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真是哪哪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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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永生塔之下的狹小實驗室裏,在看到羅格翻開他祖父的日記之後,老江在身後吐槽了一句。

    但黑狐狸並未有反應,他看到了日記上的第一句話,就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艾瑪說,劉易斯的後半輩子都是在贖罪。

    從這日記的第一句話就能看出來,這個說法多半是真的。

    羅格向後翻閱。

    事情的原貌很快被這些文字勾勒出來。

    不得不說,劉易斯這個記日記的習慣很好,它以很線性的時間點,把核大戰之前發生的怪事都詳細的記載了下來。

    老江也看的非常認真。

    “代號‘金屬’的奇異生物,在兩年前就被‘捕獲’了。那是一次降落意外,一艘來自太陽係之外的飛船,似乎是遭遇了某種力量的襲擊。

    它將最後的著落地點設置在地球,就在太平洋中的一片無人水域。

    那場墜落發生在深夜裏,數個國家的天文站都清晰的檢測到了這場墜落,有能力的國家都派出了搜索隊伍。

    但在第一批隊員趕到的時候,飛船中已經人去樓空。

    他們隻帶回了墜落後被衝擊成碎片的飛船殘骸,還被當時前去的數個國家以研究的名義,進行了拆分。

    這件事就此蓋棺定論,除了在社會上引發了一波外星人打討論之外,並沒有激起太多的深入思考。

    但在兩年之後,當我以異常生物學家的身份,被邀請到‘紅星石’研究所時,我才被允許查看那件事的內部文件。

    官方隱瞞了很多事情,但我能理解。

    這些文件一旦泄露出去,會引發可怕的波瀾。

    搜索隊當年找到的,不隻是一架支離破碎的飛船,他們還捕獲了一頭受傷嚴重的地外生命。據說這不是唯一一隻被捕獲的地外生命。

    在地球的其他十三個秘密地點,還有它的同類存在。

    而我們這些各個行業的科學家,在最近兩年裏,都會被秘密邀請到各個基地中,對這些地外生命的各方麵進行研究。

    包括但不限於它們的軀體構造、組成材料、文明特性、語言體係等等。

    這項研究是全球協作的模式。

    因為它們的形態太複雜。

    對於我們目前的科技水準而言,它們的存在簡直像一個秘密黑洞一樣。必須要由人類中最高超的智慧集中在一起,才有可能破解這些秘密。

    我很榮幸,能作為這個大團體中的一員。

    雖然加入這個項目組,就意味著我會在外界人間蒸發,但我並沒有太多猶豫,對於我這樣並不算頂尖,研究領域又很偏門的生物學家而言,這可能是我實現抱負的唯一機會。”

    第一頁的日記裏,記載的是劉易斯剛剛到達研究所時的情況。

    但它在字裏行間透露出的信息量極大。

    羅格沒有貿然翻動日記,他回頭看著老江,江老板也看著他,幾秒的沉默之後,黑狐狸說

    “所以,核大戰的背後,其實有外星人的參與?”

    “繼續向後看吧。”

    老江拍了拍羅格的肩膀,說

    “我很想知道,當初他們是為什麽要釋放被捕獲的外星人,這種東西不是會被切片研究嗎?難道是被集體洗腦了?”

    帶著這種疑問,日記再次被翻開新的一頁。

    這一次的文字就沒有之前那麽淡定從容,裏麵透露著一股凝重和壓力。

    “我在今天,第一次親眼看到了它。”

    “超乎我的預料,被捕獲的外星人並非是碳基生物,它們更像是科幻作品中的機械生命,在被完全拆解了軀體,隻剩下頭顱的情況下,它依然維持著生命。

    為了防止這個代號‘金屬’的外星生命體引發危險事態,在基地最下層,我們用最原始的方式,搭建了一個十米厚的,用各種信號屏蔽材料製作的隔離房。

    進入其中的成員,不能攜帶任何電子儀器。

    據說在過去幾年裏,已經發生過數次由‘金屬’引發的險情,它對於數據信息的操縱是一種本能,就我們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在我進入那個隔離房時,我看到了它正在用自己的‘眼睛’打量我。

    它明顯是有智慧的。

    但它很沉默,拒絕和我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流,對於我提出的各種問題,它沒有給出任何回答。但在我詢問它們來地球的目的時,它卻很坦誠的告訴我。

    地球不是它們的目的地。

    它們在旅行過程中,遭受了名為‘荒’的奇特力量的攻擊,被迫降落在這個落後的星球上。

    在意識到,這是它唯一願意談及的問題之後,我便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從它這裏了解關於‘荒’的信息。

    這個機械生命很有‘原則’。

    在這個話題裏,它知無不言。

    但在其他領域中,它不發一言。它告訴我,因為它們的降落,‘荒’很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的世界。

    它很悲觀的宣稱,我們的世界最多在十年之內就會發生各種天災和滅世危機。

    這種渲染危險的言論,並沒有讓我感覺到恐懼。

    因為我的前輩們告訴我,這很可能是這個機械生命的一種‘策略’,通過渲染未知的危險,來迫使我們和它們進行合作。

    或許,它口中的‘荒’是存在的。

    但這不代表著,它的立場就和我們一致。

    代號‘金屬’在被拆解之後,也表現出極高的侵略性和攻擊性,這些機械生命絕非善茬。

    而在當初墜落的那艘飛船上,存在的不隻是它一個地外生命。根據我們的推測,目前還有類似的機械生命,隱藏在地球上。

    而我被邀請過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高層希望我這個異類生物學家,能和其他同伴配合,分析出機械生命的語言係統。

    他們要尋找到那些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很顯然,高層將這些外星人視為一種威脅。

    這是非常艱難的任務。

    哪怕有世界上一流的物理學家和機械師們的協助,要分析出它們的數據信號也非常困難。

    我們的工作遭遇了意料之中的瓶頸,一連幾個月的努力,除了整理出一篇誰也看不懂的外星語言圖譜之外,我們顆粒無收。

    團隊中的大家都很沮喪,盡管並沒有來自高層的壓力,但如果一直拿不出研究成果,我們就會很快被送離研究所。

    那意味著人類智慧在和外星文明的較量中,獲得了恥辱的失敗。

    在這樣的壓力下,團隊中有人提出一個很冒險的計劃,如果我們無法分析它們的語言模式,那麽為什麽不引導它,主動發出求救信號呢?

    這樣就可以把那些隱藏在世界中的外星人們聚集到特定的地點,來一場捕獲行動。”

    “嗚呼,作死開始。”

    老江看完這一頁的內容,發出了一聲怪異的感歎。

    羅格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從他們這事後馬後炮的角度來看,這些核大戰前的科學家們,還真是瘋的可以,這樣冒險的計劃都敢做。

    翻到下一頁,劉易斯詳細記載了他們的“作死過程”。

    “因為‘金屬’拒絕和我們交流,而我們的科技水平也難以在數據層麵對它的數據流進行侵入,要引導這機械生命產生‘恐慌’的情緒,就隻能對症下藥。

    在得到上級的批準之後,我們開始製作一些假消息,就用‘金屬’向我們描繪的關於‘荒’的事態和災難信息。

    把這些信息上傳到基地內部網絡中,作為一些絕密的信息儲存。又在合適的時刻,放鬆對‘金屬’的信號壓製,讓它能在這個局域網中,看到那些信息。

    這項行動,很快收獲了‘金屬’的反應。

    它變得躁動不安。

    很快,它就結束了沉默,開始主動和我們進行交流。

    它告訴我們,荒的力量,已經進入了這個世界,它向我們宣稱世界末日的到來,宣稱這個世界已無任何價值。

    它想要在災難爆發前,離開我們的世界,為此,它願意向我們提供一些我們需要的科技,以換取一些用於製作飛船的材料。

    它甚至願意主動召喚那些隱藏在地球各個地方的同伴,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看得出來,‘金屬’被我們製作的假消息嚇壞了。

    在這之前,我們還一直以為,這些機械生命不存在‘恐懼’這種情緒呢,在之後半年裏,在假消息的不斷壓迫下,‘金屬’表現的非常配合。

    它將地球尚未突破的多項高科技的藍圖提交給了研究所,讓我們在能量、量子科技、太空探索以及核物理方麵,實現了驚人的突破。

    而由它提供的線索,也讓我們很輕鬆的找到了那些藏在地球各地的機械生命,並且將它們捕獲,監禁在一些秘密地點。

    目前看來,我們用自己的智慧,成功的戰勝了這些外星生命。”

    日記到這裏,劉易斯的情緒還是非常高漲的。

    但羅格和老江卻已經預感到了情況的急轉直下,果然,在之後幾頁記錄研究項目的日記之後,糟糕的變化出現了。

    “‘金屬’失蹤了!不隻是它,所有被我們捕獲的外星生命的數據信號,都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些家夥的軀體還在各個研究所中,但它們的信號消失了,就像是拋棄了一件‘衣服’,在我們眼皮底下,實現了不可能的‘金蟬脫殼’。

    這件事像是一記悶棍,把沉浸在喜悅和勝利中的我們驚醒。

    直到這時候,我們才發現,被欺騙的不是‘金屬’,而是我們,或許那個狡猾的機械生命一開始就發現了我們的欺騙。

    它選擇了順勢利導。

    它提供給我們的科技都是真的。

    在能量技術和量子科技被它的幫助推動著突破,在我們製作出了相當先進的量子通訊網絡之後,我們對於它們的壓製卻沒有跟上。

    它們利用了我們的求知欲和傲慢,借助我們的雙手,給它們搭建出了逃離用的‘信息通道’。

    我們愚蠢的釋放了它們。

    更糟的是,在這新的領域裏,‘金屬’教會我們的知識,完全不足以讓我們抵擋它們在量子網絡以及傳統的數據網路中的入侵。

    隻是24小時不到,整個世界的金融體係就被它們攪得一團糟。

    它們在報複我們的假消息。

    更恐怖的是,我們檢測到了它們發往外太空的信息流

    它們在召喚自己的同伴來我們的世界裏。

    地球要完了。

    我絕望的想要吞槍自殺,是我和我的同伴們,引發了這一切。我將成為整個文明,整個世界的罪人

    但一個古怪的人,阻止了我。

    他告訴我,一切還有救。

    我們或許可以保全自己的文明,前提是,我們要做出一些可怕的犧牲,要為他完成一個世界範圍內的‘試驗’。

    那個人告訴我,他叫墨九

    真是奇怪的名字。”

    “墨九?”

    羅格詫異的回頭看著老江。

    後者撇了撇嘴,說

    “我家钜子的名字神了,真是哪哪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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