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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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捕快一指,周圍空氣瞬間凝固。胡凱和打手們戰戰兢兢,身體下意識向後縮。剛才大家集體群毆許硯,倘若通判大人發起飆來,斷手斷腳都有可能。

    &esp;我呸!

    &esp;胡辰天此刻正在氣頭上,縱使心中顫栗,但嘴巴仍然不服地嘟囔著:“你,為什麽要這樣?”

    &esp;許硯若無其事攤開雙掌:“胡老板說了罩我結果又反悔,沒辦法,隻好換人。”

    &esp;這……

    &esp;胡辰天噎住了。突然胡凱湊到胡辰天耳畔小聲提醒:“這小子昨天說他來新平郡投奔舅舅,難不成舅舅即為通判董傑?”

    &esp;轟!

    &esp;仿佛驚雷在腦海炸響,胡辰天嚇得後背一抽。雖然胡辰天和太守汪欣為伍,足夠抗衡董傑,但今日情況不同,董傑可抓住了胡辰天私自逮人的把柄。

    &esp;要曉得通判擁有監察地方的權力,這種情況下,太守汪欣可不敢輕易出麵,保證胡辰天的安全。

    &esp;更何況胡辰天所逮之人還是董傑的外甥……

    &esp;“叭!叭!”

    &esp;許硯整理衣裝,闊步迎向趕來的捕快。捕快不知許硯到底是啥背景,斟酌片刻做了個請許硯上馬的手勢。

    &esp;忽然,許硯眼前浮起透明字幕,耳畔也響起係統溫和聲音。

    &esp;【宿主威望值+100 總值300。】

    &esp;許硯愣了愣,隨後傲然挺起了胸膛。

    &esp;明明隻有一匹馬!

    &esp;可新平郡捕快竟然將唯一的那匹馬讓給許硯!

    &esp;看著足底輕踏,縱身翻上馬背的少年,胡辰天和胡凱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而之前與許硯纏鬥的那些打手,更恨不得立刻跪在馬蹄前,向許硯賠罪。

    &esp;因為打手們很清楚,如果胡辰天要找替罪羊,首當其衝就是他們幾個。

    &esp;……

    &esp;“這次謝謝兄台。”許硯在馬背上朝捕快雙手作揖。

    &esp;“客氣,在下姓尹名雲彪,新平郡府衙帶班巡捕。董大人派我來迎接兄弟,實為本人之榮幸。”捕快跟隨駿馬邊跑邊說。

    &esp;他穿著新平郡官服,大約三十歲出頭的年紀,身材魁梧麵色微黑。看上去應該比較憨厚,隻不過由於身在官場,沾染了溜須拍馬的習性。

    &esp;“董大人可好?”許硯試探著問。既然通判董傑交代尹雲彪追出來辦事,那便說明尹雲彪跟董傑關係不錯,找他應該能窺探一二。

    &esp;“董大人身體好,但最近心情比較糟糕。安排卑職出來公幹,也是板著臉孔。”尹雲彪毫無城府地回答。

    &esp;“哦、哦。”許硯低頭訥訥。

    &esp;盡管捕快忽然出現也算預期中的事情,但許硯保不準董傑會拿出什麽態度,現在聽尹雲彪一說,心中更加茫然。嚴格來講,這就是賭。

    &esp;此處離新平郡府衙不遠,沒多久許硯便在尹雲彪的指引下,跨過高高門檻,前往後院通判辦公地。

    &esp;“嘭!嘭!”

    &esp;許硯聽得見自己心髒加速跳動。他下意識咬了咬嘴唇,暗中給自己勇氣。

    &esp;早晨送蘇晴到菜市場後,許硯便忙活起來。他買了麵具和蓑衣,先改變形象,再花錢雇傭某路人,讓路人去衙門報官,就說半夜噓噓時看到幽冥飛過。

    &esp;跟著又找到街角算卦先生,雇傭其運用易學理論,裝神弄鬼告訴通判董傑:

    &esp;假若今日有誰被胡辰天及打手們圍毆,那就應該幫他脫困。因為被圍毆之人才華橫溢天賦滿格,能有很大用處,絕對值得栽培。

    &esp;以上兩招,也算許硯給自己預留的後手。

    &esp;目前情況分析,後手已經起到效果。而且由於許硯當時身穿蓑衣頭戴麵具,還拿出足夠吉貝雇傭路人及算卦先生,所以不細查肯定查不出什麽。

    &esp;但是否細查,關鍵就看通判董傑的態度。隻要董傑認可,自然沒啥好查。

    &esp;“砰砰砰~”

    &esp;許硯心跳變得越來越快。

    &esp;再往前走幾步就到董傑的房間,那兒大門半掩,不曉得裏邊是什麽情況。

    &esp;通判側重文職,按說董傑應該不會很凶吧。許硯在心中寬慰自己,然後輕叩房門,強裝鎮定站在門口。

    &esp;“客人到。”尹雲彪並不準備進去,他在外邊拖著長腔,算是向董傑匯報。

    &esp;“小夥子你是誰?找我又有何貴幹?”董傑接連拋出兩個問題。

    &esp;這……

    &esp;為防露餡,許硯連忙閃入屋內。但見,通判董傑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材偏瘦留著山羊胡須,外表儒雅,雙目炯炯像是要看透許硯內心。

    &esp;“好像說反了,應該是通判大人叫尹雲彪來找我才對。”許硯壓低聲音回答。

    &esp;“哈哈!”

    &esp;董傑搖著頭從太師椅上緩緩站起,“早上那個算卦先生裝神弄鬼也就罷了,現在咱們已經麵對麵你就別裝了。雕蟲小技,這都看不明白我還做什麽通判。”

    &esp;“……”許硯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應對。

    &esp;他腦細胞急速打轉,思忖著董傑剛才那樣說的目的。究竟想測試,抑或已經心知肚明?此刻屋子裏隻有許硯和董傑兩人,該襟懷坦白還是該繼續強撐?

    &esp;“小子別唬啦。”董傑蹙起眉頭,“今早算卦先生說完,我就知道這是圈套,或者說是一個天大的玩笑。但,能把玩笑開到如此程度的人估計不簡單。”

    &esp;“所以,才安排尹雲彪出來尋我?”許硯小聲問。

    &esp;“我已經講得非常清楚了,現在到你坦白,為什麽要找我來開玩笑?當然,最終這件事情,當做玩笑或當做一個圈套,就看你的能耐。”董傑麵無表情。

    &esp;刹那屋子裏的氛圍變得更緊張。

    &esp;許硯心中咯噔一下,這件事情弄得好會怎樣暫未可知,但弄不好的話,恐怕要完蛋。

    &esp;沒時間想,許硯決定就照事實去講。他不卑不亢地站直:“本人心懷天下,又聽說董大人與某些官僚不一樣,是個值得托付之人。”

    &esp;“啪!”

    &esp;誰料話音剛落,董傑卻在桌子上重重一拍。聲色俱厲地道:“小小賤民,竟敢覬覦天下?休要妄念,套路我董傑!”

    &esp;“誤會誤會!”

    &esp;許硯聽了忙不迭地擺手。忽然他轉念一想,董傑如此敏感,如此上綱上線,莫非他真的有心……

    &esp;看來被奴役五百年的焦土大陸,已經暗潮湧動。

    &esp;電光火石之間,許硯恰恰抬眼看到,桌麵擺放的宣紙。紙上寫著兩行詩句,許硯靈機一動:“董大人莫慌,今日當可證明,算卦先生絕非隨便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