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誠實者江夏【8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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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買把加特林嗎?
山門懸崖,玉台之外,雲霧繚繞。
前方數千丈中,墨霜仙山之外的層層雲霧,已消散剝離,陽光灑下,照的那雲中仙山蒙上琉璃光澤。
隔得太遠,看不到全貌。
但隻看眼前,就感覺像是在注視天上神國一般壯麗秀美。
一些凡人已躬身下拜,而修士們表現還不錯,雖大部分都被墨霜山的現身震驚,但好歹還能維持住一絲體麵。
“嗡”
待仙山浮現,雲海昭昭,又有金光亮起,像是兩道飛箭刺來,劃過雲層,正接在山門兩側玉柱之上,留下金色的軌跡。
卻並不消散,就如兩根靈絲。
在老江的注視中,又有更多的金色線條從那兩道金光裏延伸出來,從無到有,極其迅捷的構造出一條流光之橋。
越過無處下足的天嶄。
將山門懸崖,和墨霜仙山本宗連接在一起。
金橋穿雲而過,雲霧在金橋兩側流轉,又被靈氣引動,化作片片祥雲舒展,有幻化為靈龍靈鶴,繞著金橋飛舞。
還有絲竹之音,回蕩天際,讓稍有些騷動的人群很快安靜下來。
“唰”
淡紅色的花瓣從雲海中吹出。
像極了一陣搖曳的花雨,繞著金橋纏繞兩圈,最後落在山門之前,千百的花瓣飄散中,有穿玄黑色道裙,手持玉如意的女修從花海中現身。
隨後又有靈禽長鳴。
雲海蕩開,精巧的木鳶拍打著翅膀,載著一位胖胖的修士,悠然飛入天際,又在靈風吹拂中緩緩落下。
那胖修士也穿著墨霜山的黑色道衣,看得出來,他是很認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表,還裝模作樣的梳了道髻。
手裏抓著根青色古木拂塵,努力做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但無奈王六福王仙人,那過於健碩的將軍肚實在是礙眼,他這一副東施效顰的姿態,搞得還不如老江身邊的馬提書更有格調些。
老王的形象。
實在是就不適合搞這種縹緲出塵的表演。
但這也就是江夏吐槽罷了。
王六福再怎麽拉胯,也是存真境修士,正兒八經的仙門弟子,對於眼前這群來參加掄才大典的遠行者而言,是無人敢小看他的。
“流雲師侄,多日不見,你這繁花步法,倒是更出塵了些。”
王六福落下木鳶,先擺著拂塵,和自家同門笑著說了聲話,那先前從花海中現身的女修麵無表情。
顯然是不怎麽待見王六福。
但在外人麵前,宗門體統不可少,便也微微俯身,抱著玉如意,對王六福請安說
“見過王師叔。”
“罷了罷了,莫要這麽客氣。”
王六福嗬嗬一笑,掃了一眼人群,和江夏,還有三雀子隱蔽的打了個眼色,算是打招呼,然後又對身邊女修說
“這掄才大典如此大事,本修還以為,你師父會親自過來的。”
“師父正在金橋後。”
這話中有話,讓女修抽了抽嘴角,又夾槍帶棒的回答說
“師父身份尊貴,這等迎客之事,自有弟子代勞,倒確實是不如師叔勤勉,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哢”
王六福的假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確實,論起身份,王六福是門中二代弟子,又是三寶長老親傳,這來山門迎客的事,不該他這個身份的人出麵。
可惜,王長老門下沒有可以差遣的弟子。
因而不得不親力親為,實在是讓人難過。
兩人的交鋒淺嚐撤止,畢竟當著外人的麵,不好暴露出宗門內鬥來,王六福幹脆裝作沒聽到流雲師侄話中的譏諷。
他轉過身,輕咳兩聲,手中拂塵輕擺,朗聲說道
“眾人靜音,且聽本修一言。”
整個玉台上的兩百來號人,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王六福和他身後那女修身上。
“今日為我墨霜山掄才大典,要為宗門選取良才,我墨霜山乃清修門派,未有太多繁文縟節。
現在便開始大典。
眾人且用心聽好,凡入玉台者,皆可由金橋入我宗門。
此為入門選賢四法中的第一道。”
王六福手中的古木拂塵,指向身後橫穿雲海的金橋,中氣十足的朗聲說
“踏靈金橋為我宗法器。
可以穿梭天地,橫跨五洲,亦可以測靈根,辨靈氣,三十息內過金橋者,便許入第二道測試。
若不可過,則意為靈根不足,命數不符,與我墨霜山無緣。”
說完。
他回頭對身後女修說
“師侄在此主持吧,本修去和你師父見見麵,三雀子道友,還有莽林烏合大巫,你兩人既是來觀禮,便隨本修來。
莫要幹擾他人。”
說完,王六福踏上木鳶,就要離開,但卻被身後女修阻攔。
那流雲女修說
“師叔,我宗門掄才大典早有定規,不許旁人觀禮,這兩位客人,不可入宗門。”
“是你內門不許觀禮的。”
王六福見自己師侄實在不曉事,這會也板起臉,不客氣起來。
他揮著拂塵說
“但今日掄才的,可不隻是你內門,是我邀請兩位道友來觀禮我外門選材,師侄。
少操我外門的心。
好好做事。”
這一下訓斥就不客氣了。
讓那女修眉頭緊皺,但三雀子和另一位穿著打扮很“原生態”,男女莫辨的南荒老巫師,卻不理會這些。
他們樂樂嗬嗬的與王六福見禮,同乘木鳶飛入雲海,有說有笑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哪個叫江夏?”
被王六福晾在這裏的女修花了幾秒,給自己做了做表情管理,然後轉過身,冷聲問了句,老江在人群中慢悠悠的舉起手,說到
“我就是。”
“你得宗門長老青睞,已獲得入門資格,為何不隨王師叔一起離開?還留在此處作甚?”
女修流雲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說
“莫非,是想要看旁人出醜不成?江師弟,這可不是我輩修士應有的心性。”
“哪裏哪裏。”
江夏不理會周圍那些羨慕妒忌恨的目光。
他語氣平常,侃侃而談的說
“我這入門印信,也不是長老隨手給的,是自己贏來的,之前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雜種,不知從什麽地方知道了這個消息,把謠言傳的滿天飛。
說什麽我江夏是靠祖先蔭蔽,走了墨霜山的後門,才得了如此好運。
若繼續任他們傳下去,於我,於墨霜山宗門名譽,都有妨害。
事情已經如此。
我便與他們一起走一走宗門掄才考核,也好讓謠言止息,保住雙方名譽,我個人聲望是小,但宗門名譽事大。
師姐,你說對不對?”
聽到這話,女修流雲頓時眨了眨眼睛。
這一瞬,她覺得江夏腦子有點問題。
但卻是這個家夥自己當眾說出來不願被區別對待,她若不許,反倒是顯得宗門這邊不明事理了。
但保住江夏入門,乃是師父定下的事,掄才四法雖不難,但也不算簡單。
若是這江夏自己沒本事,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導致不幸中途被淘汰
“徒兒莫慌,讓他來。”
就在流雲思索時,一個溫和的神念,在她識海中響起,定下了女修流雲的心神,她當即回應到
“是,師父。”
下一瞬,流雲不再理會江夏,手中如意輕擺,對眼前眾人說
“那諸位,過橋吧,一人許一次,莫要耽擱時間。”
話音剛落,江夏就聳了聳肩,帶著劉慧,如月和一瘸一拐的誘餌兔姑娘,第一個走入山門,踏足金橋。
在走過那滿身花香的女修身旁時,江夏突然低聲說
“你是楚喬的師姐,對吧?”
“嗯?”
流雲女修目不斜視。
從鼻孔裏發出一聲,似是懶得和江夏多說。
雖然王六福之前並未詳細介紹,但看這位女修從花海中現身的姿態,以及那各方麵都很優雅的身姿,真是裝的一手好逼。
和楚喬那貨簡直一脈相承。
絕對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日後多親近親近啊。”
江夏也懶得和這裝逼女子多說,他意味深長的留了句話,便邁開雙腿,大搖大擺的走過金色流光編製的橋麵。
看似像是懸在空中,沒有支撐的吊橋,但實際上穩固的很,絲毫不晃,如履平地。
江夏能感覺到一股阻力,但並不足以阻礙他前進。
他甚至有心情點燃香煙,在雲海金橋上,讓如月用義眼給他拍了張照片,還傳到了廢土幫的通訊頻段裏。
“老板好帥啊!這橋和雲海也好漂亮啊,我也想去修仙嗚嗚嗚”
茉莉悲切的聲音,第一個回響起來。
他們比江夏到的還要更早,現在已經在墨霜山的外門側峰中休息了。
但江夏等人走的輕鬆。
卻不意味著其他人也一帆風順,在江夏之後過橋的幾個凡人,隻是走了兩步,就全身發汗,身體搖曳著抓著橋邊金光。
雙腿戰戰。
“靈根不足,再試也無用,退去吧。”
山門邊的女修流雲搖了搖頭,如意輕擺,便將那虛脫的兩人送出玉台之外,隨即便有痛哭哀嚎回蕩,惹得人群中一陣歎氣。
苦木境是個大靈界,靈氣濃度很高。
有修行天賦的人也很多,根據王六福的說法,整個苦木境有靈根的凡人,大概在三分之一左右。
這已經很可觀了。
可惜,還是有三分之二,終其一生,隻能做個凡夫俗子。
而且對於修行來說,有靈根,也代表不了任何東西,那玩意連起點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一個修仙資格。
“你又是怎麽回事?”
十息後,老江已經快跑著越過金橋的同時,在起點處,女修流雲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一個穿著南荒衣服的小胖子。
她說
“你身具靈光,已是練氣境,為何還走得這麽慢?”
那個臉色慘白的小胖子抓著手邊金光,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根本不敢低頭去看下方翻騰的雲海奇景。
他尷尬的抬起頭,對女修訕訕一笑,低聲說
“我我怕高。”
“時間,隻有三十息。”
流雲無語的看著他,幽幽的說
“過不去,你再有天賦,也完了。”
“啊。”
小胖子被這話一激,幹脆閉著眼睛,咬著牙。
哇啦哇啦的亂叫著,連滾帶爬的往金橋另一邊衝去,看他奔跑的速度,好似完全不被金橋阻力影響。
這說明他的修行天賦,要比老江更高。
流雲目送著小胖子亂叫著跑走,她心裏很是無語。
“這次掄才大典才剛開始,怎麽就這麽多奇葩?若是讓他們都入了門,以後宗門裏,可就熱鬧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