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蘇千羽嘿嘿笑道：“頭爺怕我又拿陌生人的東西給他吃，害他中毒，央求他半天也不肯。不過他給了我一兩銀子。”

    &esp;“頭爺出手還真是闊氣呀。”

    &esp;衡州的夜市賣的都是些小吃，花不了幾個錢。

    &esp;一兩銀子夠他們兩人從街頭吃到街尾了。

    &esp;蘇千羽點頭：“頭爺說這是給我的酬勞。”

    &esp;“他讓你替他做什麽事了？”這個李雲霄倒有點意外。

    &esp;蘇千羽得意地道：“就是早上呀，我幫頭爺嚇退了吳萬川他們，幫他長了麵子。”

    &esp;這確實讓翁大頭裝了一次好逼。

    &esp;一兩銀子買一次逼……咳咳，買一次威風，確實劃算。

    &esp;蘇千羽掏出了那一兩銀子，捧在手心：“錢我有啦，所以我想請霄哥哥一起去吃好吃的。”

    &esp;“你對我倒是好。”李雲霄微微一笑。

    &esp;蘇千羽歡喜地道：“那是當然啦，我最喜歡霄哥哥啦。”

    &esp;“說來我們也相識不久，你為何對我這麽好？”

    &esp;蘇千羽認真地道：“因為霄哥哥也對我好呀。除了師傅，霄哥哥應該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esp;“有嗎？”

    &esp;“就有就有。”蘇千羽重重點頭。

    &esp;李雲霄伸手拍了拍蘇千羽的小腦袋：“好吧，你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今晚我不陪你去都不行啦。”

    &esp;“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esp;蘇千羽一陣歡呼，拉住了李雲霄的手臂，直往館所外走。

    &esp;隻是他們方走到大門，便見一位麵熟的女孩走了過來，看打扮是個丫鬟。

    &esp;蘇千羽指著那女孩：“誒，你是？”

    &esp;女孩欠身道：“小的是卓夫人的丫鬟。”

    &esp;“哦，我想起來了。”蘇千羽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即把小手左右張開，攔在李雲霄麵前，“今晚霄哥哥是我的，誰也不準搶。”

    &esp;呃……

    &esp;李雲霄眼皮一動。

    &esp;這話會被人誤會吧。

    &esp;丫鬟沒有去和蘇千羽搶奪李雲霄，而是向館所裏張望：“翁總緝在嗎？我是來給他送信的。”

    &esp;“送信？”

    &esp;李雲霄覺得有些奇怪。

    &esp;丫鬟點了點頭，說出的話更蹊蹺：“卓夫人想請翁總緝今晚去觀月亭一會。”

    &esp;李雲霄說道：“你把信給我們吧，我們幫你轉給頭爺。”

    &esp;丫鬟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箋，交給李雲霄，同時奉上的還有一個紅色香囊。

    &esp;囊袋紅豔，上麵繡著一對鴛鴦。

    &esp;真是意味深遠。

    &esp;李雲霄隨即掉頭，回到館所內，將信轉給翁大頭。

    &esp;翁大頭打開了信箋，隻見上邊寫著【今夜亥時，月亭相見。與君傾訴衷腸，未見不散。】

    &esp;他見到這信自然是喜不自禁，又把香囊放到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esp;表情說不出的惡心。

    &esp;“這桃花來了擋也擋不住呀，仿佛做夢一般。”翁大頭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定是早上我那一番英雄救美，俘獲了卓夫人的芳心。”

    &esp;“頭爺真的敢去？”李雲霄冷笑。

    &esp;翁大頭頓時愣在那：“啊？你什麽意思，花前月下，這等好事我為何不敢去？”

    &esp;李雲霄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esp;“你想想看，她的孩子才剛死去，就急著和你相約廝會，這不是太蹊蹺了嗎？”

    &esp;翁大頭被李雲霄這麽一提醒，著實覺得後背一涼，不過他馬上又自我安慰道：“或許是……或許是……她這時候正是寂寞難過，需要有人撫慰。”

    &esp;李雲霄又道：“一個正常的娘親，怎麽可能孩子剛死便與人廝會，除非這孩子不是她的。”

    &esp;這話雖然刺耳，但確實有道理。

    &esp;翁大頭如頭上被人澆了涼水，怔怔然：“也許，恐怕，這孩子確實不是她的也說不定，我今晚便去問個清楚。”

    &esp;“嗯？”李雲霄和蘇千羽對他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esp;翁大頭向後跳了一步，戰術後仰：“你們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麽，我這是為了公幹。”

    &esp;“公幹？”

    &esp;李雲霄和蘇千羽還是那種懷疑的眼神。

    &esp;翁大頭見他們如此，把手一攤：“我攤牌了，我不裝了，我就是貪圖卓霏霏的美色。但這不能怪我，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主動勾搭她，是她主動約我，我們這是郎有情來妾有意。”

    &esp;李雲霄淡定地“哦”了一聲。

    &esp;“你這‘哦’是什麽意思？”翁大頭一把抓住李雲霄的手臂。

    &esp;李雲霄道：“沒什麽。千羽，你等會兒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地方買棺材，幫頭爺買一口。一兩銀子，應該夠買一口好棺材了。”

    &esp;“好嘞。”蘇千羽答允之後，立即後悔，“不過銀子都買了棺材，我豈不是沒有錢買好吃的了。”

    &esp;翁大頭跳腳道：“呸呸呸，什麽棺材，你是擔心頭爺我津盡人亡？我告訴你，頭爺我……”

    &esp;蘇千羽還單純，李雲霄怕翁大頭說出什麽葷話汙染她，立即打斷他的話：“頭爺我倒不擔心，我隻是為你可惜。可惜你一番深情付流水，平白無故給人殺了。”

    &esp;“誰要殺我？”翁大頭剛問出這話，便明白了李雲霄的意思，哼哼道，“就算被殺了我也願意。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偏去做這個風流鬼。”

    &esp;“你真要去？”

    &esp;“當然要去。”

    &esp;翁大頭說這話的時候，眉毛抖了一抖。

    &esp;他承認自己有賭的成分。

    &esp;“死也不怕？”

    &esp;“不怕。”

    &esp;李雲霄一鼓掌道：“好，反正你都要死了，死前幫我打聽一件事。”

    &esp;“什麽事？”翁大頭隨即呸了一聲，“不對，什麽叫反正我都要死了。”

    &esp;李雲霄收起笑容，認真地道：“你幫我問問卓霏霏，梁小寶死的時候，她在做什麽。”

    &esp;蘇千羽“咦”了一聲道：“頭爺都要死了，就算問到這話，也沒法轉達給我們呀。”

    &esp;“這個嘛，我自有辦法。”

    &esp;翁大頭見李雲霄那麽自信，把大手一揮：“別跟我扯這些沒邊的話，反正這約我一定要赴，你說破天也沒有用。”

    &esp;話音方落，他便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急不可耐地出門去了。

    &esp;蘇千羽搖了搖李雲霄的手臂：“霄哥哥，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忘記吧？”

    &esp;“當然沒有。”

    &esp;李雲霄也帶上蘇千羽去掃蕩衡州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