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有證據(求全訂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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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道格診所,汪康年的心情依然無法平複。

    他選擇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來舒緩情緒。

    很快,一位洋行太太家的狗子完成了它狗生中的一次巨大轉變。

    看著托盤裏圓不溜丟的物事,完成了一個小手術的汪康年整個人的心情平和了許多。

    隨即,他便打電話同法租界那邊一位熟人,詢問劉波引渡之事的進展。

    對方請他放心,法租界已經同意引渡劉波,這件事本身是不會有什麽變化的。

    “隻不過,一切也走程序。”此人說道,“老兄,法國人做事情拖拖拉拉和咱們中國人有一拚,你懂得啦。”

    “魏科長,你這邊幫忙催一催,法國人懂什麽,做事情的還不是老哥你。”汪康年恭維說。

    “放心,放心。”魏科長打著哈哈說道。

    該死的法國官僚作風!

    還有這個貪婪無比的混賬!

    掛掉電話,汪康年憤怒的罵了句。

    他站在窗台,抽了一支煙。

    “來人。”汪康年喊了一嗓子。

    “組長。”守在門外的白胖立刻推門進來。

    “備車,我要出去一趟。”汪康年說道。

    “是!”

    車子在夜色中行使。

    汪康年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子上,警惕的打量周遭情況的白胖,滿意的點點頭。

    汪康年隨意的和白胖聊了兩句,詢問白胖家裏幾口人,生活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困難。

    白胖看到組長對自己這麽關心,激動的語無倫次。

    連忙說自己家裏沒有困難,拜黨國所賜,一切安好。

    汪康年對白胖的反應很滿意,閉目養神。

    坐在副駕駛的白胖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氣,他是深知組長的‘笑麵虎’秉性的。

    他的搭檔小歐便是前車之鑒:

    一個月前,組長熱情的詢問小歐家裏情況如何,有沒有什麽困難。

    小歐自然大倒苦水,言說家裏快要揭不開鍋了。

    組長聞言,便微笑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獎金豐厚,津貼也很高,需要小歐這樣的黨國精英去完成。

    就這樣,小歐被安排以進步青年學生的身份,混入學生隊伍中,踏上了前往紅黨西北總部的旅途……

    “組長,到了,您看看是這地方嗎?”白胖指著一個房子問道。

    汪康年搖下車窗,探頭看了看,確認是曹宇的住處。

    “你隨我下車。”汪康年指了指白胖,又指了指司機,“你留在車上,保持警惕。”

    ……

    荒木播磨是三本次郎從杭城帶過來的絕對親信。

    服從三本次郎的命令,是刻在了荒木播磨骨子裏的信念。

    三本次郎話音剛落,荒木播磨就獰笑著拿著烙鐵朝著曹宇的肩膀上烙去。

    曹宇疼的慘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隨後,荒木播磨朝著曹宇的臉上潑了一盆冷水,熱氣和焦糊味立刻彌漫整個審訊室。

    曹宇醒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人已經極度虛弱。

    荒木播磨一把揪住了曹宇的頭發,猙獰的吼道,“現在,老實回答,再撒謊,殺了你!”

    曹宇整個人目光呆滯,幾乎是下意識的點頭,“不敢!不敢!!不敢!!!”

    “你剛才說,巡捕房曾經的那個巡捕劉波是紅黨重要特工‘魚腸’?”三本次郎緩緩地問。

    “是的,劉波真名叫餘暢,是紅黨特科王牌特工,代號‘魚腸’。”

    “魚腸?魚腸?”三本次郎有些暈。

    “名字叫餘暢,多餘的餘,暢快的暢。”曹宇大口喘粗氣,“代號是魚腸,魚腸劍的魚腸。”

    三本次郎皺了皺眉頭,看了曹宇一眼,“我還是有些懷疑,怎麽辦?”

    荒木播磨一聽,直接就掄起鞭子一頓猛抽。

    啊啊啊!

    曹宇慘叫連連。

    ……

    三本次郎擺擺手,荒木播磨停手。

    三本次郎盯著曹宇的眼睛,問道,“劉波是紅黨王牌特工魚腸?你確定?”

    “不是,我撒謊了,不是,劉波不是‘魚腸’。”曹宇趕緊喊道。

    “這個人很狡猾,揍他。”三本次郎冷冷說道。

    荒木播磨獰笑一聲,從炭爐子中拿起燒的通紅的烙鐵,不懷好意的看著曹宇,似乎在尋找這次從哪裏下手。

    曹宇竭力掙紮,嗷嗚一聲嚎哭起來,嗷嗷的哭,“我說什麽都交代,你們沒等我說話,就打我,我交代了,你們打我,我說是,你們打我,我說不是,你們還是要打我,你們告訴我,你們到底要我怎麽說?”

    說著,他嗷嗷嗷的哭的淒慘。

    他受不了了,情緒近乎崩潰。

    ……

    三本次郎同荒木播磨就目前的情況進行言語交流。

    兩人是用日語交流的。

    “荒木,你認為這個人說的是真話嗎?”三本次郎問。

    “我不相信他。”荒木播磨說。

    “理由呢?”三本次郎問道。

    “以我的經驗,很容易招供的,還有口供前後不一,涉嫌改口供的,都是最狡猾的對手。”荒木播磨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三本次郎聞言,沒有說什麽,他陰冷的目光盯著不遠處已經傷痕累累的曹宇。

    看到三本次郎陰狠的目光,曹宇嚇得一個哆嗦。

    三本次郎輕蔑的笑了笑。

    他傾向於相信這個支那人說的是真話。

    三本次郎此前曾經在滿鐵調查部工作過,有著豐富的審訊支那抵抗分子的經驗。

    曹宇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是一個真正的軟蛋。

    這種懦弱的表現,裝是裝不出來的。

    此外,三本次郎有和黨務調查處的特工交手的經驗,相比較特務處的人,黨務調查處的人確實是骨頭很軟。

    曹宇的表現,符合他對黨務調查處特工的印象。

    ……

    當然,這隻是三本次郎的判斷,他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也絕對不會被自己的判斷所蒙蔽。

    是真是假,以調查結果為準。

    不過,現在他打算暫時以相信曹宇所言是真話來考量。

    當然,他相信曹宇所言為真,並不是說相信曹宇所說的情報是真的,而是相信曹宇的這種說真話的態度。

    具體到這件事上,曹宇說劉波是紅黨特科之王牌特工。

    他暫時相信曹宇這話是真的,意即曹宇沒有撒謊,但是,這隻是曹宇所掌握的情況,或者說是別人願意讓曹宇知道的情況。

    但是,這不代表情報是真的。

    此前,瀨戶內川曾經分析過曹宇去探監、同其接觸之事:

    瀨戶內川分析說,極可能曹宇被紅黨懷疑了,故意安排曹宇來探望他,並且以假情報來試探。

    “是你的上級周虹蘇告訴你,劉波是紅黨王牌特工‘魚腸’?”三本次郎問。

    “沒有。”曹宇說道,然後他就看到三本次郎不善的眼神,趕緊解釋,“周虹蘇隻是告訴我劉波真名叫餘暢。”

    “餘暢就是紅黨代號為‘魚腸’的特工,這是汪康年的分析判斷。”曹宇急忙說道。

    三本次郎陷入思考,他很快就將線索捋清楚了:

    紅黨懷疑了曹宇,故意設陷阱。

    紅黨故意說劉波的真名叫餘暢。

    他們知道這個名字會引起黨務調查處的警覺,國府方麵會立刻將餘暢同‘魚腸’聯係起來。

    如此,劉波被誤認為是紅黨王牌特工,黨務調查處則會向法租界方麵提出引渡之請求。

    劉波是在監獄服刑的囚犯,法租界從來沒有被判刑的囚犯被引渡給國府的先例,所以,這種反常舉動反饋到紅黨那邊,紅黨立刻判斷是曹宇泄露了劉波的‘真實身份’。

    如此,便坐實了劉波是國府特工的事實。

    三本次郎心中已經有七八分確定事實情況正如他所揣測這般。

    同時他也對瀨戶內川的能力表示欣賞,這位還關押在法租界靶子場監獄的下屬,早就分析研判了這種可能性。

    看到三本次郎還在沉思狀,曹宇嚇壞了,他唯恐這個日本軍官不相信自己,大聲說,“我有證據,我有證據。”

    “什麽證據?”三本次郎問。

    “劉波承認自己是‘魚腸’!”曹宇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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