院。

    &esp;倒不是因為他愛念書,隻是想去向那些同窗炫耀一下自己昨夜的戰績。

    &esp;沒想到還沒有吃幾口早餐,就看到了李雲霄和蘇千羽,偏偏兩人有說有笑,他難免嫉妒。

    &esp;於是他故意沒話找話地問道:“李小緝,不知趙安的死查清楚沒有?可別再冤枉我呀。”

    &esp;李雲霄淡淡道:“那是衡州鎮妖衛的事,不歸我管。”

    &esp;“但如果此事與譚晉玄的案子有關,你管不管?”柳三語出驚人。

    &esp;李雲霄側過臉,盯著柳三:“此話當真?”

    &esp;柳三把手中折扇一展,扇了扇風,指著蘇千羽道:“你讓小美人來求我,我便告訴你。”

    &esp;蘇千羽一把扯住了李雲霄的袖子,用哀求的語氣道:“霄哥哥,不要。”

    &esp;“她若是不來求我,我半個字也不會說哦。”柳三得意洋洋。

    &esp;李雲霄把蘇千羽的手輕輕推開,目光死死盯著柳三。

    &esp;蘇千羽咬了咬嘴唇,喃喃道:“雖然我不願意,但霄哥哥若是一定要我求他,我還是……”

    &esp;這時李雲霄突然站了起來,急速逼到柳三跟前,手中飛刀一轉,立即抵住了柳三的脖子。

    &esp;柳三原本隻是想要挾下李雲霄,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叫道:“殺人啦,殺人啦,小緝官殺人啦。”

    &esp;周圍的人聽到這一囔囔,都被吸引了過來。

    &esp;柳三知道自己叫得越大聲,李雲霄就越不敢動手,於是扯著嗓子越叫越慘。

    &esp;“你不能傷我。《鎮妖律》第二條:錦衣使濫傷無辜,罪加一等。”

    &esp;李雲霄冷冷道:“你倒是知道得挺多的。”

    &esp;柳三嘿嘿笑道:“不僅我知道,大夥兒都知道。你敢傷我,我去長安告你一狀,我爹在長安也是有不少朋友的。”

    &esp;李雲霄的手微微一用力,刀刃在柳三的下巴上劃出一道細微的傷口。

    &esp;這力道掌握得十分巧妙,既讓柳三感到疼痛,又不至於出太多血。

    &esp;柳三立即嗷嗷叫疼。

    &esp;“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爹去長安的馬快,還是我的刀快。”

    &esp;柳三又道:“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你若是殺了我,這案子你就破不了。”

    &esp;“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人我可以先殺,案子我可以慢慢破。”李雲霄目光冷峻,讓柳三的心裏陡然冒出一絲寒意。

    &esp;柳三終於感到害怕了,叫道:“犯不著,犯不著啊。李小緝,我其實什麽也不知道,我就是唬你的。”

    &esp;李雲霄冷冷道:“我就問你一件事,趙安死的那個晚上,你去見什麽人了?”

    &esp;到目前為止,李雲霄認為柳三應該就是個攪屎棍,和殺人拋屍沒有什麽太大關係。

    &esp;但他一直想知道的是,那天柳三到底去見什麽人了?

    &esp;他有預感,這個人和趙安的死有關。

    &esp;柳三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esp;“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esp;李雲霄沒有手軟,微微一用力,疼得柳三眼淚都流出來了。

    &esp;“真的是不知道,我若騙你,我天打雷劈,我全家死絕……”

    &esp;“孽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esp;此時隻聽一聲厲喝,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鑽出。

    &esp;柳三趁著李雲霄一分神,連忙先後一縮,撲到那中年男子的麵前:“爹,救我。”

    &esp;中年男子便是柳三之父柳湛,昔日昆侖派的弟子。

    &esp;他自離開昆侖派也有十多年了,這些年一心打點生意,很少出手。

    &esp;眼看自己的兒子被人拿刀挾持,他不得不出來相救。

    &esp;此時他暗暗運起一股真氣,捏緊拳頭,隨手準備抽出腰間的蛇鞭,那是他的法器。

    &esp;“爹,你要給孩兒做主啊。那個家夥仗著自己是錦衣使,欺辱孩……”

    &esp;不等柳三說完,柳湛揚起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直把他扇倒在地。

    &esp;柳三被這一扇,嘴角被牙齒磨破,殷紅色的鮮血沾滿嘴唇。

    &esp;李雲霄看著這父慈子孝的畫麵,也有點意外。

    &esp;原來柳湛深知自己這個孩子不爭氣,隻是沒有料到,他竟然敢惹錦衣使的人。

    &esp;而且眼前這個錦衣使英氣勃發,模樣陌生,應該不是衡州鎮妖衛的。

    &esp;由此他暗自推斷,對方很可能是長安總司派下來的錦衣使。

    &esp;這種人不是他柳家可以招惹的。

    &esp;“不知犬子哪裏得罪大人,要勞大人親自動手?”柳湛抱拳說道。

    &esp;他的語氣錚錚有力,但說出的話卻很客氣。

    &esp;蘇千羽感覺到了柳湛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衝了上來,攔在李雲霄身前。

    &esp;李雲霄將她往後一拉,對柳湛道:“這位想必就是柳老爺吧。柳公子與我倒是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我隻是向他了解點情況。”

    &esp;“衡州鎮妖衛的關總緝我也相熟,可我從未見過錦衣使拿刀子辦案。”他話中有意無意透露出自己與關丙的關係。

    &esp;李雲霄微微一笑,收回了飛刀:“你既然與關總緝相熟,應該懂得知情不報,袒護真凶,也是重罪吧。”

    &esp;柳湛聽了這話,反手把柳三像提小雞一樣拽了起來,厲聲罵道:“你好大膽子,平日做些荒唐事也就罷了,怎麽會和真凶扯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