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六道紋、輪回紋

    低沉嘶啞的聲音在宿白內心響起，來自恒古的獸語，仿佛帶著蒼莽之力，驚得宿白忘了這是白虎清煞與自己靈魂隻間的交談而失聲叫了出來。

    怎麽了公子？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紫蘇柔軟的身體貼了過來，那紗衣下隱約可見的肌膚看得宿白頭暈目眩，大呼不妙，紅著臉連連說著“沒事”，紫蘇這才作罷。

    安定下心神的宿白閉目凝神起來，紫蘇見狀以為是宿白身子虛弱又要休息，就不再打擾宿白。而事實上宿白則是與自己身體中另一個靈魂交談著。

    清煞？原來你還醒著？”宿白又重新沉入了意識的黑色寒潭中，隻不過這一次他卻是以自己的主導而進來的意識世界，也適應了許多，不再像從前精神稍不集中便失去意識。在這黑色深潭的邊界，有一道暗紅色的邊線，將另一個血色世界與黑潭隔離開來。一股腥風吹進深潭，宿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抬眼看向血色世界中那座最高屍山之巔，白虎龐大的虛影居高臨下正注視著宿白。

    原先從未與白虎清煞如此正式的麵對，宿白還未發覺白虎的可怕，而現在隻是這麽承受著對方的注視，宿白便生出一種渺小的感覺。

    吾假以汝之魄血，構築出一道虛體，盡管還十分孱弱，然吾之靈魂也算有了寄托，不再完全受製於汝。”清煞俯瞰宿白，居高臨下道。

    那青龍魄是為何物？為什麽你說我們此番無罪城之行，意在青龍魄？”宿白對於清煞的話也隻是一知半解，不再深究，而是問道之前的話題。

    汝可記得水嶺鎮？清煞問宿白道。

    當然，我們就是在那遇到的秦九。有什麽問題嗎？”宿白仿佛想到了什麽不妥之處。

    不錯，便是於水嶺鎮，他用秘法喚醒吾，與吾達成協議，吾容汝加入十滅，協助他達成其目標，而交換便是其為汝尋得一枚四相之魄。”清煞看似嘴都未曾動，聲音便清清楚楚傳到了宿白腦海中。

    竟然有這種事？四相又是什麽？”宿白疑惑，“那如果秦九不答應你呢？你隻不過有一道殘魂啊？他的實力可還是很強的吧？”

    四相又稱四神，為亙古四大神獸，皆是實力比肩天道力量的強大存在。東青龍，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各司其職鎮守一方天地。道法重歸人間，四相也以魄之形式回歸，吾便是要那人類為汝尋來一道東方神獸青龍的力量。至於實力，吾確實暫時不敵那人類，但若是有必要，吾寧可玉石俱焚，將這道魂魄和汝這禦魂體毀去，也不願便宜了他。”清煞淡淡說道。

    原來我還差點死在自己的手上啊？”宿白一驚，怒罵道。原來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又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禦魂體你也提及多次，到底是為何物？有何特別？值得你寧可把我身體毀了都不願落入別人手中？”宿白問道。

    哼，無知小兒。末法時代，便是從魄血誕生而告以終結。每個仙法道統存在的時代，都有世間最強存在的誕生，統一六道，維護秩序。這一世，道統力量以魄呈現，得大道者便是以此禦魂形式誕生。簡而言之，禦魂便是魄者之中更為強大且特殊的存在，最顯而易見的便是汝身體可以容納畜生道一切魄血，而其他人類則不能。而六道力量降於其他魄者，卻不能形成單獨意識存在，而吾也正是依附於汝，假借禦魂體孕育出了獨立意識，也就是第二靈魂。”清煞耐心解釋道，“然恒古仙法紀元，吾輩也是獨立真實存在的，隻不過道統泯滅，吾輩軀體一同泯滅，強大如吾輩的神識也一並被天地法則的力量拉入了沉睡。倘若汝能夠繼承一道青龍血，也能夠觸及它的靈魂意念。”

    那也就是說，我乃你口中難得一見的禦魂體，而這禦魂體的好處便僅僅是不受統一道統其他魄血的反噬？那有何用？我的體質無法按秦九所說進行升魄，便無法開啟更多的魄血力量，便是麵對蓋力這樣的魄者都難以應付。”宿白失望道。

    無知，才是汝弱小的原因。黃口小兒怎懂得禦魂主宰一道的強大，否則吾也不會覬覦汝之禦魂體。人類隻有七道魄位，由天靈之腳底分別為：天衝、靈慧、氣、力、中樞、精、英七魄。分布於七道脈輪上，開啟一魄便占用了一道脈輪。汝乃堂堂禦魂體，便不可拘泥於將吾之白虎魄占據所有魄位。汝先前所吞噬的阿貓阿狗魄血，也是吾將其煉化，凝成吾虛體的黑紋，否則汝早已開啟第三魄位了。”清煞也怒斥宿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吾與那人類達成協議，便是要你開啟這第二魄是為另一種強大的魄血，其後每開啟一魄，也諸如此法。”

    清煞說完，宿白也愣住了，陷入了深深的震撼當中，原來在自己還蒙在鼓裏的時候，自己便已經陷入了一場巨大的計劃當中。集畜生道中諸神獸之魄血，造世間絕無僅有的獸禦魂魄者，這是要創造出怎樣的一個怪物？是要與何等強大的存在為敵？

    第一次，宿白真切感受到了一絲肩上沉重——來自十滅的重望，來自白虎清煞的壓力。可是，這不也是自己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嗎？與其依附十滅這棵大樹，不如讓自己成為一棵大樹。

    不止，禦魂體精神力遠超常人，幾乎是常人兩三倍不止，汝等人類所言的過目不忘，一目十行根本就是手到擒來。對於汝等人類的武道，更是有著遠超常人的領悟力。雖然汝等人類在末法時代創造的這煉體功法在本座看來十分低微，然對於汝等弱小人類來說，卻是十分受用了。汝亦可研習此類益氣活血的功法，有助於汝增長氣血，構築吾虛體。記住了，雖然吾控製了汝開啟第二魄位，但並非抑製了汝之實力，身體溢出的魄血，吾助你在體表勾勒魄血黑紋以及構築吾身，在升魄位三魄位之後便不再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凝聚黑紋，而壯大了吾身，吾也會助你一臂之力。”清煞娓娓道來。

    黑紋到底有何用？雙魄位便可引動魄血至全身，那三魄之後又將如何？”宿白最後問道。

    三魄乃汝等魄者實力分水嶺。如你所言，雙魄位便氣血滿溢，因此第三魄位產生魄血便外溢，魄者倘若能夠控製住溢出魄血，便能夠不至於浪費了這份力量，凝聚成黑紋將力量儲存，必要時再通過意識引動黑紋。可以說，黑紋便是儲存在體外的魄血。”

    而黑紋所構築的圖案亦代表著魄者今後所著重的魄血之力。汝知，魄血有**之力，輪回力強健身軀，構築輪回紋，七魄後塑造的軀體可勝精鐵，六道力乃道統的具現，專注於六道紋，可看透六道真理，觸及最本源的六道力量。一般魄者隻能專注其一，而汝卻需要構築兩重黑紋，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發掘禦魂體的潛能。”

    六道紋、輪回紋，雖然宿白一時隻是一知半解，但是也了解個大概。這輪回紋想必與魄者強大的恢複力量有關，構築輪回紋可將身體修煉到像銅鐵般強健。而六道紋恐怕就是譬如畜生道的獸化，餓鬼道的鬼化，專注六道紋，便能發掘這種身體變化的真意。

    隻是這構築黑紋，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所觀宿白吞噬了不知多少道魄血，吃了多少益氣補血的良藥，才將黑紋勾勒完成，然而這一幅黑紋則成了白虎的身軀。若要再次勾勒，那不知又要吞食多少天材地寶。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自己的實力並非看上去那般僅僅有單魄位魄者這麽簡單，自己的體內還有一隻亙古的荒獸，簡直相當於一道額外的魄，那麽自己便至少也稱得上雙魄位魄者了。既然自己的魄血力量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成長，那麽自己的精力便先放在武道上，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