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海死後，梁靖仁帶隊回覺醒者總部複命。

    回總部後沒多久李老就把他叫了過去。

    去的時候李老在作畫。

    梁靖仁好奇瞥了一眼，然後，倆字脫口而出：“王八？”

    正在專心給五更獸添眼睛的李老握筆的手猛地一抖，瞬間跌入了被秦落那聲‘王八’所支配的難堪中，立時火了，衝著站在那裏等表揚的梁靖仁沉聲道：“出去站五十分鍾再回來。”

    “……”梁靖仁一臉懵逼，我做錯什麽了？

    他性子執拗，無緣無故的懲罰絕對是不肯認的，於是正準備別著勁兒發問，卻被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李老助理曦羽扯了扯胳膊示意他先出去再說。

    見李老氣得手都哆嗦了，眼看就要抓右上方的硯台，梁靖仁怕真把他氣出個好歹，便隨著曦羽一起走了出去。

    “這是怎麽回事？因為江福海所以被呂副部穿小鞋了？”出去後他立刻問曦羽。

    曦羽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呂副部目前還沒動靜，跟呂副部沒關係！”

    “那李老這是……？”

    “是因為你啊！”曦羽沒好氣的道：“誰讓你說李老畫的是王八的？那明明是五更獸……上次秦落來這麽說，李老氣得四五天沒吃飯，現在好容易緩過一口氣兒再改造一下，然後把秦落叫過來挽回下形象。誰知道辛辛苦苦改造到最後一筆了，竟然又被你無情拆穿——”

    “哦……”梁靖仁懂了。

    可是，卻沒有很上道的立刻認錯，而是小聲嘀咕道：“可那卻是很像王八啊——”

    “你沒看到王八周圍，呸，你妹看到五更獸龜殼周圍的觸角嗎？”

    “龜殼？”

    “不是，是殼，五更獸的殼周圍的觸角嗎？”連連失口的曦羽差點沒背過氣去，雖然她也覺得李老畫的很像王八，但是如此直白的說出來確實第一次，都怪梁靖仁這個不開竅的家夥！

    在她憤憤然的時候，梁靖仁努力回想著李老的那幅畫，“哪裏有觸角了？”

    “那是你瞎，觸角是有的，隻是顏色很淡——”曦羽努力找著場子。

    梁靖仁卻不想繼續掰扯這事了，而是問曦羽道：“張雅現在怎麽樣？陳林堅呢？”

    張雅是他帶去m市的助理，因為感染嬰兒疫的緣故自身毒素迅速發作陷入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梁靖仁稍微恢複了一點後立刻派下屬用直升機把她送回了總部李老這裏。

    而那個陳林堅，則是g880列車上的陳神醫，g880列車嬰兒疫爆發後，因為自身毒發的緣故逃離了g880列車並躲在市嬰兒疫大爆發的惡劣後果。

    m市嬰兒疫世間初步解決後無暇分心的梁靖仁索性派人把他隨著張雅一起送到了總部李老這裏……

    後來解決完m市突發事件回到總部後沒多久他和秦落認識，得知秦落可以治療這種靈氣之毒後他不止一次找李老讓李老把症狀遲遲不見好轉的張雅和陳林堅交給秦落試試，誰知李老以他們還有研究價值為由再三推脫。

    可這段時間陸陸續續有了新的毒發覺醒者送到了總部這裏，梁靖仁覺得李老這裏不缺被研究的試驗品，所以再一次問了經自己手送來的張雅和陳林堅。

    他本來想問李老的，架不住一上來就一句‘王八’把李老得罪死，所以隻能退而求次問李老的私人助理曦羽。

    在他的印象裏，曦羽和張雅關係不錯。

    見他問張雅，曦羽沒好氣的道：“你還知道問她？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她的存在了呢？男人每一個好東西，虧得小雅這麽喜歡你——”

    “……”梁靖仁老臉一紅。

    張雅喜歡他他是知道的。

    一開始他不知道，可是，在m市張雅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後他就沒法繼續裝糊塗了。

    “李老有辦法救嗎？如果沒有辦法的話就不能拖下去了，據說有的覺醒者毒發後會產出一種晶石，晶石離體後沒多久就會徹底死亡——小雅已經毒發這麽久，我擔心再耽誤下去她會……”

    “晶石已經出現了。”曦羽悶聲道：“因為知道晶石離體的後宮，所以李老派時間係異能者強行延緩了她和那個陳林堅的晶石離體速度，根據我的經驗，再拖個三五天不成問題——不過這樣拖下去總不是好事，一會兒你進去向李老道個歉好好和他說說這事，李老似乎對小雅和陳林堅的毒發症狀很感興趣！”

    說完這些後曦羽走了進去，大概一分鍾左右，她又打開門示意梁靖仁進去。

    梁靖仁進去後見李老正坐在那裏悶聲喝茶，看那臉色，似乎還是很不爽。

    想起曦羽的囑托，他上前一步正準備說兩句緩解一下尷尬，誰知就在這時李老突然沒好氣的把茶杯放下道：“死了嗎？”

    “死？”梁靖仁一愣，但很快明白他指的是江福海，於是點頭道：“死了。”

    “傷亡多少？”

    “沒有傷亡。”

    “沒有傷亡？”李老看向梁靖仁，“江福海自身有多少底牌我會不知道？殺他怎麽會沒有傷亡？你們該不會根本沒有殺死他吧？”

    “化成灰了，死的不能再死。”

    “化成灰？”李老愣了下，根據他掌握的情報，江福海化成灰確實可以殺死。隻是，那樣的江福海，怎麽可能會輕易的被化成灰？

    他本想直接問。

    可又實在懶得和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梁靖仁說話，於是沒好氣的讓他半天之內寫一份任務報告發給自己。

    梁靖仁立刻答應了，完事後拐著彎詢問了下張雅和陳林堅的情況。

    李老道：“他倆有點棘手，我不建議帶離總部——”

    說到這裏，突然問梁靖仁道：“是誰把江福海弄成灰的？”

    “秦落。”

    “秦落嗎？”聽到這個名字後李老整個人又不舒服了很久。

    但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身體的不適對梁靖仁道：“報告寫完後你讓秦落和你一起來我這裏一趟，張雅和陳林堅的事也許隻有他才能著手解決——”

    梁靖仁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他離開後，李老一把扯下才畫好的宣紙團成團丟開，然後重新擺好鎮紙對助理曦羽道：“小曦你過來用旁觀者的角度給我指點下，看看這幅畫究竟哪裏有問題讓他們一直認成是王八？都說了這五更獸的殼周圍都是須子，他們瞎啊看不見——”

    “……”曦羽遲疑了下，才硬著頭皮道：“李老，須子一開始確實出現在畫上，可是很快就消失了啊……是不是您畫須子時用的顏料有問題？”

    “……”李老即將落筆的手猛地一頓，紙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汙漬。

    他的視線右移移到了一個盛著紅色液體的顏料盤裏，垂於身側的手緩緩握緊。

    是……顏料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