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之中，以龍族為四海水族之主，龍族盤踞龍宮，如今族中之首是太應龍王。這龍王怎麽說呢，性格暴虐，喜怒無常，四海水族是敢怒不敢言。”

    李雲霄想到了什麽，問道：“那水族會不會伺機報複太應龍王？”

    “報複？”墨儒捋了捋自己的長須，“據說數百年前有過一次，以歌蝦族、海鰻族為首，發動一次反叛，但是沒什麽用，很快便被太應龍王給鎮壓下去了。”

    “那前輩聽沒聽說過十八龍女敖靈？”

    聽到這個名字，墨儒白眉一皺：“你怎麽會突然問起她？”

    李雲霄笑了笑，拋磚引玉道：“之前聽說書人講，此龍女是太應龍王最神秘的一個龍女，還在孩童時期便被人以骨矛刺死。”

    “不隻是骨矛那麽簡單。”墨儒果然知道些什麽，“那是一種古老的儀式——【金鵬食龍】。”

    李雲霄又問：“這個儀式有什麽用？”

    墨儒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沒想到還有度娘不知道的事。

    “但據說，這個儀式來源於西方。”墨儒壓低聲音道。

    “你是說大漠？”

    大昭之西是大漠，大漠上有不少族群，如今天後命駱駝王鎮守，多年來也沒有大的戰事，還算是比較安穩。

    墨儒卻搖了搖頭：“比大漠還西邊，西方佛土。”

    據說越過茫茫大漠，便到了西方極樂之地。

    此時與西方佛土有關，倒是出乎李雲霄的意料。

    這個度娘，總算是沒有人自己失望。

    真是打探消息，白嫖八卦的不二人選。

    即使如此，李雲霄便多問了一些：“禦舟王失蹤之事，前輩可有耳聞？”

    墨儒看了李雲霄一眼，問道：“怎麽，南宮允現在派你去找了？”

    李雲霄搖頭：“那倒不是。”

    不過他也沒有說是葉騰發派的。

    “南宮允之前已經派隱部的人到龍宮問過了，龍宮矢口否認，隱部無功而返。這是秘密消息，你不準同外人說。”

    連這個都知道，看來墨儒在鎮妖司的地位不低。

    隻是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呢？

    李雲霄問道：“前輩對此是怎麽看的？”

    墨儒抬頭看了看日頭，緩緩道：“此事必定與龍宮有關。”

    ……

    江陵。

    在城西，有一貧苦人家，戶主叫做賴老三，平日靠給人拉貨為生。

    這日他遇到一怪事，有人給了賴老三一兩銀子，要他拉一個黑木箱到城郊落陽坡。

    落陽坡乃是一死人崗，專門埋屍首的地方。

    接到這個活，原本賴老三是不想幹的，但看對方給的銀兩比平日多，當下又是晴空萬裏，應該沒什麽事。

    於是他攬下了這活，拉起木板車，將黑木箱載往城郊。

    他出了城，一路西行，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落陽坡。

    那委托人要他把黑木箱放到幽泉竹林中，說到時候會有人接受。

    他將木板車拉進幽泉竹林的時候，突然天色大變，陰風大作，黑雲遮天蔽日，轉眼間天色便昏暗一片。

    賴老三心裏罵娘，這也真夠倒黴的，怎麽才進落陽坡就遇上這等事。

    但是他人已經在竹林，隻想著早點把黑木箱丟下，就算完事了。

    於是他伸手去抬黑木箱，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先前他接受委托時，抬著箱子輕而易舉，甚至他都懷疑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

    此時這黑木箱卻如有萬鈞之重，他連挪都挪不動，更別說抬了。

    這是遇見鬼了？

    他心中疑惑，頭皮發麻。

    算了，這木板車也值不了幾個錢，還是保命要緊。

    於是他轉身逃跑。

    然而才邁出幾步，他便聽到黑木箱裏傳來了幽怨的聲音。

    “你不要我……”

    賴老三被這聲音一嚇，登時癱軟在地，顫顫巍巍地指著黑木箱：“你你你，你是誰？”

    “你不認得我了？”

    黑木箱裏又傳出了那幽怨的聲音，但這一次賴老三卻覺得這聲音很熟悉。

    他看著黑木箱隱隱顫動起來，開始有殷紅色的鮮血從箱子裏流出來，血不斷向賴老三蔓延過來。

    賴老三反身想要逃走，但是雙腳像是被繩子捆住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他感覺到有一隻冷如寒冰的手從後背往上摸索。

    如同長蛇，一下掐住了他的後頸。

    哢嚓，他的脖子登時斷裂成兩段……

    ……

    這天李雲霄才進鎮妖司，便聽小吏說，蕭秋水讓他去往生舍一趟。

    往生舍？

    難道又有什麽案子要辦了？

    李雲霄是閑不住的人，看到有案子，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

    他走到往生舍裏，蕭秋水正對著一具屍首發呆。

    蕭秋水是個女人，卻幹練勇敢，獨自麵對屍首居然沒有任何畏懼。

    她感覺到李雲霄的腳步，說道：“死者名叫賴老三，是一個拉貨的，死在一片竹林中，死因是脖頸被人從後邊掐斷。”

    李雲霄走到了屍體前，仔細看了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僅僅是脖頸掐斷那麽簡單，是直接把頭給扯下來了。

    看傷口撕扯的痕跡，不是用利器砍的，而是生生扯斷。

    是誰會有這麽大的手力？

    李雲霄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說道：“這恐怕不是人所為。”

    “你的意思是妖魔鬼怪？”

    李雲霄點頭。

    “可是這賴老三就是一個窮漢子，怎麽會招惹鬼物呢？”

    李雲霄問道：“他的身上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有一團骨灰，看形狀有點像銀子。”

    “銀子？”李雲霄皺了皺眉，又問，“地方上怎麽說？”

    蕭秋水幽幽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案子上報總司大衙門了。”

    “他們自己沒有查這妖案？”

    蕭秋水微微頷首：“他們現在沒有心思查這事。”

    “為何？”

    依據《鎮妖律》，有百姓報案，當地的鎮妖衛是不能不管的。

    “因為他們是江陵鎮妖衛。”

    蕭秋水這麽一說，李雲霄立即明白了。

    現在江陵鎮妖衛的人手，都在全力查辦禦舟王的失蹤案，相比之下，禦舟王可比一個窮漢子重要多了。

    所以這時候，沒有人有空管賴老三的死。

    “騰爺要求我們以查辦此案之命到江陵。”蕭秋水明眸望向李雲霄，“然後暗中查辦禦舟王失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