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饒命！”

    此刻，那被許惑踩住尾巴的老鼠沒敢動彈，它的口中還不斷朝外溢出清水。

    許惑則是淡定的看著這隻老鼠嘔吐。

    剛剛發生了什麽？

    幻術罷了。

    在幾人解決掉院子裏的人和鼠後，除了玉漱真人外的其餘三人，都站在了大殿門前沒有進來。

    進來的，是玉漱真人製造的幻術。

    就像是王跛子了解江州的禿鷲，袁劍八天天跟著自家二叔，對王跛子自然也了解不少。

    上一任縣令，對於人口販賣深惡痛絕。

    曾經雇了異人想要探查一番山神廟，結果有來無回。

    不過當時鬧蠆龍，加上王跛子實在是太低調，就給擱置了。

    但是作為王跛子經營了六年的老巢，必然有隱藏的危險。

    而且進來前，袁劍八還說了一件事。

    那便是王跛子作人販子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從沒人見過他怎麽販賣。

    曾經有人找王跛子買女人，進門前還聽到大殿裏各種人聲，結果一進去，所有人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被王跛子藏得非常嚴實。

    最近四年，一些內州都有人和王跛子交易，他更是大把大把的紫藤花尖買入，壓根不缺錢，自己蓋個山寨都綽綽有餘，卻始終住在這山神廟。

    這山神廟看著不大，但必有門道。

    雖然許惑藝高人膽大，但行走江湖小心駛得萬年船。

    進廟前他就和玉漱真人打了招呼，用幻術探探深淺。

    結果很順利。

    玉漱真人的幻術讓王跛子根本沒有察覺任何異常。

    不但發現了這個大殿的古怪所在，還發現了王跛子藏人的位置。

    此刻，許惑看著腳下的老鼠精。

    手中森羅刀緩緩垂下。

    那老鼠精看到許惑的刀尖，擦了擦嘴上的水漬，哆嗦著雙爪合十道：“別殺我，別殺我！”

    “我可以幫到你們！”

    此刻，那生著白須的老鼠小眼提溜亂轉，死死看著蕭麝，語氣無比謙卑道：“我知道如何控製這些老鼠，如何培養更大的老鼠！”

    “不，其他的動物也可以，隻不過老鼠更方便。”

    這老鼠精吞了吞口水，道：“這個老東西本事不夠，我沒給他交底，不然……不然今天你們可沒這麽容易解決他！”

    旁邊蕭麝若有所思，道：“禦獸？”

    “對對對，我會！就是這老東西太窮了，想要培養一頭聽話的妖魔遠遠不夠。”

    “所以我才教他販賣人口，一步步朝上爬，給我賺錢。”

    說著，老鼠精諂媚的看著蕭麝，道：“當然，公子您這種，錢對您來說，和地上的糞土沒啥區別。”

    聞言，許惑看著老鼠精，指了指牆上的屍骸，和那神像的地下，道：“這些，都是你教給他的？”

    “是，是是是！”

    那老鼠以為勾起了許惑的興趣，連忙道：“七年前咱看這小子命硬，在這片地上算是有些氣運的人，就給他指了路子，養鼠偷盜，攢了錢，慢慢做起了買賣人口的行當。”

    “嘿嘿，女人值錢，男人值錢，小孩子也值錢。”

    “不值錢的，砸斷手腳，丟在外麵乞討。要是快死了，切碎了賣給北邊的土匪。嘿嘿，他們收人肉的價，和豬羊差不多，也虧不了！”

    “隻要公子……”

    噗呲！

    下一刻，白須鼠臉上帶著愕然，腦袋直接蹦躂著摔了出去。

    “哎！”

    旁邊的蕭麝卻是一頓，搖頭道：“許兄殺快了。”

    “這家夥剛才一說看王跛子的運，我才想起來這是個什麽妖。”

    “管它是什麽，都得死。”

    許惑將森羅刀放在手肘處一擦，抹去血痕。

    衣服早在之前外麵就髒了，也不在意這點了，進城買新衣。

    “也是這個道理。”

    蕭麝點頭，道：“這老鼠應該是白頭公。”

    “白頭公，一千頭黑鼠中會出一頭生白須的老鼠。這種老鼠一旦成精，就可看見人的氣運。”

    “並且，可以食人氣運。”

    蕭麝指了指身後的鼠坑道：“那王跛子今日之死，除了你我，怕是和氣運也有關係。”

    “六年的共生，這白頭公應該吃盡了他的氣運。”

    “他氣數已盡。”

    蕭麝語氣略微可惜道：“這種老鼠，若是從小飼養，可以成為觀運靈獸。”

    “但這般野外成精，沒人馴服，卻是成了妖邪。”

    蕭麝說話間，一縷幽魂也飄入了許惑腰間的白澤圖中。

    那小巧的圖鑒上，赫然浮現出【白頭公】三個字。

    許惑輕輕觸碰，一縷溫熱湧入指尖。

    再次睜開眼，許惑眼前的世界隱約有些不同。

    “嗯？”

    此刻，蕭麝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許惑道：“許兄，我身上有什麽嗎，一直盯著我？”

    “哈哈，沒。”

    “下去吧。”

    突然，旁邊玉漱真人開口，道：“再囉嗦，下麵的人就要被送走了。”

    “稍等！”

    蕭麝上前兩步，在那白頭公的屍體上取下了半個巴掌大小的儲物袋。

    “走吧，”

    他直接將儲物袋丟給許惑，道：“這妖精奸邪，知道借人斂財，估計有些好東西。”

    許惑點頭，將儲物袋先收起道：“先去救人。”

    “嗯。”

    三人跟著玉漱真人走向神像之下。

    不過在看到袁劍八的時候，許惑微微一頓。

    觀運！

    自己可以看到旁人的氣運了，這便是白頭公帶給自己的能力！

    黑、灰、白、藍、青、金、紫、紅。

    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縷運色。

    其細如煙，代表了一個人未來的運勢。

    黑灰為厄運，白色正常。

    藍青都是吉兆，金色寓意著此人之後必有機會飛黃騰達。

    而蕭麝頭上，紫煙如霞。

    怪不得那白頭公見他後那般諂媚。

    但讓許惑微愣的，是袁劍八。

    他頭上分明是淡淡的藍色氣運，卻在剛剛閃過了一絲紅色！

    紅色一閃而逝，但確確實實存在了片刻。

    走在通往地下的石階上，許惑又看了一眼袁劍八。

    氣運恢複成了淡藍色。

    搖了搖頭，許惑也沒細究。

    人的運氣不是一成不變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影響未來。

    人生很長，但是改變一生的決定，往往就在某一個瞬間。

    玉漱真人的氣運，是青中帶紫，而且也在不停變換。

    隻有蕭麝，穩穩的紫色。

    這代表著他就算是有些錯誤的選擇，也不會影響氣運。

    他的背景，恐怕比自己之前想的更加恐怖。

    許惑揉揉眼睛，有些疼。

    這【觀運】消耗的不是法力也不是氣血，但是看過之後，會讓雙眼酸澀疲憊。

    不過，自己是什麽氣運？

    此刻沒有鏡子，卻也難不倒許惑。

    支離！

    昏暗的山腹中，沒人注意到許惑一隻眼睛飄出了眼眶。

    他定睛朝著自己的頭頂一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