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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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平郡城中百姓都知道,胡辰天絕非善茬,更直接講,胡辰天不僅不是善茬,而且是個惡人,得罪胡辰天很可能惹麻煩。

    但,即便大家都清楚這個前提,卻仍然在茶餘飯後嘲笑胡辰天,笑他僅僅算一個紙老虎,官府一壓就泄氣,乖乖把附加貢品轉換常規貢品。

    要曉得按往年規矩,附加貢品都能兌換賤民積分。胡辰天祖輩都是這樣做,累積很多固定積分,誰知到胡辰天這一代,偏偏斷了祖輩的傳承。

    丟臉~

    新平郡很多百姓如此評價。

    他們一個個都認為,假設換成自己,肯定不會輕易屈從官府意誌,更不會率先將常規貢品送進新平郡府衙,辱沒先祖名聲。

    “啪!”

    陽光燦爛的午後,胡辰天坐在涼亭石凳上看書。忽然有隻蚊子嗡嗡嗡鳴叫,盡管並沒有與胡辰天親密接觸,卻也因為聒噪惹來殺身之禍。

    攤開手掌,赫然看見掌心一點紅,還有蚊子那具被壓扁的屍體。旁邊替代胡凱的家丁連忙遞出手帕,胡辰天拿起手帕擦擦臉,接著對抹掉掌心的汙穢。

    同時他朝已經死去的蚊子道:“外邊那些該死的賤民嘲笑我,連你這區區蚊子也嗡嗡嗡嘲笑我,真當我胡辰天好欺負嗎?”

    說完,胡辰天又將手帕遞回去。

    “他們不識好歹,總有一天會遭報應。”替代胡凱的家丁躬身接過手帕。此人名叫趙陽,同樣為無極道場出來的二星天元。今年三十七歲,生得瘦骨嶙峋。

    “你剛才講誰會遭報應?新平郡太守汪欣通判董傑,還是外邊汙蔑我那些又窮又傻的賤民?”胡辰天慢條斯理問。

    “我指代那些賤民。”趙陽身體壓得更低了。作為胡凱的替代者,趙陽以前從未跟胡辰天及其身邊人有過來往,所以他還沒摸清胡辰天秉性,凡事都很小心。

    “哼,報應遲早會到。無論那幫賤民,或監守自盜的當鋪掌櫃,以及新平郡太守汪欣通判董傑。”胡辰天憤然。

    “老板別太著急,今年貢品捐出去就捐出去吧,反正老板產業眾多,明年又能用附加貢品名義換得足夠積分。”趙陽勸道。

    他與胡凱不同,身為家丁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的處世之道。胡辰天剛才提到汪欣和董傑,顯然心有怨恨,但趙陽肯定不希望,胡辰天去惹麻煩。

    “你說的話倒也沒什麽錯,但很久之前我便做好今年脫離賤民身份的準備,豈料臨到頭來,卻遭遇如此當頭棒喝。換成任何人,恐怕都會憤懣。”

    胡辰天咬著牙齒。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趙陽壓低聲音。

    “呸,當初胡凱也是這樣說,可我選擇退讓,許硯那小子卻咄咄逼人。若論遭什麽報應的話,我希望,許硯最先去死。而且最好,由我親自動手宰了他。”

    胡辰天雙眼噴火。

    “老板肯定能找到機會。”趙陽唯有附和。

    “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啊,倘若找到一個機會,定叫許硯死無葬生之地。”胡辰天握緊拳頭,狠狠打在涼亭柱子上。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家丁風風火火從遠處跑來。剛到涼亭,老板胡辰天便斜著眼睛問:“什麽事情這麽急?”

    家丁喘著粗氣道:“聽說前兩天夜裏許硯去過花滿樓。”

    胡辰天皺眉:“去過又怎樣,不稀奇。”

    家丁壓著聲音道:“可那兒之前為上一任通判邢大人宅邸,而且好巧不巧,邢大人瘋掉的女兒邢紅霞也失蹤了。”

    胡辰天眉頭皺得更緊:“她女兒失蹤又怎樣,難道跟許硯能扯上關聯?”

    家丁繼續道:“許硯在新平郡衙門,時常進藏書閣翻閱與焦土大陸三災有關的典籍,我聽說邢大人的兒子以前也喜歡翻這又翻那。”

    胡辰天雙手抱胸:“如果說這幾件事情牽涉到什麽陰謀的話,恐怕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可老板上次才交代,有許硯的任何消息,都應該向老板稟報。說不定,就能從這些消息中抓住什麽把柄。”家丁表情很委屈。

    “哈哈!”胡辰天莫名大笑起來。“你講的這些沒有錯,今日你帶來的消息,還真可以編出些許內容,隻要我能添油加醋,便能找到盟友弄死許硯。”

    哦?

    剛來的家丁和趙陽都看著胡辰天,心中有疑惑,卻沒敢問出。

    胡辰天神秘一笑,然後得意地抬起下巴:“準備馬車,送我去洛交縣。”

    洛交縣?

    那是歸屬新平郡管理的縣域,整體來說是個比較窮的地方,胡辰天忽然想著去洛交,也不知是為何。

    帶著疑惑,剛來的家丁匆忙準備馬車去了。

    ……

    洛交縣距新平郡主城有三十裏路程,胡辰天車廂顛簸,趙陽則手握韁繩,承擔起車夫的工作。

    抵達洛交縣府衙時,縣令倪連輝正升堂查案,知道胡辰天來了,倪連輝匆忙拍下驚堂木,結束這場審理。

    “大人大人大人!我還沒講完,我還有其他證據,別急著下判斷啊。”原告哭著嗓子呐喊。

    “先這樣吧,證據不足,把被告放了。”倪連輝擺擺手,頭也不回走向後堂。

    胡辰天正在後堂等,倪連輝老遠就展開臂膀:“胡兄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客氣。”胡辰天從座位上站起。

    “既然來了,晚上我請胡兄弟玩一玩,隻不過咱洛交窮,可比不上新平郡名聲在外的花滿樓啊。”倪連輝蕩笑。

    “倪大人應該記得花滿樓之前是什麽地方吧?”胡辰天壓低聲音問。

    “知道。”看胡辰天的表情,倪連輝頓時緊張起來。

    “前任通判的案子,新平郡很多人都已淡忘,也淡忘與案子有關的倪大人。可我今天得到線報,邢紅霞突然消失了。”胡辰天眼珠子骨碌轉。

    “消失!怎麽消失的?”倪連輝緊張兮兮地問。

    “已經有段時間,可收留邢紅霞的千歲庵粗心大意,直到現在才察覺不對。”胡辰天緩緩道。