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殘忍的小程巡長(求雙倍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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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程千帆。”彭與鷗一愣,隨即罵了句,“雁過拔毛,夠缺德的啊。”

    他想象了一下,如若自己不知道程千帆的身份,那麽在自己的眼中,這就是徹頭徹尾一個貪財好色的反動巡捕啊。

    這小子真會演戲,彭與鷗在心裏說。

    “我手頭上多是法幣,隻有兩根小黃魚,現在還差一根。”老黃瞄了一眼不遠處走過的護士,說道。

    彭與鷗露出為難的神情。

    “來不及的話,我便將我手頭的那根小黃魚拿給程千帆。”老黃說,“不過,組織上需要盡快給我補上這根小黃魚。”

    長期的抽煙喝酒,老黃有著較為嚴重的靜脈曲張,他蹲下來揉了揉小腿。

    “不是我不舍得。”老黃一邊揉腿,一邊說道,“我告訴程千帆我收了三根小黃魚,我的手裏就必須有三根小黃魚。”

    彭與鷗點點頭,他明白‘魚腸’的意思。

    如果程千帆是敵特,那麽,老黃手裏如若沒有這三根小黃魚,這便是足以令老黃暴露的一個看似不起眼的細節。

    ……

    “小黃魚的事,組織上來解決。”彭與鷗咬了咬牙,“最遲明天上午,我安排人送來。”

    “好。”老黃點點頭。

    “對於程千帆,你怎麽看?”彭與鷗問道。

    “聰明人。”老黃說。

    程千帆收了錢,隻做應該做的事情,對於是何人來警察醫院做檢查,他壓根沒有去關注。

    這是最安全和聰明的做法。

    即便是後來因為此事惹出麻煩,程千帆也可以最大化的撇清關係,畢竟收錢辦事這在巡捕房太普遍了,隻要不是知情者,什麽都好說。

    老黃一開始還擔心程千帆會對此事表現出一定的好奇心和關注,畢竟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肯定是有不可告人之處的。

    他擔心素來表現的較為反動的小程巡長會橫生枝節。

    並且老黃都做好了必要情況下,下手除掉程千帆的準備了。

    現在看來,對於程千帆來說,他覺得賺錢最重要。

    ……

    x光室的門打開了。

    漢斯醫生同診所‘臨時’護士柴雪一起推著病患出來。

    “情況怎麽樣?”彭與鷗立刻問。

    “檢查清楚了。”漢斯高興的說道,“我的堅持是對的,通過最新式的x光機,腹部的陰影搞清楚了,回到診所便可以立刻動手術。”

    “太好了。”彭與鷗振奮不已,“我們現在立刻撤離,以免夜長夢多。”

    “等一下。”老黃突然開口說道。

    彭與鷗心中一緊,疑惑的看向老黃。

    “醫生,他的情況怎麽樣?”老黃的視線停在躺在推車床上的‘苗先生’身上,扭頭問漢斯醫生,“手術成功的把握大嗎?”

    漢斯醫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彭與鷗。

    彭與鷗表情嚴肅的看著老黃,驀然,他的表情微變,又看了一眼躺在推車床上的‘苗先生’,最後,朝著漢斯醫生點點頭。

    “我會竭盡所能,剩下的就看他的生存意誌。”漢斯說道,“不過,我堅信,對於這位紅軍同誌來說,革命意誌是他最不缺乏的!”

    老黃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後續的檢查報告我來填寫,你們快走吧。”

    ……

    待彭與鷗等人離開後,老黃進入到x光室,他仔細檢查了一番。

    從醫療垃圾桶內,他翻出了漢斯醫生用過的醫療手套。

    德國人的手部骨架比較大,漢斯醫生用的是大號的醫療手套。

    老黃從兜裏摸出路大章用來包裹豬頭肉的牛皮紙,將漢斯的手套用牛皮紙包裹好,塞進了自己的兜裏。

    又摘下自己的醫療手套,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內。

    做完這一切,他又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留下什麽漏洞。

    隨後,老黃從身上摸出檢查報告單,在結論一欄寫上:盆骨有輕微骨折,自行修養即可,別無大礙,x光片由患者自行帶走,已付醫資。

    拿著‘新鮮出爐’的檢查報告單,老黃找到了警察醫院的值班醫生蓋了章。

    返回薛華立路的途中,老黃中途上了茅廁,看四下無人,將漢斯的醫療手套點燃了,扔進了糞坑。

    最後,又把一塊石頭扔進去,將‘殘骸’淹沒,徹底的毀屍滅跡,這才放心離開。

    回巡捕房去向程千帆交差之前,老黃先回了一趟家中,取了一根小黃魚。

    ……

    “程巡長,這是檢查申請單還有檢查報告,你過目。”老黃語氣略不善,說道。

    程千帆接過檢查申請單和檢查報告,入手一沉,捏了捏夾在中間的小黃魚,臉上露出笑容,“辛苦了,老黃。”

    說著,打開抽屜,摸出印章和印泥的過程中,已經熟練而不著痕跡的將小黃魚放進了抽屜裏。

    先是在申請報告上簽上‘同意’二字,這個不需要蓋章,這份申請報告隨後便由老黃補交給警察醫院那邊。

    然後在檢查報告上簽字,蓋章。

    程千帆隨手將簽署同意的檢查申請報告遞給老黃,“麻煩老黃你有時間跑一趟台拉斯脫路。”

    “曉得了。”被抽了一根小黃魚的老黃甕聲甕氣說道,拿起檢查申請報告單,隨手折起來放進兜裏,晃晃悠悠離開了。

    程千帆看著老黃的背影,冷笑一聲,嘴巴裏嘟囔了一句,“算你識相。”

    說著,哼著小曲兒,將檢查結果報告歸檔,收進了檔案保險櫃裏。

    ……

    傍晚時分,三巡的捕廳裏開始熱鬧起來。

    外出巡邏的巡捕陸陸續續歸隊。

    半天的功夫,抓了八人。

    三個想要趁亂打劫的小癟三。

    兩個闖空門的癟三。

    還有兩個趁著響槍混亂,想要偷小孩的人販子。

    “關起來,收拾收拾。”程千帆指著三個趁亂打劫的小癟三說道。

    “是。”有警員立刻押著三人離開,小程巡長的意思是,先打一頓再說。

    “這倆。”程千帆打了個哈欠,沒好氣說道,“餓兩天。”

    “是。”

    “對了,這兩天的飯錢……”程千帆虛手一指,“犯人絕食不吃飯,浪費糧食,翻十倍。”

    兩個闖空門的毛賊聞言,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看個屁!”巡捕上去就一人一耳刮子,押著人走開了。

    ……

    程千帆喝了口茶水,將茶杯放下,起身走到兩個人販子麵前。

    他伸了伸右手。

    大頭呂立刻遞上鞭子。

    程千帆一人一腳,將兩個人販子踹翻在地,“綁起來。”

    揮舞著皮鞭,對著綁在柱子上的兩個人販子一頓猛抽,抽的兩人哭爹喊娘。

    “不弄死就行。”程千帆扔掉皮鞭,陰著臉說道。

    “是!”

    眾巡捕趕緊立正敬禮,這倆小子被抓住之後,大家就知道肯定落不了好,許是因為小時候在養育院待過的原因,巡長對人販子深惡痛絕。

    事實上,自從程千帆上任三巡巡長之後,在三巡的轄區,甚至是整個中央區,人販子的活動都消停了很多。

    拍花子這幫人,都知道一旦落入中央區三巡巡長程千帆的手裏,那是比死還慘。

    ……

    “這個是怎麽回事?”程千帆指了指最後八人中剩下的這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嘴巴被破布堵住了,一臉憤怒的看著問話的程千帆。

    大頭呂將一個證件遞給程千帆。

    程千帆打開來看,是持誌大學的學生證。

    “郜曉蘩,化學係。”

    程千帆合上學生證,走到一邊,低聲訓斥大頭呂,“怎麽把持誌大學的學生抓來了?”

    “這小子嘴巴欠抽,罵人。”大頭呂說道。

    “罵人也不能抓啊。”程千帆臉色不愉,說道,“這幫學生最難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抓了一個,冊那娘就好比是捅了猴子窩。”

    看著大頭呂欲言又止的樣子,程千帆眉頭一挑,低聲問,“他罵什麽?”

    “他罵……”大頭呂不敢說。

    程千帆看向秦迪,“拿掉。”

    話音未落,秦迪便直接拿掉了郜曉蘩嘴巴裏的破抹布。

    ……

    大學生郜曉蘩呸呸呸連連吐了口水,然後指著程千帆罵道,“程千帆,你這個大銀賊,我警告你,離我姐姐遠點。”

    “堵上,側恁娘,堵上!”程千帆氣急敗壞的罵道,看到秦迪手忙腳亂就是堵不上郜曉蘩的嘴巴,他走上去,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抽在秦迪臉上,“滾!”

    然後照著郜曉蘩的肚子就是一拳,對方臉色蒼白,嗓子裏喔喔喔出不了聲,然後嘴巴再次被堵上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是因為程千帆揍這個學生,是因為巡長抽了秦迪一個大耳刮子。

    “故意的是吧,故意的是吧,想看我笑話。”程千帆上去一把揪住秦迪的衣領,“從進入巡捕房第一天,你小子就一直暗戳戳搞事情。”

    “這是巡捕房,不是善堂,收起你那可憐的同情心。”程千帆上去還要繼續揍人,被手下們趕緊拉住了。

    “滾蛋,能幹就幹,不能幹早點脫了這身衣服。”程千帆指著秦迪的鼻子罵道。

    挨了一頓揍罵的秦迪此時才反應過來,就要衝上來和程千帆打架,大頭呂一個眼色,兩名巡捕捂住秦迪的嘴巴,一左一右將他拉出了捕廳。

    ……

    程千帆抖了抖肩膀,轉過頭來,冷冷的盯著這名持誌大學的大學生看。

    被堵住嘴巴的郜曉蘩盡管內心害怕,卻依然梗著脖子瞪著他。

    “有點意思啊。”程千帆嘿笑一聲,指著郜曉蘩,問周圍人,“他姐姐是誰?”

    “驪女士。”大頭呂小聲說。

    程千帆露出了然的表情,內心裏卻是覺得頭大不已,驪女士便是文萃書店的老板娘。

    文萃書店旁邊的郵筒是他與彭與鷗之間保持聯係的死信箱之一。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程千帆需要一個經常去文萃書店的理由。

    這個理由是現成的:程千帆選擇此地作為死信箱,便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文萃書店的老板娘驪雲是法租界小有名氣的俏佳人。

    性好漁色的小程巡長看上了俏嬌娘,經常來此地,這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

    “一個姓郜,一個姓驪,哪門子的姐弟?”程千帆看了一眼被捆綁堵嘴的大學生。

    “可能是表姐弟吧。”有巡捕說了句,大頭呂瞪了此人一眼。

    “驪雲是你表姐?”程千帆問。

    郜曉蘩怒視他。

    “不說?”程千帆臉色一寒,坐在椅子上,歪了歪頭,“把那倆癟三弄一個過來。”

    眾人知道巡長說的是哪兩個,立刻隨機選了一個人販子帶過來。

    程千帆右手一抬,大頭呂將一把匕首遞過來。

    噗!

    程千帆一匕首捅在了人販子的小腿上,後者發出淒慘的嚎叫。

    “按住了。”小程巡長冷聲說道。

    拔出匕首,他陰沉著臉看向郜曉蘩,“回答我。”

    “嗷嗷嗷。”郜曉蘩急的滿頭大汗,眼皮下翻示意。

    “還不說?”程千帆冷笑,握著匕首走過來。

    郜曉蘩嚇壞了,竭力掙紮。

    “他嘴上——”一個巡捕喊道。

    不過,他的嘴巴立刻被身旁的同僚捂住了:

    就他娘的你能耐?

    那麽大的破布堵住嘴巴,巡長又不瞎,能看不見。

    看著冷笑著,握著匕首向自己靠近的程千帆,郜曉蘩嚇壞了,他絲毫不懷疑這人會一匕首捅在他的身上。

    淅淅瀝瀝的雨滴。

    一股騷氣傳來。

    “尿了。”有巡捕興奮的說道。

    “沒勁。”程千帆將匕首遞給大頭呂,擺擺手,“先關起來。”

    “關起來,快,帶走。”巡捕秦誌陽喊道,“那個誰,喊人過來拖拖地麵,還有那邊,血拉忽忽的。”

    ……

    “巡長,這小子?”大頭呂跟著進了巡長辦公室,關上門,小心翼翼問道。

    “假的。”程千帆陰沉著臉,“驪雲是本地人。”

    大頭呂秒懂,小程巡長看上的女人,自然要調查個底兒掉,驪雲是本地人,更加好查,什麽情況都摸透了。

    “巡長,您估計會是哪方麵的人?”大頭呂問道。

    “說不好。”程千帆搖搖頭,沉著臉。

    “要不要用刑?”大頭呂問。

    “先餓他兩天再說。”程千帆搖搖頭,“去隔壁監獄借一個禁閉室,關進去,沒我的命令不要放出來。”

    “是!”

    大頭呂出去後,程千帆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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